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一支難忘的歌,季宇寧把歌詞進行了若干修改和調整。

前世這首電視劇蹉跎歲月的主題歌,主歌部分只有一段,就是一支深情的歌這一段。而季宇寧則加了兩段,變成三段,前面還有一支低沉的歌和一支振作的歌兩段。

前世季宇寧就總覺得這首一支難忘的歌,曲調非常動人,但歌詞卻太簡單了。只有那麼一段,也就是歌詞並不能涵蓋蹉跎歲月要表達的內容,所以他又在主歌部分加上了兩段。

這樣就使得這首歌要表達的意思更加深刻、充分和飽滿。青春有憂鬱和迷茫,憧憬和嚮往,還有幸福和歡樂。青春的歌既是低沉的,也是正做的,同時也是深情的。

季宇寧在現場唱這首歌的時候,把他的嗓音的音色之美充分的發揮出來了。

前世這首歌是女中音演唱的,關牧村是靠這首歌成名的,其實這首歌也有一些男聲演唱,但總覺得不如女中音唱的好。

他一曲歌罷,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深深的感動了。

他看見很多人的眼角都有了淚痕。

這時,華夏廣播電臺的一個副臺長走過來。對季宇寧說:

“季宇寧同志,你這首歌真是太感人了,只有那第1句就把所有人的心絃扣住了。

我覺得這首歌將不僅會讓廣大青年同志們喜愛,尤其是曾經經歷過上山下鄉的一代人。而且其他的年齡層次,不論男女老少,也會為這首歌而吸引,而感動的。

我今天聽說你過來,還特地過來錄音棚這邊看看,你這連續幾周,每週都給我們電臺一首好歌,你這都快成了每週一歌了。

我看以後咱們文藝部的廣播歌曲節目,可以改成每週一歌節目了。”

這領導的水平就是高,可惜季宇寧可不一定每週都能拿出一首好歌了。

領導發話了,文藝部和錄音棚就趕緊要準備下一步的編曲、伴奏和這首歌的錄音了。估計季宇寧很快就要再次來錄這首歌了。

金老師也過來和季宇寧談起這首歌剛才的唱法。

“小季啊,你這嗓音條件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前幾次主要是看你的高音好,那個叫什麼高音逢高不擋。

今天看你的低音和中音更好,音色特別美,特別好聽。這首歌和那首故鄉的歌,原本是女中音演唱效果更好,可是你唱來,比女中音的效果還好。”

不僅金老師驚訝,季宇寧今天心裡也有點驚訝,他還在想,難道是跟朱琳有了那一次以後,自已的聲帶都變的更好了。

上滬市,鉅鹿路675號。

這裡是一處民國時代就有的花園別墅。

因為後花園有一處噴泉的雕塑,是愛神主題的一組雕塑,所以這處花園住宅,也被稱為愛神花園。

從50年代開始,這處花園住宅的使用者,始終是上滬市的作協,以及作協下屬的上滬文藝和收穫等雜誌社的編輯部。

此時花園主體建築三層的一個房間內,正在進行一場爭論。

爭論的主題,就是關於季宇寧的小說。

而爭論的雙方,其中一方,正是向季宇寧電話約稿的茹志娟。

“老茹,我承認那首以青春為名的詩非常優秀,那個甚至放在頭條,我沒有太大的異議。

但是那篇短篇小說,我曾經生活的地方,整體基調太冷了,我看完感覺有種悲涼徹骨的感覺,這太悲觀了。而且放在我們創刊號的頭條,乃至於放在創刊號的目錄裡面,我都覺得不太妥當。”

“其實啊,我反而覺得季宇寧的這三篇文章,三個作品中,最好的就是你說的那篇短篇小說,我曾經生活的地方。

那是我這幾年看到的描寫知青生活的小說裡最好的,這個最好沒有之一。

不瞞你們說,我上禮拜接到小季的投稿信,我看完這篇小說的時候,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

我想到當年我們家安憶,那麼小的年齡,連自已生活都不會照顧的歲數,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那麼艱苦的地方去下鄉插隊。

我想到了和她同樣的那一代人,他們這些年的生活可不就是這篇小說裡體現出來的那樣嗎?這才是最真實、最感人的生活。

這一個短篇小說,好就好在,在現在的很多知青小說的普遍的宏大敘事的整體氛圍裡,卻是以個人經驗的視角呈現出了獨特的面貌。

它並不負起對這場運動的價值評定和社會批判,它關心只在其中的人,個別的,渺小的人,在他們根本無法知情的歷史中,微如草芥的人的歡喜和悲哀。

生活的嚴肅性並不因此放過他們,他們依然面臨了愛、生存與死亡的這種人生的大事情。

這是對知青生活的審視中一雙別樣的目光, 它著眼點不大,但是深邃。極為深邃。

而正是唯其深邃,所以才感人肺腑。

你說的那種悲涼徹骨,那種冷,我在讀這本小說的時候,也感覺到了。

但並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把它登載在我們的雜誌上。

我們雜誌的宗旨,並不是只登那些暖的小說,只登那些溫暖的,熱烈的,正面的文章。

而且他那篇小說,給兒子,那篇超短篇小說,或者叫微型小說,卻是寫得非常溫暖,非常的情深意切。同樣也是感人至深。

我們可以把這兩篇小說放在一起。先是冷的,後是暖的。

這樣,更能給我們的讀者以深刻的感受。”

“可是這樣,我們的創刊號,有一位作者,一共有三篇文章登在上面,這合適嗎?

我們為這次上滬文藝的復刊,去各處徵求稿件,許多老同志,老的作家都寫來了一些文章,像巴老也寫了一篇楊林同志。

我們這樣明顯的,或者可以說是大張旗鼓的推薦一個年輕人,一個還沒有什麼小說作品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年輕人,這樣會不會讓那些老同志反感呢。今後我們雜誌的出版發行,還需要那些老作家老同志的支援啊。”

房間裡的眾多編輯,基本上也就是這兩種意見。

大家討論的結果是最終也不能形成統一的意見。

“那這樣吧,既然大家最終也不能形成一致意見,那就把這個問題提交給巴老來決定吧,畢竟巴老才是上滬文藝的主編。

等一會兒,我聯絡一下巴老,看看哪天,我們去巴老家,然後我們一起向巴老做一個專門的彙報。”

巴老雖然是上滬文藝的主編,但更多的是一種掛名,他一般也不到上滬文藝雜誌社的編輯部來,他平常都是在自已武康路的家裡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