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向東當副局長，鬧得江城沸沸揚揚的，街坊鄰居都說是件好事，議論紛紛的，都說以後啊，江城就安寧了。
剛上班，餘向東覺得這個副局長不好當，做事情不順手，以前那些做事靠譜的同事都調到鄉鎮派出所去了。他思來覓去，最終他還是想把陳科和王棟調到了縣局來。他去找吳川商量，希望他理解，開個會，下文把他們調到縣局來。
餘向東來到吳川辦公室，看見他正在打電話，眉開眼笑地說什麼，看到餘向東進辦公室，說了幾句便掛了。
“向東，什麼事？”
“我缺人手，做事不順手。我想了半天，還是把陳科和王棟調來縣局吧。”
“可以啊！以前你在巴中那兩個年輕人也不錯，有必要把他們調上來嗎？”
“可以！古天雲和汪小明也不錯！”
“我說的是羅格和張揚。”
“這兩個人你就別提了。”
“為什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你是領導了。他們有什麼缺點，你該批評就批評了。從資歷來看，羅格和張揚比那兩個剛來的大學生強多了。”
“我在巴中時，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麼優點。如果把羅格和張揚調上來，那我情願不要。”
“你現在是副局長了，怎麼對下面的同志存在這樣的看法，那是不對的！”
“羅格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一天吹牛皮還可以，大話累累，喜歡給老百姓承諾，一個也實現不了。我聽汪小明說，自從他當了所長以來，很少在辦公室，東走西逛的，有時老百姓報案，也沒有人接警處理。”
“這事如果是真的，可以把羅格那所長下了。”
“肯定是真的！可以去調查。”
“那下午，我們去看看。調查一下，如果羅格沒到辦公室，我們馬上給他下了。”吳川憤怒地說。
隔了一會兒又說：“媽的，市局的領導，還給我說，任命他當刑警隊隊長，這不是扯淡嗎？”
吳川說著給吳芝君打電話：“老吳，我們今天下午去巴中。”
他掛了電話，說：“我們一起去了解一下。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我們得考慮一下羅格適不適合當所長了。”
吃了飯，吳川叫上吳芝君餘向東去了巴中。在車上，吳川和吳芝君說：“老吳，我們聽人說羅格在巴中派出所無天無法了，一天不上班，東走西逛的。我們今天去了解一下。”
三個人開車來到巴中派出所，一進辦公室，只看見汪小明和古天雲在辦公室裡。羅格和張揚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汪小明無可奈何地說：“他？我們幾天沒看見他了。他說下鄉，但是沒看見破什麼案子，也沒看見他做什麼事。我聽張老大說，他天天在中學和幾個女老師打麻將。”
“且有此理！——太不像話了！”吳川氣憤地說。
“不要給他打電話。你帶我們去。”吳芝君也怒氣衝衝地說。
幾個人悄悄地來到了中學宿舍，在一間二層樓的樓房裡，果然看見羅格正和幾個年輕人打麻將，羅格身邊還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吳川們一進屋，二話沒說，立即叫他們不動。羅格此時覺得不妙，苦笑著說：“吳局，吳政委，餘局……我們只是和幾個朋友玩一玩。”
“玩一玩？你看你們桌子的錢，都是幾千塊，玩得不大嗎？一個個都是有錢人啊。上班時間打麻將賭博，羅格你去局裡好好地反省。其他老師，都逮到公安局，拘留幾天，再叫教育局領導來領人。”
“領導對不起！我們只是玩玩，而且是初犯，請你們饒了我們吧！”一個面黃消瘦的年輕人，眼神呆滯地看著吳川哀求地說。
其他幾個女生，一句話也沒有說。
“逮走！”吳川唬了一句。吳川下令把所有人逮走了。全部帶到公安局，吳川和吳芝君餘向東三個人把羅格叫來詢問。
羅格帶到審訊室，吳川瞪了他一眼，吼：“羅格！你談一談你當所長以來做了那些事？”
“我……我……”
“說！當著我們的面說一說你做了什麼事？”
“我一直在工作啊！天天下鄉。我幫老百姓排憂解難。”
“你上班時間打麻將，天天打，還是隔幾天打一次？”
“吳局，我只是今天打。”
“我們會調查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一旦調查清楚了，你是知道政策的——坦白從寬！”
“你上班時間到底打了幾次麻將？”吳芝君瞪了他一眼，大聲問。
“我……我……我只是……偶爾……”
“什麼偶爾？”吳芝君大吼道。
“如果我們今天沒看見，你會一直打，把工作交給兩個年輕人，自己當甩手掌櫃。”吳川罵。
“羅格，我們正準備推薦你為刑警隊的大隊長。現在可好，我們逮著你上班時間打麻將。你說我們怎樣處罰你？”
“我……我……”羅格搖了半天頭，嘆息了一聲說。
“老吳，我們成立調查組吧！現在派出所是不是都是這樣？”吳川對著吳芝君說。
“好吧！我們成立調查組，先對羅格進行調查。”吳川嚴肅地說。
吳川叫人先把羅格關緊閉。
接著，喊了一個女老師進來。這次吳川和吳芝君叫餘向東審問。他們知道餘向東是個破案高手，審問犯人有一套，也就叫他來問。
“姓名？”餘向東一臉嚴肅地說。
“李春蘭。”
“什麼工作？”
“巴中中學老師。”
“你和羅格打了幾次麻將？”
“我……我……可能有幾次吧！”李春蘭摸了摸頭想了半天說。
“根據我們瞭解，每天下午你們幾個都會聚集在一起打麻將。”餘向東嚴肅地盯著她說，“剛才羅格坦白了。”
“羅所長們天天在我們學校老師宿舍裡打麻將，我偶爾和他們打。我央求你們別把我的事給教育局領導說，不然，我的工作要丟。如果你們給我一次悔改的機會，我向你們保證，我再也不打麻將了！我再也不賭博了！我一定會好好地教書育人！”
“你們一般打多大的？”
“這個……”
“五十還是一百？”
“打一百的。一圈下來輸贏也是八九千塊錢吧！”李春蘭說。
“好了！”
餘向東把李春蘭叫走了，然後把另外一個女老師叫來。
“姓名？”
“付燕！”女生淚眼婆娑地說。
“你天天和羅格一起打麻將嗎？”
“是的！李春蘭天天喊我打。因為她喜歡羅格，羅格和她有來往，為了不得罪李春蘭和羅格，我不得不陪他們打。”
“李春蘭為什麼喜歡羅格？羅格有妻子了，難道李春蘭不知道他結婚嗎？”
“知道的。因為李春蘭的愛人在鳳山市上班，兩人關係不好，經常吵架。羅格喜歡到學校來玩，一來二去，兩人有了感情。”
“你們打多大的麻將？”
“一百的。”
“打一次輸贏多少？”
“五六千吧！”
“羅格輸的機會多，還是贏的機會多？”
“羅格贏得多。因為大家知道他是所長，不可能贏他的錢，有他罩著，沒有人敢來學校鬧事。”
“羅格在巴中口碑怎麼樣？”
“口碑不好！他很少在派出所上班，不是今天走這兒，就是明天走那兒，反正沒有幾個人看見他在辦公室。好幾次趕集有人打架鬧事，報警沒有人出警。等了半天，才看見小汪和小古去處理。”
餘向東把付燕叫走了，把另外一個女老師叫來。
女老師淚汪汪的地說：“餘局長，我真是第一次打麻將。你就放了我吧！”
“姓名？”餘向東沒有理睬她。
“方玉梅。”
“工作單位？”
“巴中中學。”
“羅格到你們學校天天打麻將嗎？”
“是的！”
“你和他打幾次？”
“偶爾打幾次。”
“打多少？”
“一百塊錢的！”
“輸贏多少？”
“九千塊左右。”
“李春蘭和羅格是什麼關係？”
“情人關係。學校的老師都知道。”
“羅格在巴中的口碑如何？”
“口碑不好！沒人敢得罪他！他曾經說了，誰惹怒了他，他就要他過不好。”
“好了！你可以走了！”
“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家裡有孩子，我擔心沒有人照顧。”
餘向東沒有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