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晚自習結束了哦,再不回家就要被關在學校了。”

江魚睜開雙眼,現在已是晚上九點四十分了,距離晚自習結束的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鐘,自已好像睡過頭了。

自從昨天和許知落約會後,第二天自已不知道怎麼的就精神萎靡不振。

如昨天許知落所言,今天許知落刻意和自已保持了距離,在常人看來這對新同桌關係還算正常,並沒有跨越普通男女關係的那一步,班內對江魚的非議聲也逐漸減少了。

託許知落的福,江魚這一天過得還算安穩。

雖說如此,但許知落並沒有決定放棄對江魚女友之位的進攻,當下大概只是她的緩兵之計吧。

“糟糕,差點就回不了家了,謝謝你了,知落,那我先回家了。”

江魚和許知落打了聲招呼,背上書包離開了教室。面對表現如正常同桌關係的許知落,江魚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

走出校門後,迎面吹來的是凜冽的寒風,雖說還未入冬,但今天的晚風吹拂在臉上顯得格外刺骨。

江魚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嘿,江魚,晚上好啊。”

遠處昏暗的燈光下,傳來了少女溫婉柔和的聲音。

凜冽的寒風吹動少女抹茶色的長髮,在燈光與月光交織下,少女的全貌逐漸露出水面。

“宋聽禾,你怎麼在這?”

江魚根據那在風中飄逸的抹茶色長髮,一眼認出了燈光下的少女。

“等你都好久了,江魚你晚上放學怎麼那麼遲,我都在這吹了一個小時的西北風了,你再來遲點我就要回去了。”

宋聽禾走向江魚,嘴上還不停抱怨著。

“那我真應該再遲幾分鐘出校門的。”

“什麼嘛,就那麼不想看見我嗎?”

“您說的極是。”

“切,什麼嘛,死江魚,我捶你小胸口,我捶捶捶捶錘錘……”

昏暗的街道上,江魚的胸口不斷被宋聽禾敲打著,這種敲打併無絲毫痛感,而是更傾向於賣萌撒嬌,

“還有,昨天晚上我等你到10點,都不見你出校門,就差我直接進你班級找你了。”

昨天江魚的後半天已經被許知落“租走”了,宋聽禾不知道實情,白在校門口等了江魚那麼久。

“昨天我被一起演舞臺劇的許知落拉去了,之後我都不在學校。”

“什麼?又是那個許知落,週五那天我發了那樣的話她還找上你了啊?”

宋聽禾似乎對許知落的行為有些意外,不止是宋聽禾,其實江魚也沒想到許知落會這麼做。

“我家的江魚,居然移情別戀了,啊,我的心,好痛。”

“嗚嗚嗚嗚嗚……”

宋聽禾不知從哪拿出了手帕,以影后般的演技掩帕拭淚。

“去你的移情別戀,根本沒戀過好吧,你還敢提,就是你那天整的活,我現在還煩著,好你個傢伙還火上澆油,我不揍死你。”

說著江魚便掄起拳頭揮向宋聽禾。

對她使用炎拳吧!

“別別別,好江魚,帥江魚,江魚哥哥,我錯了。瞧我給你帶了什麼。”

“什麼?”

江魚收起了拳頭,揮出去的右手還是捏了捏宋聽禾的小腦袋。

“Duang Duang 是地瓜燒噠,還熱乎著呢,今天那麼冷,快吃幾口暖暖身子。”

宋聽禾不知從哪拿出了個熱騰騰的地瓜燒,在深秋的夜晚,地瓜燒在空氣中散發出陣陣熱氣與香味。

“你不會又去偷東西了吧?這回連賣地瓜燒的都不放過。”

“這地瓜燒才不是偷來的,我才不會對賣地瓜的老婆婆下手呢,我今天在小巷子裡看到有幾個小混混在敲詐勒索路過的中學生,嘿嘿,然後我就……”

“就?”

“當然是見義勇為了,不僅解救了那個被勒索的學生,那幾個小混混之前敲詐來的錢,一部分就變成了我手中的地瓜燒咯。”

“你一個人能救人還能反咬一波那群混混,有點不可信啊。”

“你也不看我在社會上混了多久了,不然怎麼活到現在。快吃地瓜燒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宋聽禾把地瓜燒遞到江魚嘴邊,用靈巧的雙手剝開包裝。

“江魚,啊~”

飄散在空氣中地瓜燒的香味撲在了江魚鼻尖上,經過數秒的掙扎,味蕾最終戰勝了理性,江魚在地瓜燒上咬了一口。

“真乖真乖,這好像就是餵食play了吧,下次還要再來給江魚餵食。”

宋聽禾見江魚接受了地瓜燒,俏皮地笑了一聲。

兩人在嬉戲打鬧中沒發覺時間的流逝,直到江魚望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不好,時間不多了,再耽擱下去我就要錯過末班車了。今天的地瓜燒很好吃,麻煩你大老遠跑來等我放學了。”

“嘿嘿,沒事沒事,誰叫江魚是我的騎士呢,那天在公交車站拯救了落魄的少女,這份恩情小女子會銘記於心的。”

“你今天嘴怎麼變那麼甜了,前幾次明明一直在戲弄我。”

“哦?”

一聲耐人尋味的“哦?”在江魚耳中迴盪。

宋聽禾趁江魚不注意,將纖細白皙的食指在沾滿地瓜燒殘渣的江魚嘴邊掃了一圈,收回後舉起細白的手,食指的面板和塗著粉色指甲油的指甲蓋上沾著地瓜燒殘渣,片刻間又將手指放在嘴前,一張櫻桃似的小嘴微微撅起,紅潤的舌頭在食指周邊舔舐了一圈,用邪魅的眼神看著江魚。

“江魚的嘴唇的味道,是甜甜的呢。”

“怎麼樣,江魚還是更喜歡這樣的宋聽禾嗎?”

“我錯了,我更喜歡嘴甜的你。”

“嘿嘿~”

“走吧,我們邊走邊聊吧,不然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你不回家嗎,都那麼遲了。”

“把你送到車站我再回家吧。”

之後的對話兩人在前往車站的路上進行著,在只有微弱路燈和月光的街道上,兩人的對話不時傳來笑聲。

“江魚江魚,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嘿嘿~”

宋聽禾朝著江魚瘋狂眼神暗示。

“莫得禮物。”

“誒,什麼嘛,小氣。”

“誰叫你剛才又捉弄我。”

江魚又找到了反擊的好機會,偶爾嘴貧成了江魚邂逅宋聽禾後的日常樂趣之一了。

“不要嘛,我就是要生日禮物。”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萬一我心情好了說不定會給你準備。”

“死傲嬌江魚,一點也不率真。”

通向車站的十五分鐘時間在鬥嘴中結束了,抵達車站的江魚與宋聽禾在長椅上並排坐著。

“江魚,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張長椅呢。”

少女用懷念的口吻說著。

“是啊,那時候你一下子鑽進了我身前,想起來真是一段孽緣。”

江魚腦海中又閃現著那天的場景,一個陌生的少女一股腦鑽進了自已的懷抱中,還真有點不知所措,還興奮和心動了幾秒。

“謝謝你救了我,江魚。那一天,在這條路上我跑了不知道多久,也見不到一個人,這條街,在那奔跑的幾分鐘對我來說就是無盡長廊的噩夢,怎麼也看不見出口。直到啊……直到遇見了你。說實話,在你懷裡的短暫時光,我真的好害怕,怕你把我交給那幾個人,怕我再一次被拋棄……”

遠處6路公交車的遠光燈照在了宋聽禾的臉頰上,染成淺抹茶色的頭髮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宋聽禾低著頭講述著與江魚初次相遇的一切,氣勢與平時的元氣滿滿的她大相徑庭,微弱又飽含情感的低音縈繞在江魚耳邊,伴隨著江魚走向公交車上客門的距離不斷縮短而漸行漸遠。

“江魚,我喜歡你!”

名為宋聽禾的少女在站臺前大聲喊出了只屬於自已的內心獨白,嘹亮的獨白傳進了公交車的上客門,彷彿事先演練好一般,少女的聲音傳入後,車門隨之緊閉。江魚回首望向站臺,宋聽禾的身影逐漸模糊。

後視鏡中的少女,佇立在站臺前朝著遠去的公交車揮手,臉上盪漾著可愛小酒窩的燦爛笑容在鏡中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