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扭頭緩緩地看向我,雖然她蓋著蓋頭,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一種恐懼感在心中騰然升起。
我默默後撤了一步,求助性的看向卓嶼安,一晃眼的功夫,桑格倏然間閃到我面前,冰冷的氣息迎面襲來,凍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笑著又往後撤了一步,忙不迭道:“桑格姑娘,有事好好說,有事好好說,凌晨4點也是可以出去玩的,我認為現在去看日出就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卓嶼安也以為桑格要對我做什麼,連忙走到桑格旁邊說:“日出啊,日出很好看的 ,桑格姐姐,我們現在就趕去欽松山看日出吧。”
桑格沒理會卓嶼安,抓起我的右手,把我的手鍊拿了下來,語氣沒有溫度道:“這串鏈子,姑娘一直佩戴在身上,沾了些許陰氣,正好讓我附身其上,借姑娘手鍊一用,到時候我自會還給姑娘。”
桑格也沒管我點沒點頭,把手鍊塞進卓嶼安手裡,“把這個帶上,就按你說的安排,希望不要讓我失望”說著,便消失在原地,徒留我和卓嶼安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卓嶼安看著我,又看看手鍊,略作遲疑道:“暮姐,你這手鍊……”
我反應過來,擺了擺手說:“這手鍊也沒有什麼寓意,你就拿去用吧,到時候還回來就好。”
卓嶼安摸摸他飄飛的頭髮,攥緊手鍊,說:“那我就拿去用啦,到時候肯定完好無損的把它還給你。”
“嗯,還早,先回去睡覺吧。”說罷,我和卓嶼安各自回到自已的房間 。
關上門,我抬起右手,看著空蕩蕩的手腕,腦海中浮現一個女人的臉龐,“暮暮,媽媽今天要去外地出差,就不能去參加你的成年禮了,媽媽給你準備了禮物,就放在你房間的櫃檯上,很抱歉缺席了你的成年禮,但媽媽希望暮暮能夠諒解媽媽。”
那天所有家長都來了,唯獨我孑然一身。我依稀記得那天,我跟她說的話,“沒關係的媽媽,你工作那麼辛苦,不就是為了我嗎?成年禮而已,也不是多重要的事,等我生日那天,媽媽再來陪我就好了。”
成年禮那天,看著那些家長捧著一大束花給他們的孩子,送禮物的送禮物,給錢的給錢,那天很熱鬧,但我卻格外安靜,我沒有羨慕他們,也沒有責怪媽媽,因為在我初中時父親就因病去世,生活的重擔也落在了媽媽身上,媽媽為了給我好的物質生活,拼了命的賺錢,儘管她再忙,也會抽一些時間帶我出去玩,在我心裡,媽媽是對我最好的人。
那條手鍊便是媽媽送我的成年禮,很好看,我也很喜歡,裡面刻有我名字的字母縮寫。
可我生日那天,媽媽也缺席了,因為成年禮那天,媽媽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了,媽媽組建了新的家庭,她不再只是我的媽媽,她有說過把我接過去,但我拒絕了她,她覺得有愧於我,給我打了很多錢,足夠我高三一年和大學四年的全部花銷。她跟我說,本想在我高考後再跟我提這件事的,但是她懷孕了,於是她就留在了那裡,我不怪她,我尊重她的選擇,她也永遠是我最好的媽媽,因為沒有規定說誰就一定屬於誰。
早上,9點不到。卓嶼安就帶著桑格出去玩,卓嶼安本想捎上我的,但桑格不同意,於是三人旅變成了兩人旅。
我也不是很想出去,我要去跟覃莞說關於嫁衣的事呢?我揮手目送他們離開,吃了早餐,就屁顛顛的跑去找覃莞。
跟覃莞說了,我被拉進夢境的事情,覃莞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直接擺工拉著我進咖啡店,給我點了一杯咖啡,支楞著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沒打算跟她講關於江錦遲,謝釗,君遇他們的事,就側重點跟她講了鄭樂雲,桑格,餘熹微三個人之間的事,覃莞聽得津津有味,樂呵道:“可以啊姐妹,現場吃瓜,我直接熱血沸騰,這麼好玩的嗎?我都想幹夜班了。”
我扶額,衝他她擺手道:“別,我寧願不吃這瓜,你知道嗎?就因為這事,我死了七八次,不是被捅心臟,就是被封喉,那種透徹心肺的痛,你是不想體驗的!真的,千萬別幹夜班!如果我一開始選的是白班,那我肯定不會選夜班。
“我說說玩的,夜班這玩意兒,是真的不能幹的,你加油!”覃莞眼睛亮晶晶的,給我比了個加油手勢。
我無奈笑道,她這是關心多一點,還是想聽八卦的心更多一點。
後面又聊了一會兒,最後一通電話打過來,覃莞灰溜溜的跑回去上班了。
見文漾沒空,我也沒心思出去玩,本想回去補覺,補充一下精神, 但卓嶼安一通電話打過來招呼我去海邊玩。
“桑格不是不想我跟著去嗎?叫上我幹嘛”我語氣幽幽道。
“我剛帶她去看了花海,那裡有架鋼琴,我給她彈了一首曲子,然後她就說,“這裡真的好玩,不用陪她了,讓我來陪陪你。”
“真的,她這麼說的,那她人現在在哪?”
“還在項鍊裡,不過沒再出來過,姐,你來不來的,我帶你玩飛艇!”
本想拒絕的我,聽到“飛艇”二字,直接狠狠心動了,“你在哪,我立馬趕過去”。
我把我積壓行李箱多年的泳衣翻出來,立馬搭車趕到青洲灣,卓嶼安穿著花襯衫,戴著墨鏡坐在躺椅上已經等候多時,我換好衣服就跟著卓嶼安上了飛艇。
“可以啊,家裡挺有錢啊,怎麼大少爺也跑來找工作啊!”我拍了拍卓嶼安的肩膀,”戲謔道。
卓嶼安啟動引擎,飛艇“砰”的一聲飛出去,聽得我緊緊抓住欄杆,卓嶼安專心的盯著前方,大聲道:“我不想在我姐手下幹活,所以就跑出來找工作了。”
卓嶼安的聲音被吹得七零八落,風太大了,以致於我沒聽清他說了啥。
風無情的拍打著我的臉頰,頭髮被吹得亂飛,抽得我臉生痛,想象中的我,張開雙手擁抱海風頭髮飛揚的愜意而瀟灑,實際上的我,手都不敢鬆一下,飛艇一直在晃,生怕自已被甩飛,頭髮全都貼在臉上 看都看不清海面,我深感自已像個癲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