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計劃裡,需要有人幫忙打掩護,以方便我趁夜去挖靈石而不被人起疑。別人為什麼會起疑?

當然是我老孃和婆娘都不會法術,種地肯定是沒辦法的。而我夜裡挖靈礦已經累的要死要活了,哪裡還有力氣去打理莊稼?

這就要找個靠得住的人幫我弄,我二叔顯然是最合適的人選。只要給他點甜頭,就不怕他不答應。

於是,我就去找了二叔。當二叔聽到我說自已的命根子廢了,要他幫忙播種時,說什麼都不肯答應。

還說,你租的地種不過來,我會幫你種,但你婆娘那塊地,我是不會幫你種的。

我見二叔不答應,便拿出一塊下品靈石放到他面前,說只要你答應,不但這塊靈石是你的,而且以後每個月我都會給你一塊算作酬勞。

二嬸是個財迷,一聽有這種好事,就立馬跟二叔鬧,非要他答應不可。

但當二嬸來拿那塊下品靈石時,我卻把她擋住了,說還有一個要求,就是二叔不能正大光明地幫我打理莊稼,而是要偷偷進行。

另外,你還得設法讓別人懷疑你跟我媳婦有染。但當別人試探時,你們既不能承認,也不要否認。

二叔和二嬸都很奇怪,問這是要做什麼?我說你們只要照做就行了,不要打聽那麼多。

跟二叔兩口子把事情敲定後,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故意學壞,賭博、偷竊、打架等等,怎麼能使名聲變差我就怎麼來。

就這樣,不出兩個月,我就從王能人,搖身一變成了王潑皮。

其實,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讓別人看起來一切即是荒唐的,但又是合理的。

這樣,他們才不會懷疑我白天為什麼不是在家裡睡大覺,就是在外面瞎晃盪。

即使我偶爾失蹤個幾日,也沒有人會關注。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巴不得我不出現在自已的面前,以免家裡的東西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見了。

至於我媳婦,她已經如願借到了種,對此自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老孃也是如此,只要能把親生女兒留在身邊,她就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況且,我也不是真的對她們不聞不問,每隔一段日子,我便會拿出一兩塊靈石給她們作生活和交租的費用。

當她們問起我靈石是怎麼來的時,我沒好聲氣地回答,一個潑皮無賴,靈石還能怎麼來?

當然不是賭博贏來的,就是從別人那裡順來的唄。

她們聽後,除了說幾句叫我小心著點,別被人給抓住了之類不痛不癢的話之外,便沒有其他的話可跟我講的了。

呵呵,這就是我的老孃和婆娘,本該是與我最親近的人,對我的態度卻是如此敷衍。

她們根本就不在意我做什麼,也不關心我一直沒在家裡吃飯,是在哪裡解決的溫飽問題。

只要我不拆散她們,並時不時地拿點靈石補貼她們,就不會理會我的所做所為。

但是,我卻還在努力為她們湊靈石,想帶著她們一起脫離這個牢籠。

如果只是我自已那一份,早就在去年時便已經湊齊了。

那畢竟是個廢棄的靈石礦,除了一開始每次去都能找到一兩塊外,後來便很難找了。

大部分的靈石,都長在石壁裡面,從外表上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需要我用鎬一點一點地把外層的石頭敲開,它才會顯露出來。

有時候點子背,一連十天半個月,都找不出一塊靈石來。

或者雖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卻是小的可憐,連一塊下品靈石都切不出來,只能將其切碎成靈珠。

從發現這個廢礦,一直到現在,已經一年零七個月,可我還沒湊滿一千下品靈石。

也就是說,我還得繼續挖上大半年乃至一年,才有可能使我們一家三口都逃離出去。

可是,現在你們也知道了這個秘密,那我就不可能再帶著她們兩個一起走了。

只要你肯救我性命,並且答應讓我跟你們夫妻倆一起走,我便親自領你們去那個廢棄的靈礦。

並且,與黑店以及黑老大的聯絡方式,也可一併告之,你覺得怎麼樣?

謝十二一直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過一次,直到此時對方詢問,他才說道:“聽你講了那麼多,一下子解開了我心頭的許多疑問。

不過,那些問題我其實並不怎麼關心。我現在只對你是怎麼把自已,弄成這樣狼狽的感興趣?你不妨說來聽聽。”

“當然,關於這個問題,即使你不問,我也是要說的。事情是這樣的,”

王潑皮又講了起來,“昨天半夜,我像往常一樣來到這山上,想借助牛筋繩進入到礦洞內。

可我只下墜到一半,便遭到了一隻妖鷹的攻擊。

如果是在平地上,我是有把握將它幹掉的。

可我那時吊在半山腰,一手得抓緊繩子,以免掉下去,只用單手還擊,就顯得力不從心了。

我與它鬥了十幾個回合,身上被抓傷了好幾處。

我想,這樣下去,自已遲早要命喪妖鷹的尖嘴利爪下,便趁它又一次向我撲來時,突然鬆開繩子,縱身一躍,想要抓住妖鷹的雙腳。

但是很可惜,我時機把握的差了一些,沒能抓住妖鷹的雙腳,反倒扯下了它腹部的一大片羽毛。

就這樣,我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並在落地的瞬間,便昏了過去。”

聽完王潑皮的講述,謝十二當即鼓起掌來,呵呵笑道:

“這故事編的不錯,跌宕起伏,高潮疊起,結局既令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你這麼能編,不去當編劇真是可惜了。”

王潑皮愕然道:“你認為我是在撒謊?”

謝十二反問道:“你覺得呢?”

“可我說的都是真的,並無一句假話。”

王潑皮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已話裡的漏洞,於是,不想再浪費時間的謝十二乾脆指出道:

“你的話裡至少有三處漏洞:第一處,你說自已是想借助牛筋繩爬入礦洞,那麼繩子呢?

第二處,你說自已抓掉了妖鷹腹部的一大片羽毛,請問羽毛呢?

第三處,既然你已經從半空中摔了下來,那妖鷹為何不追下來將你叼走?

它會將到了嘴邊的肉棄之不顧嗎?那它攻擊你做什麼?難道是無聊隨便找個人玩?”

聽謝十二提出了三點質疑,王潑皮鬆了口氣,一一解釋道:

“第一、繩子是牛筋的,彈性比較足,可能在我掉下來時,反彈之力將它彈到了上面。

不過不要緊,一頭被我係死在一塊突出的大石頭上,你上去一看便知。

第二、那鷹腹部的羽毛比較輕柔,大部分在我扯下來時就隨風飄散了,還有一部分仍在我的手心裡……”

說到這裡,王潑皮將一直握緊的左手鬆開,手心裡果然有一小撮柔軟的絨毛,呈灰白色,的確像是某種禽類腹部的羽毛。

見謝十二點了點頭,王潑皮繼續解釋道:“至於那鷹為什麼沒有下來將我叼走,請恕我回答不了。

因為那時我已經昏迷了,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真的一點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