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揪著秦心的耳朵咆哮,“你個小妮子,死哪去了?天天往外跑,真是反了天了,一個賠錢貨還整天跑出去玩,還不如給我好好的待在家裡幹活,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秦心捂著自已的耳朵,忙不迭的回道:“知道了,知道了,肯定沒有下次了,娘,你可以鬆開了吧!”
秦母鬆開秦心的耳朵,指著她的鼻子道:“今天晚上別吃飯了!再有下次打斷你的腿,你看看你這猴樣,曬的黑不溜秋的,以後怎麼嫁人?乖乖和你姐待在家裡,做點手工,賺點零花錢多好!”
秦心得到自由,捂著耳朵,衝秦母吐了吐舌頭,就一溜煙的躲回房間裡去了。
每天晚上都上演著這樣的情景,我早已見怪不怪了。趁秦母他們注意力不在這,我熟練地拿出一個瓷碗,舀上一碗飯,夾了一些青菜,放進櫃子裡藏起來。
看著那飄著魚香味的魚湯,我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這沒有我們兩姐妹的份,只能幹看著,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眼尖的秦母,不會放過任何一點枝節葉末。
我把菜都端到桌上,勺好所有人的飯,在擺上筷子,等他們動筷了 才一口一口吃著沒什麼油水的青菜,扒完碗裡的飯,就靜坐著,等待幸福的三口人吃完。
秦有才喝完最後的魚湯,打了個飽嗝,碗一放,攤坐在椅子上招呼著我:“秦歡快把碗都收拾好了,把桌子擦乾淨了。”
我動作嫻熟的收拾碗筷回到廚房,從櫃子裡拿出早已涼掉的飯菜,從廚房後面的一個小巷子走到一個紙糊的木窗下,敲了敲木板,窗戶被人從裡面開啟。
我把碗遞了進去,秦心開心的接過說了聲“謝謝,姐你人真好,我就知道你會給我送飯的。”
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扒著飯,我沉默了良久:“秦心你還是聽話待在家裡好,這樣能免不少打,爹孃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我抿著唇,看著手心附著一層厚厚的繭,本該粉嫩的指甲,卻因擇菜變得發黃,從能開始做家務起,天天都有活幹,美名其曰(女孩子就應該多做一點,多學點東西,好長大之後嫁了人,能孝敬夫家),勤儉持家、手腳麻利好像成了女孩子的代名詞。
秦心嘴裡塞滿了飯,口齒不清,不贊同道:“姐,你就應該跟我一起跑出去玩,每天除了做家務,就是呆坐在椅子上做手工,你不嫌無聊嗎?外面可好玩了,還能上山摘果子吃,可甜了呢,你待在家裡可吃不到這些,爹孃那偏心樣,恨不得把家裡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那秦小寶,你看他們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你再看看我倆哪個不是面黃肌瘦,跟個皮包骨似的,反正他們又不會真的打死我們,還指望把我兩嫁了,得點彩禮繼續供著他們的寶貝呢!”秦心嗤笑一聲,臉上滿是譏嘲。
我低頭沉默不語,默默的等她吃完。
看著一堆碗裡被水泡的起皮,稍微粗糙的手,我陷入了沉思,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生活變成了兩點一線,要麼待在家裡,要麼蹲在河邊洗衣服。我有多久沒有真正意識的出去玩過了,我羨慕秦心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儘管經常被打的一身傷,她卻樂在其中,如果我有她這般的膽識就好了,那樣我也願做天上自由翱翔的鳥,而不願做一個被關在籠子裡,任人擺佈的籠中雀,可惜那都是如果,因為我不是秦心而是秦歡,一個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秦歡。
次日一早,我和秦心提著一家子的衣服到河邊洗,村子裡的大媽大嬸,見我倆洗著山高的衣服,一個勁的誇我倆勤奮能幹,說什麼能娶到我倆,福氣咯!
秦心嘟著嘴,滿臉的不爽,小聲叨叨:“娶個鬼哦,誰要整天待在家裡侍奉他們啊!”秦心大力的拿洗衣棍猛的敲打秦有才的麻褲,水濺的到處都是,以防傷及無辜,我自覺離她遠遠的。
洗完衣服秦心就跑去玩了,每天都如此,徒留我一人面對那沉甸甸的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