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從衛生間出來，李然已經組裝好了裝置，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他看見我穿著自己的衣服走出來，語氣裡帶著爛泥扶不上牆的慍怒。
“大姐！不是讓你換衣服嗎？”
我從來沒有穿過這麼暴露的衣服，想起鏡子裡，自己穿上那身衣服時的模樣，我的臉上發燒一樣滾燙。我覺得他就沒安好心！
“我不穿！你愛穿就自己穿！”
李然很生氣，他站起來，用手指著我：“是我要賺學費嗎？你懂不懂主播！你不穿暴露一點，大哥憑什麼給你打賞？”
我是不懂主播，可是李然也不見得懂多少。還想繼續跟他爭論，我突然發現，他剛剛手裡玩著的，是我的手機。
“你玩我手機幹嘛？”
我很生氣，衝過去要把手機奪回來。雖然我手機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他這麼做，很沒有邊界感。
李然躲開我的手，衝我大吼：“你先別動！”
我不動？哼！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搶不到手機，情急之下，我抬手就衝他臉上抓了過去。
指甲沒有抓傷他的臉，卻在他脖子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我呆住了，從小到大我沒有跟人打過架，這是我第一次見血。
媽呀！他不會打我吧！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個殺人犯！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激怒他對我沒有半點好處。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我不知道自己是嚇得，還是太過激動，身體瑟瑟發抖，癱軟在沙發上。
李然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呲牙咧嘴地把手機螢幕舉到我的面前。
“你有病吧！看清楚了！老子在給你下載直播軟體！”
這個時候我顧不得他到底危不危險，認錯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硬著頭皮反駁他：“那你就不能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嗎？女生的手機裡都有很多秘密的！你怎麼可以隨便拿人家手機！”
可能我的話裡，什麼地方觸動到了李然，他的語氣軟了下來。
“算了，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別哭了行嗎？”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生都有這個通性，有人哄你，心裡反而會變得更加委屈。其實我知道李然沒做錯什麼，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哽咽著回答他：“不，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李然表情窘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停地扮著鬼臉，做出滑稽的動作，想要逗我開心。
“略略…給你看大豬頭！不哭了，不哭了嗷！”
過了一會，我哭夠了，扯過他的衣服，把眼淚鼻涕都擦到他的衣服上，才解了氣。
他看著衣服上一片狼藉，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機遞給我。
“你先註冊賬號，待會兒我先播一場給你看看，你學習學習經驗！”
我“嗯”了一聲，接過手機，李然利用我註冊賬號這段時間，鬼鬼祟祟地拿著一包東西進了衛生間。
註冊好賬號，李然還沒出來，我點進幾個直播間去學習人家的經驗。看了好一會兒，李然還是沒有出來，我有些著急。
“李然？你好了沒？”
“咣噹！”廁所門開啟，李然從裡面走了出來。
黑絲，超短裙，T恤的下襬被他系在一起，變成一個露臍裝。關鍵是他的胸，居然鼓了起來，外表看起來，絲毫沒有不自然的感覺。
我震驚得瞪大眼睛：“你還有這種癖好！”
李然難得地露出羞赧的表情：“去去去！要不是為了幫你，我用得著作出這麼大犧牲！”
他說完這段話，我心裡五味雜陳，又感動，又好笑。
“你這犧牲可真夠大的！哈哈哈哈！”
“笑個屁笑！過來給我梳頭！”
李然在包裹裡翻了一陣，拿出一頂假髮戴在頭上，又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往臉上化妝。
走到他身後，幫他整理著假髮。看著鏡子前，他熟練地給自己化妝。我嚴重懷疑他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可是我又沒得證據。思前想後，我還是沒能按捺住我的好奇心。
“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不然呢？”他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我。
“老子絕對是第一次好吧！我又不是變態！”
化好妝，他在我面前轉了一圈。
“看看，怎麼樣？”
我仔細地打量著他，不得不說，果然還是男人最瞭解男人。
斬男大波浪，隨意的披散在肩上。本來有些鋒銳的五官，在化妝品的修飾下柔弱了很多。雙眼皮，長睫毛，高鼻樑，淺色唇彩，只要他不開口說話，簡直比女人還要女人。
“哇！有被驚豔到！”
李然抿嘴一笑。
媽耶！不行了！被斬了！我心裡突然產生一個想法，“這貨怎麼就是個男的呢？”驅散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想法，李然已經開始除錯起音效卡。
他買的音效卡很高階，可以隨意變化音色。
“喂喂！喂喂喂！寶寶，我的聲音好聽嗎？”
御姐音！震得我心裡酥酥麻麻的。說實話，這一刻，如果我是男人，肯定會深深地愛上螢幕前的李然。
瞬間化成李然的腦殘粉：“好聽！好聽！好聽！姐姐最美！愛了！愛了！”
李然嫌棄地看了我一眼，開播！
前面五分鐘，直播間裡進來的可能都是人機，李然不停的用御姐音歡迎來到直播間的哥哥，可是直播間彈幕上沒有一個人說話。
當直播間突破30人的時候，一個網名叫最討厭上課的二級小號發出了第一條彈幕。
最討厭上課：主播這麼漂亮，一定是男孩子吧！
我的天！我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這屆網友都有火眼金睛的嗎！我站在他身邊，都看不出破綻，他剛來就發現了真相！
李然卻看不出緊張，他清了清嗓子：“歡迎上課哥！主播當然是男孩子啦，上課哥喜歡男孩子嗎？”
最討厭上課發出兩隻眼睛裡帶著紅心的表情。
最討厭上課：主播是什麼型別的主播？
李然對著螢幕丟擲一個媚眼：“上課哥喜歡什麼主播？喜歡擦邊主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