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慈樹王

周牧回過頭，剛想問一下世界樹中樞可不可以觸碰，就發現身後的溫迪神色有些悲傷。

鍾離也不再維持著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情，面色有些複雜。

熒和納西妲也發現了兩人的狀態有些不對，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有派蒙滿頭問號，看著大夥。

“怎麼了？發生甚麼事了？”

周牧彈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把她從天上拽下來，放到熒的懷裡。

然後看著鍾離，詢問道。

“你們發現了什麼？”

鍾離嘆了口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保持了緘默。

溫迪緩緩的坐在平臺上，這次他沒有掩飾自已臉上的難過。

“是伊斯塔露。”

“已經到最核心的位置了，你們發現禁忌知識的蹤跡了嗎？”

“因為王座上那一位的規則，禁忌知識只要在提瓦特出現，一定會有非常鮮明的特徵。”

“帶著黑氣的魔物，瘋癲的人類，甚至是陷入癲狂的神明...”

溫迪突然低下頭，掩著面，好像在擦拭著什麼。

鍾離適時的接過他的話。

“礙於「契約」，我無法說出那位已死神明的名字。”

“但風神已經說出了「契約」裡的內容，所以我可以將結果告知於你們。”

“這裡沒有禁忌知識，這裡繚繞著的是那位神明的力量。”

“她是時刻，是無時不刻。”

“時間與千風是她的摯友。”

“她將這裡隱藏的禁忌，封印在了五百年前的某一刻。”

“這就是真相。”

除了溫迪，所有人都懵了。

這種層次的力量超越了眾人的認知，包括周牧。

周牧有點兒頭皮發麻，越深入瞭解提瓦特，越能感覺這個世界的離譜之處。

操控時間這種偉力，他只在第一世的話本小說裡見過。

哪怕上一世，那些強大到能夠輕易毀滅提瓦特的存在也不能。

轉念一想，周牧覺得有些不對，這裡面有一個很明顯的bug。

還沒等周牧反應，一旁的熒已經舉起小手，語氣帶著疑惑。

“既然那位神明已經封印了禁忌知識，那為什麼還要切斷其他國家新芽的誕生？”

“而且須彌新生的地脈總是伴隨著死域，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周牧替熒點了個贊，不愧是自已的賢內助。

鍾離聽到熒的問題，搖了搖頭，繼續保持了緘默。

旁邊的溫迪平復了一下情緒，但依舊沒有恢復往日的神態，只是語氣微沉。

“時間的權能無法完全阻止王座上那一位的規則。”

“如果沒有伊斯塔露，現在的須彌應該是人倫盡喪，六識不分。而不是隻有那些所謂的死域和魔鱗病。”

溫迪沒再說下去，他已經透露了太多事情，再說下去就會涉及那一位的逆鱗。

納西妲想了想赤王國度的下場，有些害怕，識趣的沒有多問。

怪不得禁忌知識的汙染這麼輕微，原來須彌只承擔了滲透出來的一小部分。

周牧眼神有些直愣，並不是震撼於王座的力量，而是眼前又出現了幾行螢火小字。

【你獲得了一個秘密】

【但你收穫了更多的疑惑】

【提瓦特的法則群感知到了你的疑惑】

【你可以選擇發動你的能力】

【你「可能」會獲得一個全新的秘密】

周牧瞥了一眼正在沉默的眾人，吐了口氣。

【正在使用能力「不能說的秘密」】

眼前的世界在他眼前崩成了碎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斷閃爍光影。

光影上，那位背生雙翼，頭戴王冠，雌雄難辨的存在從虛空裡拿出了某樣「事物」。

祂一隻手指向天空，星辰的微光逐漸變得黯淡，像是被抽離了色彩。

祂拿出起那樣「事物」向天空拋去，那樣「事物」逐漸變得龐大，直到籠罩了整個提瓦特，替換了原本的漫天星辰。

下一秒，光影消失，世界逐漸拼湊成了原來的樣子。

周牧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世界的高階力量越來越不對勁了，怎麼和底層力量斷層這麼大。

【你獲得了一個秘密】

【提瓦特的法則群，為了防止某件事情的發生，讓本介面隱瞞了一部分秘密】

【所以】

【你獲得了一點兒秘密】

【內容如下】

【唯一禁止之事，就是輸給誘惑】

【但誘惑的通道已經被封堵】

周牧看著眼前的螢火小字，心底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但需要去驗證。

他看向眼前的兩位神明，斟酌了一下語言。

“究竟什麼是禁忌知識？”

鍾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傳遞某種資訊，微微搖了搖頭。

溫迪也是神色不動，對他搖了搖頭。

周牧略有所思。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兩位神明對視了一眼，再一次搖了搖頭。

但這次兩人的嘴角明顯的帶著一絲笑意。

周牧心裡確定下來。

這次介面給的提示實在是太過明顯，就差直接告訴他禁忌知識有問題了。

結合一下兩位神明的暗示，和自已在光影裡看到的場景。

王座的那一位用了某種「事物」阻隔了提瓦特與宇宙的聯絡。

祂定下規則，「唯一禁止之事，就是輸給誘惑」。

溫迪說，死域，魔鱗病都是那一位的規則。

所以，所謂「輸給誘惑」就是學習了禁忌知識，一旦學習了禁忌知識，祂立下的規則就會被觸發，導致一系列的後果。

禁忌知識並不會帶來災難，真正帶來災難的是祂所立下的規則。

周牧想通了關鍵，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

祂為什麼要阻止禁忌知識的傳播，禁忌知識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他沒再問那兩位神明，而是把疑惑壓在心底。

畢竟他們好像也在計劃著什麼，自已不能無腦的打破他們的佈局。

眾人還在震驚時間的偉力時，一旁的納西妲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看向鍾離。

鍾離對她點了點頭。

她沒有猶豫，從自已的夢境世界深處拿出了一個罐子展示給眾人。

“這個是神明罐裝知識，裡面有著大慈樹王最後的記憶。”

“這個裝置只能用草元素力啟用，但我的力量根本達不到啟用的標準。”

“哪怕用了神之心也一樣。”

納西妲表情微微有些沮喪。

鍾離這次沒有隱瞞，不動聲色的說道：

“想要撬動那位已死神明的力量，你還需要雷神之心。”

納西妲點了點頭，這是她早就推測出的資訊，但卻苦無沒有辦法，所以一直擱置到現在。

周牧和熒都有些疑惑，但二人都不是什麼藏著掖著的性格，索性直接問出了自已的問題。

“為什麼非要用雷神之心？”

納西妲想了想，解釋道：

“這涉及到元素力的底層法則，草原素力在被雷元素力加持後，力量會幾何倍的上升。”

“我的草神之心加上雷神之心的力量，完全可以撬動這個裝置上時間的力量，讓我們和五百年前世界樹的意識溝通。”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裡留存的居然是時間的力量。”

說到這，納西妲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看著手裡的罐子，小臉變得煞白。

“不對。”

“這裡就是那位神明在時間裡封存的那一刻”

“那些禁忌知識也被封印在這裡。

“所以...這裡根本不是大慈樹王的記憶，而是她的意識。”

“所以...所以她這些年和禁忌知識...一起被關在了這裡...”

納西妲的情緒瞬間決堤，再也無法忍住，晶瑩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般簌簌落下。

她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眼眸中滿是難以言喻的哀傷。

“我要救她，求求你們，教教她。”

鍾離嘆了口氣。

早在淨善宮，他就隱約猜到了這個事實。

但礙於和伊斯塔露的契約，他無法將這個名字的任何事訴諸於口。

周牧有些動容，他看著納西妲，安慰道：

“不用擔心，沒準兒裡面的時間是凝滯的，五百年只是一個瞬間。”

納西妲搖搖頭，有些哽咽。

“那裡是提瓦特的夢境，哪怕時間被擷取了一部分，那一部分也會按照夢境的法則，照常運轉。”

“甚至因為是被擷取的部分，裡面的生靈哪怕死亡，也會在下一刻復活，永無出期。”

眾人聞言都有些難受。

派蒙更是直接哭了出來。

“周牧，你最厲害了，你有沒有辦法幫幫大慈樹王。”

熒聽到派蒙的話，也看向周牧，眼神有些希冀。

周牧情緒也有些低落。

“如果讓我對敵，哪怕是他們說的那位王座，我也有辦法讓他重傷垂死。”

“但這種情況，我也只能按她的計劃來。”

周牧環視了一下眾人，咬了咬牙。

“你們現在這座島上待著，我去稻妻搶神之心。”

“周牧兄弟，且慢！”

鍾離真是生怕他一個衝動，跑到稻妻去強搶神之心。

“我瞭解那位鳴神，只要你向她訴諸事情的原委，她不會袖手旁觀。”

“我與風神可將信物予你，你和旅行者手持信物取信於她，與她分說便是。”

說著，他便在手裡凝聚一顆天星遞給了周牧。

一旁的溫迪見狀，也拿出了一個瓶子，採集了自已的氣息，封入瓶中，遞給了他。

鍾離看著周牧收下兩個信物，說道：

“明日便是璃月的請仙典儀，我有一些佈置，需要先返回璃月。”

“風神和草之王可願與我同去，也讓我略做地主之誼。”

納西妲平復了一下情緒，點了點頭。

鍾離的意思她明白，拯救的計劃不能急於一時，神之心也不是一時之間就能拿到的。

溫迪聞言有些驚訝，老爺子這是願意讓我去璃月了？

鍾離看著他的表情有些無奈，但沒有多說什麼，希望溫迪不會打亂他的佈置...吧。

納西妲揮了揮小手，將大家送出了夢境世界。

眾人乘著樓船，離開了那座小島。

船艙內，氣氛有些沉重。

周牧看著三位神明，準備先做好功課。

“稻妻的雷神有沒有什麼忌諱？”

“她平時住在哪？我們又該怎麼找到她？”

納西妲和溫迪看向鍾離，畢竟這事兒他倆是真的不知道。

溫迪也只瞭解雷電雙子裡的巴爾，對巴爾澤布的印象只有一個

——喜歡打架。

鍾離看著眼前的兩位神明，有些無奈。

“稻妻現在正閉關鎖國，聽聞前段時間那裡施行了眼狩令。”

“你與旅行者皆無神之眼，所以並無忌諱。”

“正常的渠道無法進入稻妻，但你二人皆非常人，此事應當難不住你們。”

鍾離頓了頓，又道：

“那位鳴神平時深居天守閣，稍後我與風神再手書一封外交信件予你，讓她麾下三奉行代為通傳即可。”

派蒙拍了拍手，臉上帶著笑容。

“好耶，這次的計劃天衣無縫！”

“等我們拿到雷神之心，就可以去拯救大慈樹王和世界樹啦！”

周牧和熒也舒了口氣，隨即有些歎服。

薑還是老的辣，簡簡單單就把他們安排的明明白白。

氣氛逐漸變得不那麼沉重。

“對了，我們拿到神之心該去哪找你們呀？”

派蒙舉起小手，看向鍾離。

“畢竟我們之間也沒有遠端交流的方法。”

鍾離想了想，回答道。

“來璃月往生堂匯合吧，我會與堂主言說你三人的外貌特徵，到時堂內一聚。”

周牧和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待會兒讓熒先送你們回璃月，我們三個想辦法去稻妻，儘量快去快回。”

鍾離提醒了一句。

“周牧兄弟，稻妻外被雷暴封鎖，雖是奈何不了你，但那畢竟是鳴神意志的體現。”

“我等畢竟是有求於人，莫要失了禮數。”

周牧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一切以神之心為重。”

鍾離和溫迪開始手書外交信件，然後交給了周牧。

周牧收下信件，覺得應該是穩了。

畢竟神明親自手書的分類，到哪個國家應該都是頭等大事，重中之重...吧？

周牧莫名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又隨即拋在了腦後。

笑死，這麼周密的計劃，自已還在這杞人憂天。

很快，樓船便靠岸了，納西妲收回了樓船，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自已的夢境世界。

幾人再一次登上了望風角，走到了傳送錨點旁。

熒釋放靈壓包裹眾人，啟動了錨點，帶著眾人傳送回了璃月港。

鍾離拿出在船上臨時手繪的地圖，交給了周牧。

“以周牧兄弟的實力和極速，先去孤雲閣，然後向東南方向飛行，天黑之前便可抵達鳴神島。”

“你們可在那裡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晨再去稻妻城面見鳴神即可。”

“若是一切順利，明晚之前，我們便可在往生堂相會。”

周牧學著古代的禮儀，對三位神明抱了抱拳。

“既然如此，那我和熒先行一步。”

說罷，周牧抄起派蒙扔向熒的懷裡。

熒見狀單手抱住了派蒙，另一隻手伸向周牧，讓他更方便抱起自已。

周牧心底暗笑，也不猶豫，抱起熒，隨後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