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地久嚇得幾乎結巴。

不是吧?在他的印象中,祖父不是面前這個模樣啊,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吧。

祖傳的煙桿,說打下來就打下來。

孟地久吃痛的捂住腦袋,秦明氣呼呼。

“混小子,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連我都認不得了?”

這熟悉的腔調,這打人的力度確實是祖父沒錯了。

孟天長笑著上前行禮,“祖父辛苦了。”

“果然還是孟天長懂事些。行了,不跟你們扯這麼多了,快把人全部關到牢裡吧,我想辦法給他們解毒。

至於那個木千千——”

秦明說著,看了一眼身後垂頭喪氣的木千千,最終嘆了一口氣。

“算是我欠她的,先把她關進房間裡吧。”

得了秦明的吩咐,顧衍州才開始接下來的安排。

麒麟軍押送毒人,朱雀巡邏民間,玄虎號召文武百官。

沒一會兒,所有人都知曉今天發生的事兒。

如今看到顧衍州坐在龍椅上,眾人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王爺,這皇上還在吧?你這堂而皇之的坐上龍椅,怕是鳩佔鵲巢,不合規矩吧。”

“是啊,皇上不過是去他國微服出巡了一番,你沒必要將自己的野心展現的這麼淋漓盡致吧。”

“什麼微服出巡,你們難道沒有聽到嗎?

今日蕭凌月聯合木千千釋放毒人,導致毒人氾濫,差點害人害己,使得血流成河。

如今顧衍州好不容易才控制局面,趕走敵人怎麼到你們嘴裡,就成了這番說辭。”

孟錦夏下意識反駁,得來的卻是對面更激烈的敵對。

“孟錦夏,你這話說的不對吧?什麼叫做皇上聯合木千千?

今日發生的一切不都是木千千做的局嗎?皇上不過是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將敵人一網打盡而已。

沒想到你們竟然趁此機會直接坐上皇位。

你們究竟有幾個膽子敢如此亂來,你信不信你們再這樣下去,我們便聯名上奏,定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迂腐的大臣都是認死理的,他們看重血緣,即便蕭凌月做的事,他們心知肚明,可一想到血統在那兒,他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何況,顧衍州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乞丐出身,就算他們真的要換皇帝,也不會讓這麼一個人坐在他們的腦袋上。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不願認可時,一個嚴厲的聲音猛然響起。

“我看誰敢?”

說話的是匆匆而來的許將軍。

將軍在朝堂上的地位那叫一個重,他一開口,眾人幾乎不敢言。

這不,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的笑徹底泯滅。

他們看著許將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許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要跟他們一起反嗎?”

“反?這叫追隨民主,好不好?

你們當真以為那蕭凌月是個好東西嗎?不信你們聽聽他們怎麼說。”

隨著巴掌聲響起,一群人被帶了進來。

一些眼尖的認出人來,當即叫道:

“這……這些不是被皇上流放的罪臣嗎?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來人來人,快把這些人帶下去。”

“我看誰敢!這是重要證人,誰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砍了誰的手。”

許將軍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沒人敢惹。

如今聽到對方這麼說,大家更不敢開口。

這會兒,許將軍才將林雲叫出來。

“你跟他們說說你們的冤屈吧。”

林雲點頭,“大家聽我說,我是上任吏部尚書之子林雲,我父親因為貪汙被流放。

實際卻是因為父親不敢與皇上同流合汙,做假賬,重苛稅導致,皇帝為了堵住我們的嘴,這才讓我們遠離朝堂。

這是原戶部尚書,因為沒有追隨皇上運用無能之人,這才被砍了頭,而他膝下唯一的孩子也被砍掉了一雙手,如今就靠著這殘軀存活。

這是李將軍,因為……”

林雲一條一條的說著,小小的身軀明明發不了什麼聲音,可此刻,他的話就像是萬震雷,劈的眾人腦袋直響。

大家不敢相信的聽著,震驚,恐懼,疑惑,悲憤各種各樣的心情在心頭穿梭。

哪怕對面說完最後一句,大家的心情都久久不能恢復。

“蕭凌月竟然瞞著我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這怎麼可能?”

“這如何不可能,人家血書都已經寫上了,你看賬簿也甩在這兒了,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鐵證,誰還能不相信?”

眾人紛紛為殘害的忠良惋惜,同樣也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慶幸。

當然還有不少固執己見,“就算你們叫來這些人,找來這些證據也不一定證明這些東西就是真的。

如果皇上真是這樣,為什麼沒有對我們下手啊?那肯定是這些人確確實實犯了錯,才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至於你們所說,皇帝還對各個軍隊下手,那更是無稽之談,倘若他真的對軍隊下手,也不會落到今日落荒而逃的結局。

這一切都證明你們在說謊,是你們在逼著皇上,我們絕對不會承認你的存在,絕對不會。”

什麼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孟錦夏今天是真正的體驗到了。

不管他們說什麼,對面都拼死相信,蕭凌月是對的,這讓他們如何說?

事態焦灼,眼看朝廷又要掀起一番雷霆,關鍵時分,靜安站了出來。

“他們說的不相信,難道本宮說的你們也不信嗎?”

熟悉的面孔一出現,眾人紛紛跪地。

“公主,你怎麼在這兒?”

不少機靈的已經衝上來告狀。

“公主你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了霸佔高位,不惜將皇上逼走,我們已經用盡全力驅趕他們,可他們卻想著法的用這些無須有的證據逼迫我們。

我們差一點兒就沒招了,還請公主救一救自己的哥哥吧。”

靜安一把將身邊的人踹開,“來人將這個豬油蒙了眼的男人給我拉下去,誰再敢說蕭凌月的好話,紛紛都給本宮拉下去砍了。”

這話如同懸在脖子上的一把刀,頃刻間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大家紛紛喊著,“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啊!”

靜安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將目光落在顧衍州身上。

“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顧衍州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如今面對這些嘴硬的,更是無計可施。

奈何火燒眉毛,縱然他不願面對,還是不得不開口。

“如此,那就給我關下去吧,順帶將這些證據拿下去,讓他們每日研讀,他們什麼時候清醒,什麼時候將他們放出來。”

這懲罰力度跟沒懲罰有什麼區別?

靜安原本想質問顧衍州,卻被孟錦夏拉住了手。

她下意識的反駁,孟錦夏用力的壓了壓靜安的手,搖了搖頭。

“顧衍州這樣做自然有顧衍州的安排,更何況現在最主要的事情不是讓這些人認顧衍州為王,而是要解決當前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