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言低垂眉頭,燈光在他眼下打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悶聲道:“就算只有0.1的機率,我也想試試。”

他整體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就算他坐在你面前,你也會感覺他離你很遠,就像隔離了一條江,他的都是聲音飄忽不定的。

他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真的很冷,這是我跟他交談時對他的第一感觀。

見他執意於進入那個夢境,我跟他說了個人注意事項,他也很認真聽講,口頭上說完,我還是不放心的給了他一份員工注意事項表。

剛跟他說完,卓嶼安就來了,卓嶼安看著夏錦言,一臉歉意道:\"抱歉,剛有事容耽了一下,沒等太久吧!”

\"沒事。”夏錦言無所謂道。

卓嶼安對夏錦言笑了一下,看向他手中的員工注意事項表,扭頭看向我,問:\"暮,姐你都跟他說了!”

\"嗯\",我微微點頭,無奈笑道:\"你讓人家這個時候來,那不得跟他說一下這裡的情況,不然出事了誰負責!”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他要求這個時間來的,我本想著我跟他講的,誰知道暮姐你先跟他講了,不過這樣也好,我比較馬虎,等會露講了什麼就不好了。”卓嶼安連連擺手,求助性的看向夏錦言。

夏錦言接收到訊號,淡淡道:\"是我提這個時候來的。”

\"好吧,看來你對季淮的怨念是真的大。”

我瞥了眼卓嶼安,似笑非笑道。

“那能一樣嗎?\"卓嶼安會道。

我看了眼時間,笑道:\"是不一樣,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剩下的你處理就好。”話罷,我甩手打掌櫃走人了。

晚上8點準時開門出去,今晚多了個人,更顯熱鬧了。

照常帶著他們逛了一圈博物館,今晚與往常不同,我們在一堵牆上發現了一扇門,一扇很古樸的青銅門。

青銅門中間有一個青銅獸,口中咬著一個環扣。

我蹲下看著底下的牆縫,一點灰塵都沒有,而且牆體和青銅門銜接的十分契合,是詭物毋庸置疑了。

我們三個人都不敢擅自拉那個金屬環扣,只是看了它幾眼就遠離了那堵牆。

我帶著他們找一個離這堵牆偏遠的員工休息椅上休息。

因為只有兩把椅子,卓嶼安推辭想讓我和夏錦言坐,但夏錦言搖了搖頭,執意靠著柱子站在員工椅旁。

卓嶼安見他這般謙讓,不好意思的坐到椅子上。

我看向夏錦言,直言道:\"今晚你可能不能如願了,大機率會被那扇青銅門拉入夢裡。”

夏錦言倚靠在柱子上,低頭定定的看著手機,語氣沒有絲毫起伏道:\"我知道,謝謝提醒。”

話落,博物館再度陷入死寂,我們三個沒再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等我想起身去巡邏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鼓聲。

\"砰、砰、砰”的從博物館幽深處傳來,像極了我剛來博物館那個晚上。

我抬眼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安靜待在原地不去理會便好。

鼓聲沒有停止,反而演烈,越來越大聲。

“砰、砰、砰”

那道熟悉的歌聲再次響起。

“人間和地獄空蕩蕩\"

\"沉默的阿姐做鼓娘\"

\"人間和地獄空蕩蕩\"

\"只有鼓聲在悠揚\"

\"只有鼓聲在悠揚\"

可能是聽多了,再加上經過秦欣的夢,所以我並不覺得恐怖,反倒是卓嶼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體僵直,雙手不停搓著胳膊。

讓我驚詫的是,面對這種詭譎的場景,夏錦言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看手機。

佩服!實在是佩服!

歌聲後緊跟著一道絲微的聲響,我感覺天花板上有東西,不是\"鬼刀斬\",而是另外的東西。

卓嶼安也察覺到了不對,低頭不敢往上瞧,而夏錦言則臨危不亂繼續看手機。

不過透過夏錦言的手機,我能窺見到頂上東西的真容,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緊緊的扒在牆上。

我心下駭熱大驚,好像是王碩影像上出現的東西。

\"噠、噠、噠\"

高跟鞋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音,伴隨著鼓聲緩緩響起。

驀然間,一雙白色紗質的高跟鞋映入眼簾,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我腦海中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警告。

“我看見你了,偷窺者,你是逃不掉的!”

心跳急劇飆升,我只覺後脊涼嗖嗖的。

猛然間,桑格穿著紅嫁衣突然出現在我和卓嶼安的中間。

就在我思考桑格為什麼會出現的時候,地上蓄滿了頭髮,菸灰色的地磚都被全部覆蓋掉。

那雙唯愛繞著我們轉,鮮血從鞋裡汩汩的往外流,血全都浸到了頭髮裡。

\"噠、噠、噠”的彷彿踩在我心上,我心怦怦直跳,好似要從胸膛裡蹦出來,這算群巢出動嗎!

夏錦言透過手機反射來看身後的景象,斜後方三米處,有一身姿修長,穿紫色民服的男子隱匿在柱子後的一塊陰影處。

夏錦合想起,夢裡好像經常出現一個穿紫色異域袍服的男子,只是每次都看不清他的面容。

就這般僵持了很久,直到鼓聲逐漸退去,那雙白色高跟鞋也慢慢離去。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後,頭頂上的東西和頭髮都在悄然退去,見那些詭物都離開,桑格也在頃刻間離去。

我摸著被桑格陰氣凍到的左臂,轉頭看向摸著右臂同樣被凍僵的卓嶼安。

卓嶼安嘴唇發白,牙齒控制不住的打顫。

卓嶼安目光呆滯,愣愣的說了句:“桑格姐姐是製冷機嗎?”

我驚魂未定道:\"之前都是我獨自面對她們,但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詭物同時出動,是因為那扇門嗎?\"

沒有人回應我的問題,卓嶼安沉浸在剛才的對峙中,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而夏錦言則糾結於那名穿紫色異域服的男子。

我思考了一下,再次走到那扇青銅門前觀察,可那扇青銅門跟先前看到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

難道是因為它的磁場影響到了它們?

我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晚上睡覺之後,才能探察到它的源由。

雖然到後面,一直有吊死鬼跟著我們,但我們都一致的不去理她,對此,她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一直待到晚上十一點,我們才回到自已的房間準備休息。

因為迫切想知道那扇門的事,這次我沒有玩手機,而是躺在床上自我催眠,不知道數了多少隻羊,我終於沉沉睡去。

看著面前擺放有文物的玻璃室,我一臉錯愕的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陷入了自我懷疑,我不是在床上數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還會夢遊啊?我摸著後腦勺,茫然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