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海浪洶湧澎湃。

人類和海墟的戰鬥一觸即發!

這是一場慘烈的攻防戰,兩方人馬嘶吼著衝撞在一起。

人影亂如紛飛枯葉,寒芒刀光與海墟的肢體對轟,激盪出一連串的金屬鐵鳴。

一頭六米高的鬼臉蟹,揚起纖細如筷的肢節部足,每一擊前刺,都能輕易洞穿沙民的身體。

即便2cm厚的鋼板盾牌,在它的面前也像紙糊的一般,輕易被戳出個黝黑的窟窿。

白鯊眉眼冷冽,大吼著與鬼臉蟹纏鬥在了一起。

肥重的體型卻出奇的靈活,那些致命的肢節前刺,都被他一一躲開。

反手兩擊重拳,打退了鬼臉蟹龐大厚重的身軀!

“白鯊老大牛逼!乾死它!”劫後餘生的沙民正滿臉痛快。

忽的一抹血線削過。

他的頭顱高飛而起,血濺當場!

此刻,慘叫和大罵被激烈的交鋒淹沒。

紅夜將兩方人馬的輪廓鍍成了猩紅,一切宛如身處修羅場!

望著最前方殘肢斷節拋飛而起,身處後方的預備人員,一個個臉色緊繃,心臟狂跳。

鼻腔內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那是死去的沙民高手的血液蒸發!

“好像抵擋不住啊!海墟實在太強大了,個頭也那麼大個!!”

“怎辦啊,海墟要比以往高出太多,也兇狠太多了!!”

“我……我想去個廁所!!”

預備隊的少男少女再小白也能看出來,如果按照這種事態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尖錐防線就會垮掉。

他們加入戰鬥是遲早的事。

“8區也要淪陷了嗎……嗚嗚。”有個女生嚇出哭腔。

“都別害怕!你們是未來的戰士……”負責預備隊的沙民隊長沉聲厲喝。

倏地,一個黑影眨眼飛來,將他砸得人仰馬翻。

那是一個重傷的沙民。

胸口凹陷,滿臉都是血,像個血人一樣。

“救、救……胳膊,我的……”他開口艱難,聲音模糊。

“啊——!!”

女生尖叫,男生驚呼,全都手足無措的看著,一時間竟不知道做些什麼。

林蕭燭鼻尖輕嗅,掃視了眼沙民的傷口,忽然拔出腰間匕首。

“你要幹什麼!!”

“你怎麼要對自已人動手!!”

林蕭燭冷眼抬頭,喧鬧聲靜下了許多。

在一雙雙瞪大的眼睛下,匕首順著沙民胳膊向下一削,一塊發臭的腐肉被割了下來。

“……”重傷沙民翻著白眼暈厥。

“快都讓開!”沙民隊長暈頭轉向的爬起身,見到地上的腐肉,長舒了口氣。

腐化分裂,沾染【無盡繁衍】途徑下的【死亡規則】,會讓活著的人,腐化成兩倍體量的腐爛肉泥。

不小心碰觸肉泥,也會受到腐化分裂的影響。

想要保命,最好的辦法,只能及時割下腐化的血肉。

“你做的?”沙民隊長詫異的問,問完就後悔了。

這不廢話麼,其他人都滿眼呆滯,像個土狗似的看著。

“好樣的!你救了他的命!”隊長的讚賞毫不掩飾。

轉頭對一眾懵逼的人喝道:“看見了麼,這就是腐化分裂的能力,如果見到類似情況再發生,你們也要及時這麼做!”

“現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咻!!

又一道黑影眨眼飛來,將剛說一半話的沙民隊長砸得人仰馬翻。

眾人:……

這回不是重傷的沙民,是頭死掉的六足毒蜥。

“我們得做點什麼!”有人大聲吼道。

“怎麼做?”

“給大部隊分擔壓力。”平靜的聲音響起。

眾人見到那個渾身綁滿護甲的少年開口,剛剛也是他及時救人,貌似他的經驗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豐富。

少男少女等待林蕭燭繼續往下說。

“清剿外圍實力較弱的海墟,或者受傷的海墟。”

林蕭燭剛說完,有人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咱們能冒然行動嗎?不得聽指揮嗎?”

就在這時,廣播喇叭裡傳來一陣滋啦的電流聲。

緊接著,響起讓人討厭的懶洋洋聲音。

“喂,喂喂,最前面那個光頭,我拿望遠鏡看得清楚呢!”

“別偷懶!殺個螃蟹都那麼費勁麼,還不把它的殼撬開!!”

“慫貨玩意!!誒??後面那群小爬蟲們,都傻愣著幹屁,給我衝上去啊!沒見過大場面嚇尿了麼!”

“……”喇叭裡的咒罵喋喋不休。

眾人:……

這就是指揮?

果然好傻逼的指揮,根本沒有一點意義,反倒讓人心情煩躁!

砰——滋啦——!

廣播喇叭耷拉下來,斷開的電線閃爍著電光。

臥槽……眾人一愣,廣播被打壞了?

被戰鬥波及,還是哪位少俠乾的?

紅夜下光線黯淡,沒有人看到咋壞的,也沒有人留意到林蕭燭偷偷抬了下手。

“現在可以行動了。”林蕭燭平靜的說。

那個白痴貴族也並非沒有一點用處,起碼下達了他們殺敵的命令,要麼他還得找機會偷偷溜到前面。

有的預備人員還有些恐懼,遲遲下不了決心。

“咋辦……幹?”

“難道等死嗎!”馬燕妮緊握刀柄,咬咬牙帶隊衝向戰場。

剩下的隊伍見狀,也鼓起勇氣抄出了武器。

“你怎麼不去?”

“我把他弄出來再去。”

“好!”

眾人走後,林蕭燭望了眼身旁的六足毒蜥,沙民隊長兩眼暈的翻白仁。

“吸收‘規則’能量,怎麼個吸收法?”

林蕭燭嘗試將手放在海墟的屍體上,眸子內【金絮】靈遊。

一瞬間,他感覺到雙眼炙熱,像被火烤的一樣,但卻沒有痛感。

緊接著手掌心也傳來炙熱。

轟——!

他的手心和鱗甲的接觸中心,竄出了金色的焰雲!

像燃燒的火一樣,卻又和真實的火焰有差別,如同燃燒的晚霞,又如同煙絮在翻滾蒸騰。

“這就是金焰?”林蕭燭頗感神奇。

心念一動,金焰收縮到拇指大小。

“嗯?還真可以?”

“省去被別人注意到的麻煩了。”

【此頭海墟已死亡,吸收不到“規則”能量,無法充能。】

林蕭燭:“???”

“海墟死了,規則也沒了嗎?”林蕭燭疑惑出聲。

“這不符合邏輯啊。”

按照他現有的認知,死去的海墟也存在致命危險,比如現在把手探進六足毒蜥的嘴巴里。

抓住那黏糊糊的毒信子,手掌會像被潑了硫酸一樣腐蝕。

“燃燒海墟……到底怎麼個燃燒法?燃燒的是什麼?”

林蕭燭眸子微轉。

盯上了不遠處一個瀕死緩慢爬動的海細狗。

獨留被壓出白眼的沙民隊長繼續暈死,他趕時間,快步上前。

海細狗感覺到有人靠近,喉嚨低吼,發出警告。

林蕭燭一腳踹在它腦袋上,金焰化為拇指大小,掌心按了上去。

金焰流轉。

怒吼聲變成嗚咽的恐懼,最後變為氣若游絲的呻吟。

隨著海細狗不再動彈,一行小字浮現眼前。

【已吸收‘規則’能量……充能1%】

“懂了!”

林蕭燭興奮望著手掌,金眸笑成月牙。

司命武神近在咫尺……據他所知,島上還沒有武神行者的存在。

不僅外島,就連內島貌似也沒有,所以自已將成為第一個武神行者了?

饒是心智穩重平靜的林蕭燭,也免不了一陣暗爽。

忽的,他腳踝一疼。

低頭看去,有個貓崽大小的螃蟹,正憤怒的張牙舞爪。

而在自已的腳邊,有一塊血淋淋的肉團。

“那是……一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