第11章 試試就試試

沐陽的脖子浮現黑斑，開始擴散。

海千目眼前一黑，當即軟趴趴地昏倒過去，但不到幾秒，她又直挺挺地爬了起來。

她連忙將自已淡藍的異色纏繞到沐陽身上，幫他延緩黑斑的擴散速度。

只是海千目的異能來源於水，黑斑藉著異色的連線，如同沿著水流不斷流向海千目的身上。

沐陽流下痛苦的淚水。

“母親，不要給我治療了，黑斑會……”

海千目讓他閉嘴。

“水是萬物之源，我的異能可以幫到你的，你不會死的！”

很快，海千目的族人也都自發地圍著沐陽釋放出異能，共同幫他抵抗黑斑的侵蝕。

甚至是不惜將黑斑引流到自已身上。

卓爾等人都被他們這樣無私又悲壯的舉動震撼到了。

而同樣也不幸患上星骸症的卓然卻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求爺爺告奶奶，也沒能換來救命的良藥。

卓然把嘴抿得老直了，眼裡迸發出嫉妒和不甘。

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啊——所有族人都可以無私地為繼承人奉獻出力量和生命。

為什麼沐陽的族人可以做到，而卓越和卓爾連隻手都摳摳搜搜地不肯獻給她？

她大喊著:“你們不要浪費力氣了，他的黑斑在脖子上，再怎麼樣都是徒勞。”

一名海氏的族人站出來。

“這是我們海家和沐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就算沐陽最後救不回來，換不換手給你，也還有待商榷！”

卓然臉上一白，急忙撇清。

“誰說我惦記他的手了？誰稀罕？我是擔心你們徒勞無功，不識好人心！”

“但凡在脖子起了黑斑的人，能有幾個活命的？是給他換顆頭啊，還是給他換副身體？”

卓然這番話惹得沐陽的族人勃然大怒，下一秒，沐陽虛弱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願意把我的手換給她。”

“母親，各位長輩，你們停下來吧，再這樣下去，大家都不能倖免。”

沐陽淚流滿面地懇求他們收手，族人們悲痛地收回異能。

只有海千目抱著沐陽大哭，始終將自已淡藍如水的異色溫柔地覆在他身上，不肯收回。

沐陽輕聲安撫著他的母親，又同族人商議好一會兒，終於徵得了族人的同意。

他問祝卿:“祝醫師，我的手，能救卓然嗎？”

祝卿垂眸思慮。

“理論上，可行，只是……我已被吊銷醫師執照，無法為你們進行手術。”

這時，卓爾突然舉手。

她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拉出一個頭發凌亂的高瘦眼鏡男子。

“我有醫生，他有牌兒！”

“……”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陳曉一臉茫然，無措地捋捋被風吹亂的頭髮。

“下回把我瞬移過來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你那陣風啊……”

“行行行，下回注意！”

卓爾很高興，但轉頭就被卓越拉過去。

“卓爾，你別跟著祝卿瞎起鬨。”

“你不瞭解她，別看她溫溫柔柔、文文縐縐的，她在醫學界是出了名的狠！”

卓爾更高興了。

我就是喜歡這麼心狠手辣的美人兒！

“沒事，反正是卓然的手，試試就試試。”

卓爾雀躍地給陳曉講目前的情況。

“這位美人醫師說，給她換他的手，救她的命，你怎麼看？”

“哦，這位是陳曉，我同事，打個招呼。”

陳曉:“大家好。”

他大致聽明白了，蹲下來想檢視一下卓然手上的情況。

卓然立刻縮回手，戒備地瞪著陳曉。

“你是卓爾找來的人，不會是和她串通好了，故意來害我的吧？”

“……”

陳曉默默站回卓爾身旁，說:“我看她沒救了，等死吧。”

卓然瞬間爆炸，破口大罵。

“你就是卓爾叫來故意氣我的吧？”

卓嫣然也暴跳如雷。

“你連檢查都沒有，就這麼看一眼就說沒救了，你算哪門子醫生！”

陳曉淡定地等她們罵完，亮出腕錶上的數字，拿資料說話。

“這裡的星骸值浮動高達160個點。”

“受傷的人患上星骸的機率是百分百，黑斑侵入骨髓的速度會比普值快半速以上。”

“24小時之內，如果黑斑的擴散速度沒有減緩到一半以下，你會死，我說的。”

陳曉有理有據地說著。

然而仙恆眾人一頭霧水，兩眼放光。

卓爾拍拍他的肩膀，很不幸地告訴他。

“仙恆封閉了十多年，對星骸知之甚少。”

“太空站有跟群星打交道，訊息倒是流通點。本地連臺機器都沒有，你說資料等於白說。”

陳曉恍然大悟。

“我就說，你跟我扯什麼換來換去的，現在誰還搞這一套啊……”

聽到這裡，祝卿走上前來，虛心求問。

“你是來自太空的醫生，我想請問，如今的醫學已經進步到何種程度了？”

陳曉說:“以他們的情況為例……”

“慣用的治療手段是，截去病肢之後，使用量子治療槽等醫療器械，重塑骨骼血肉。”

“但是這類醫療器械造價昂貴，只有諸如群星、自然源、星雲幕等組織才有。”

“較多數人更傾向於模型列印、器械改造、獸人改造，也挺酷的。”

“當然更酷的，是敢於直面自已的殘疾，毫無裝飾地繼續生活下去。”

祝卿眼眸裡流露出嚮往的神采，欣喜又遺憾。

“器械，獸人……這些，我從前有所耳聞之時，它們還尚為前人之幻想。”

“不曾想仙恆且封十三載，外界早已實現了此番願景，真好，真好啊……”

祝卿還在感慨。

海千目急忙地上前，扯下沐陽的衣領，展示他脖子上的黑斑。

“陳醫生，那我兒子呢，他還能救嗎？”

陳曉:“倒是比她好處理。”

海千目頓時振作起來，期待地等著他的下文。

只見陳曉向卓爾伸出手。

卓爾:“……”

背刺我是吧！

“拿出來啊，反正也是你順手牽羊的。”

“沒必要用這個吧，說不定待會兒數值穩定下來就沒事了。”

兩人來回拉扯著，像在打啞謎。

最終卓爾一個嘆氣，從褲兜裡掏出兩支醫療注射器遞過去。

陳曉握著注射器，咔噠一聲摁下開關，抵到沐陽的脖子上。

沐陽脖子一涼，直往後縮。

海千目更怕。

畢竟這醫生她也是第一次見，上來就拿著不明物品對準她兒子的脖子，她也是怵的。

她急忙喊停，“醫生等等，要不你還是先……”

但是陳曉的動作比她的話更快，手上一懟，沐陽就感覺有東西注射進了皮下。

陳曉一撤手，他就捂住脖子，整個人癱倒在地，痛苦地縮著身子痙攣。

“就是會有點痛，忍過去就好了。”

他淡淡補上後話。

但是海千目已經顧不上追究了，撲過去就要給沐陽輸送異能。

卓爾制止她。

“別給他異能，會有排斥作用。”

海千目怒瞪卓爾。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為什麼會痛成這樣？”

“群星公司的藥本原劑，血清的加強版。”

！！！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