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天邊忽然露出了一點光亮。

餘向東推開窗戶,暖暖的溫度傳遞進辦公室。微妙之餘,讓他有一種淡淡地憂傷。轉身喝了一口茶,對著陳科和王棟說:

“走,我們去找韋燕吧!”

陳科和王棟面面相覷。

看著兩人的表情,餘向東垂頭喪氣地說:

“我不敢相信這個案子,如此離奇。我懷疑兩個女人都不是兇手,她們沒有能力去殺害一個男人。韋燕,我相信她也不是兇手。應該說,她也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

餘向東帶著他們倆來到電視臺,矮矮的三層樓,只有三樓的幾間辦公室燈還亮著。

經過保安的同意,他們直接給韋燕打了電話。

韋燕接了電話說自己不方便,正在播音。但是她答應,在休息室等他們。餘向東瞬間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三個人來到了休息室,一箇中年婦女給他們倒水,笑了笑,問:“你們找韋燕做什麼?”

“有一個案子需要她配合我們調查。”餘向東冷淡地說。

“她嗎?是不是今天早那個死在菜地裡的人?好多人都說羅世方死了,兇手是他拼頭的男人盧志金……韋燕和他有什麼關係?”

“正在調查。”

婦女笑了笑,走出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女孩子進來了,看上去年齡也就二十五六歲,豐腴的身材,粉嫩的臉蛋,如桃花瓣。

她疲憊不堪的樣子,一進門,就禮貌地說:“讓你們久等了!”

韋燕,這就是韋燕,比照片上更漂亮!餘向東在心裡嘀咕。

她慢慢地把一條紫色的圍巾從頸部取下來,目光在餘向東臉上掃了一掃,笑著說:

“餘隊長!你好。我早聽說你大名了。我知道,羅世方死了,你們肯定會來找我。你們想了解什麼,你們儘管問吧!”

話裡話外,餘向東覺察到了,羅世方的死肯定和這個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你叫韋燕吧?”

“是的!”

“你知道我們來找你為了什麼嗎?”

“知道。可能是我乾爹的死吧!”

餘向東根本沒有把握她是兇手,照他的判斷,試探性地說:

“對!據我們現場勘查,推測,羅世方是被人殺害的。而且現場有你留下的痕跡,事發當晚你去了現場。”

“餘隊長,我沒有害死他!”韋燕突然感覺到一種恐懼感,臉色蒼白,她在竭盡全力地掩蓋自己的恐懼感。

“別說了。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我們調查!”

餘向東的言行舉止讓陳科和王棟大吃一驚。沒有證據,怎麼把人帶走呢!

韋燕渾身顫抖起來,臉色由青變紫,然後蒼白無血,說:“我去上一下廁所!”

“可以吧!”

餘向東悄悄地跟在她後面,直到廁所門口。

韋燕進了廁所,掏出手機打電話。

“喂!警察找到我了,說我去過案發現場。”韋燕戰戰兢兢地說。

“怎麼辦?”韋燕好像是給一個男人打電話。

聽了半天,大抵聽清楚了,兇手可能是電話裡的人。

於是,他折回來,悄悄地和陳科王棟低語了兩句,闖進了廁所,嚇得韋燕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一臉茫然,愣頭愣腦地盯著他們。

餘向東冷冷地說:“別打電話了,跟我們去局裡吧!”

把韋燕帶到公安局,餘向東正準確泡一杯茶,才慢條斯理地審。突然,門口探出一個頭,原來是吳川。

他見案子沒破,很焦急,納悶,照以前破案的速度,兇手早歸案了,可是十二個小時過去,未見餘向東破案。突然,聽到樓道有人說話,而且是餘向東的聲音,跑來看個究竟,見屋子裡坐著一個女生問:

“餘向東,案子破了?”

“破了!”陳科長笑著說。

當吳川看見韋燕,喜悅的表情,霎時凝固了。

他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要是把她逮捕了,或者判了刑,可能公安局所有參與這個案子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她是鳳山市公安局鄧副局長的兒媳婦。

吳川心慌了,啥事啊?正想把餘向東叫到辦公室問個清楚,手機響了。號碼正是鄧局長的,嚇得他一身冷汗。

“吳川!你們怎麼搞的?竟然把我兒媳婦逮捕了!你這個局長是不是想退休了!”

“啊?我還不知道這事呢!等一會,我去問一下,是什麼情況,會給您彙報!”

吳川掛了電話,急不可耐地把餘向東和陳科王棟叫到自己辦公室。

“餘向東,你們怎麼把韋燕帶來了?有證據嗎?”

“有證據!沒有證據,我們不可能把她帶來公安局審查。”餘向東說著轉身走了。

吳川跑了出來,罵:“餘向東,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你們要開除我嗎?有本事的話,現在把我開除了。”餘向東憤怒地拋了一句去了審訊室。

吳川這麼一搞,餘向東倒輕鬆了,這個案子更加胸有成竹了。但是,他可以預料,背後還牽扯到許多大人物。

他開啟攝影機,一邊問一邊攝像,坐在韋燕的面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韋燕!”

“年齡?”

“二十六歲!”

“家庭住址?”

“江城縣城關鎮政府路29號!”

“你敘述一下你犯罪的事實!”

韋燕不停地看著門外,恨不得有人進來解救她。

“說吧!你不說,我們也有證據。坦白從寬。在法庭上,法官會根據我們調查取證的情況判你刑。如果你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可以獲得從輕處罰。”

韋燕突然哭了起來,最後泣不成聲,用紙巾不停地擦淚水,哭了幾分鐘後,說:

“不是我害死羅世方的,害死他的人是我男朋友鄧立!”

“鄧立?你仔細說說。”

“我和羅世方是在一次活動中認識的。他看我長得漂亮,要我的電話號碼。我也不好意思,給了他電話號碼。哪知,給了他電話號碼後,天天會打電話給我。開始,他約我喝咖啡,願意出錢在我們電視臺打廣告。我不好推脫。

“以後的日子,他每天都會約我出去。為了不讓他佔我便宜,我就要求做他的乾女兒。然而,他不罷休。他生日,邀我參加,我去了。他就一個勁兒地給我灌酒。我不得不喝,最後我喝醉了。他把我背到江城大酒店,開了一間房,把我強姦了。當我醒來時,我才發現,我光著身體在他的懷裡。我頓時腦子就炸了。我不知如何向我男朋鄧立解釋。羅世方見我神色慌張,就向我承諾,拿一百萬給我。我就沒有報警。第二天,他給我賬上打了五十萬!另外那五十萬遲遲不肯打。”

“我給他打電話,他開始接,後來就不接了。前一個星期,他又約我去喝咖啡,我想要他把另外五十萬打給我。他在我的咖啡裡下藥,我又被他背到了酒店睡了。”

韋燕哭泣著說:“嗚……嗚……這個人渣!他強姦了我,還要我和他結婚!否則,他要把我的豔照傳到網上去。”

“我當時想和他同歸於盡。但是想了想,和這樣的臭男人對抗得想一個最狠的招式。我從他老婆口中得知,他和另外一個叫李靜的女人有來往。我就慫恿李靜和羅世方結婚,讓他和李靜後,希望借刀殺人。哪知,他老婆不同意。羅世方天天給我打電話,威脅我。”

“我沒有辦法,給我男朋友說了。我男朋友非常氣憤。他說,要把羅世方殺了!於是,我們就設了圈套,我引他出去,先是在郊區小溪邊草地上假裝談結婚的事,那人渣在草地上就想強姦我,我說天冷不方便,他就用手亂摸我……”韋燕嚎啕大哭,非常地悲痛!

“我男朋友躲在我身後,跑出來,一拳打在他臉上。哪知羅世方起身就跑,我們就追,我要下狠心要把羅世方殺了。他欺人太甚!侮辱了我!”

“我們追,他把我一把逮住,按倒在地,雙手掐我脖子,我男朋友也掐著他脖子。我由於掙扎,亂踢亂彈,往他下身踢了一腳,他才把我鬆手了。我男友氣瘋了,死死地掐著他。大約過了十多分鐘,發現他沒了氣。”

“我和男朋友準備把屍體丟在河裡,突然聽見有人在不遠處說話,嚇得撒腿就跑……事情就是……這樣!”

“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鄧立!”

“家庭住址?”

“鳳山市花園路211號。”

餘向東正準備問一下鄧立現在在什麼地方時,手機響了,是熊書記打來的。

“餘向東,剛才吳局長和鄧局長打電話給我。他們說你亂逮捕人,竟然把鄧局長的兒媳婦帶走了。本來這事我不該管,但是你不能亂逮捕人啊!你知道的,亂抓人是犯罪呢!你想,你沒有證據逮捕人,你會給我們多大的壓力!何況,韋燕是我們縣電視臺的主持人呢!她男朋友的父親是鄧局長。”

“熊書記,這案子破了!你要相信我!兇手就是鄧局長的兒子鄧立和韋燕!”

“真的嗎?你別以為,我命令你明天之前破案,隨便逮個人來敷衍我。”

“熊書記,你相信我!”

餘向東說完便掛了電話,把影片錄影備份後,又把筆錄影印了一份。

他立即去辦公室叫陳科和王棟。辦公室的燈亮著,沒看見陳科和王棟,打電話給陳科,陳科說在吳川的辦公室。

餘向東跑到吳川辦公室,推門看著陳科和王棟幾個人在裡面,其中還有陳奎東在。

“餘向東,你審問得怎麼樣?”陳奎東問。

“立即逮捕人!鄧立是犯罪兇手!”餘向東吼了一聲。

陳奎東對著大家說:

“我相信餘向東的!出了問題,我來背——兄弟們,聽餘隊長的,立即逮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