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惻隱之心
重生嬌嬌女馴養攝政王 生花妙筆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姜娩輕吸一口氣,掩去眼中的情緒。
“既然王爺如此堅持,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將藥丸放入口中,動作從容,沒有絲毫猶豫。
“姜娩!”
蕭珩之幾乎瞬時就將她的嘴掰過來,但藥已入腹。
他指尖微微顫抖,呼吸瞬間滯住。
她竟真的服下了?
那一瞬間,驚慌從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攥緊掌心中另一半藥丸,連指節都微微泛白。
若這顆藥丸是毒……他甚至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
“王爺怎的這表情?是後悔分我一半了?”
姜娩抬眸對上他的目光。
沒有慌亂,沒有緊張。
蕭珩之愣住了,心底的驚慌被另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怔怔地看著姜娩,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她沒有換藥。
這個念頭反覆在他腦海中盤旋,像是一道亮光劃破了他內心的黑暗。
他心頭猛然一震,一種複雜到無法言說的情感在胸腔內翻湧。
驚訝、釋然。
甚至隱隱夾雜著一絲卑微的歡喜。
蕭珩之緩緩抬手,將手中的半顆藥丸放入口中,咬碎吞下,苦澀的味道迅速瀰漫開來。
藥下肚後,他盯著姜娩看了許久。
目光深沉,神色難辨,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片刻後,他抬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姜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微微一怔,但沒推開,任由他抱著。
“王爺到底怎麼了?”
“無妨,本王只是......”
他閉上眼,低低地嘆了一聲,心中五味雜陳。
他原本想用這半顆藥去試探她,看她會不會坦白。
因為他就是這麼卑鄙的人。
用最惡劣的手段,將她逼到生死邊緣。
可現在,他的偏執被她狠狠擊碎。
她沒有換藥。
姜娩對他,終究還是有惻隱之心的。
他曾經以為,自己本該孑然一身,若是貪心,總會付出代價。
後來他所獲的代價,便是她的恨。
比起在陰暗的角落裡,可憐地愛著她。他寧願光明正大地被她恨著。
可他也無時無刻不在祈求姜娩能愛他。
他不曾見過姜娩愛人時的模樣,所以當她流露出這一點好。
他便一廂情願地把那當作是愛。
“姜娩......”
蕭珩之腦海中湧起無數話,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胸口的情感濃得像要溢位來,卻只化作更緊的擁抱。
姜娩被她擁在懷裡,感受得到他不平靜的心跳,但一言不發。
兩人各懷心事,靜默地抱在一起。
過了許久,蕭珩之才鬆開她。
他看向姜娩,目光裡滿是深沉的痛與愛交織成的泥沼。
像是要將她拉著一同陷進去,又像是在盼她拯救。
姜娩莫名被他看得心虛,正想說話時,嬤嬤突然過來。
“王爺。”
“何事?”
“宮裡來人,請您步往正廳接旨。”
蕭珩之起身,略有些不捨地看了看姜娩,接著往正廳走去。
姜娩沉默著長長舒了口氣,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果然。
蕭珩之不是那麼大意的人。
今日她取得那藥,從頭到尾都順利得像個陷阱。
所幸今日在藥鋪想到了這一點,否則此刻便是將命都搭上了。
誰知道那瘋子竟會給她也吃一半?
她起身拍了拍衣袖,轉身回屋。
晚些時分,姜娩回了一趟姜府。
天色漸暗,姜娩看著那座府邸的輪廓逐漸清晰,心中卻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對勁。
她皺了皺眉,越靠近,越覺得哪裡不對。
府門敞開,木門上的漆早已斑駁,邊緣處甚至還殘存燒焦的痕跡。
姜娩邁過門檻,視線掃過院內,大片破敗映入眼簾。
她微微張著嘴,滿臉不可置信。
院中空無一人。
修繕?哪裡有修繕的跡象?
院內依舊是荒涼的模樣,牆角堆積著父親派人運送的木材,青石磚塊都在角落積灰。
此番看來,是自父親出征青州後,便就停工了。
她站在原地,指尖攥緊了披風的一角。
敢讓將軍府修繕停工的,除了蕭珩之還能有誰?
他是故意的,就為了將她囚在王府。
姜娩心頭一緊,腦海中閃過午膳時蕭珩之問她修繕程序的模樣。
他明知她說謊,卻用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與她寒暄,將她的話全盤接下。
姜娩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像是被人狠狠捉弄了一場,卻偏偏無從爭辯。
她目光掃過這熟悉卻陌生的家,心中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蕭珩之將她的所有路都堵死了,連最後的一點退路,都成了一場無聲的笑話。
她打道回了王府,臉色算不上好。
蕭珩之見她回來,連忙去迎。
“去了何處?快收拾些東西,明日隨我去拙月山莊。”
姜娩皺眉問:“為何要去?”
“今日皇上下旨,命我明日陪太后前去拙月山莊禮佛。”
“皇上既不曾讓我隨行,我哪有前去的道理?”
“留你一人,本王不放心。”
蕭珩之說著就要牽她的手,卻被姜娩避開。
“王爺說笑,我在王府時刻被監視,何來留我一人的說法?”
“姜娩,別鬧。”
“我若執意不去,王爺可會強求?”
蕭珩之咬了咬牙,緩緩開口:“你不願,本王不會強求,但此行怕是會有些時日才回......”
“既不會強求......”姜娩打斷他,“王爺便別再叫人為難。”
“姜娩......”
“我乏了,王爺也早些休息吧。”
姜娩進屋合上門,留他一人在屋外。
蕭珩之不知她為何又如此不給好臉,直到守衛來說,今日跟著她回了一趟姜府。
想來她是都知道了。
當日夜裡,蕭珩之沒有去她屋裡。
夜半時分下了一場雨。
次日起來時,院子裡還有薄薄的霧氣。
姜娩獨自在前廳用膳,蕭珩之站在院中,已整裝待行。
“姜娩。”他走近喊她。
“王爺何事?”
“這東西你拿著。”蕭珩之遞給她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
姜娩拿起來看了看,問:“這是何物?”
“鷹哨,你隨身帶著,若遇到危險就吹響它。”
“吹響它便有人現身?王爺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人?”
她話裡有些譏諷的意思。
蕭珩之坐下,解釋道:“本王並未是監視你,只是那次雄獅之事後,我始終擔心。”
姜娩見他目光真切,的確都是擔憂之色。
更何況雄獅之事,也的確是意外。
她收了收脾氣,移開視線說:“我知道了,謝王爺好意。”
把鷹哨揣在懷裡,姜娩又說:“王爺此行,也注意安全。”
“放心,我會快去快回。”
說完他轉身出府上了轎子。
姜娩拿著鷹哨走到廳外,環視了一圈院落。
與往日景象無異,下人灑掃,婢女進進出出。
她忽然想到,往日在月竹嶺遇到的那名搶馬的黑衣人,還有雄獅襲擊時突然竄出來的男子。
以及上次她想出府,卻被人擊中後頸暈倒。
想來那就是蕭珩之安插在暗中,時刻監視她的人。
姜娩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如此隱蔽地聽命於蕭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