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江玲的眼眶微微泛紅,“你為什麼說我撒謊,沒有在創意廣告公司上班?”

聲音裡夾雜著不解與無助,彷彿一個迷路的孩子,在尋找著回家的方向。

張雲熙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緩緩說道:

“因為,陳夢芸不僅是這家廣告公司的一名主管,更是整個團隊的核心,她的名字幾乎成了該公司的代名詞。

“你若真是這裡的員工,怎會連自已的上司都不認識?

“你的謊言太過拙劣,讓人無法相信你的誠意。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僅憑一句謊言,就能輕易地矇混過關吧?”

她直視著江玲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中尋找答案,也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江玲,則在這雙銳利目光的注視下,顯得更加無助與迷茫。

本來是想用一個善意的謊言來矇混過關,沒想到這個名義上的婆婆竟然認識陳夢雲,而且還這麼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心裡是一陣憋屈。

張雲熙的臉色冷若寒霜,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銳利,彷彿能直透人心。

“你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接近我們家凌天?”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力極強的力量,讓空氣都為之一震。

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疑惑、戒備,甚至憤怒。

她大聲質問道:“你跟我兒子結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著我們家財產的算盤,夢想著能夠藉此機會一步登天,搖身一變成為眾人羨慕的豪門闊太?”

江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眼眶裡迅速聚集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她慌亂搖頭說。“不……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

張雲熙非但沒有絲毫動容,反而更加嚴厲地追問:

“那麼,你倒是說說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能入得了我兒子的眼?你家中共有幾口人?他們都是些什麼身份,做些什麼營生?我要聽你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明白!”

在這樣的咄咄逼問之下,江玲顯得更加無助與惶恐。

她的雙肩微微顫抖,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她緊握的雙手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

整個房間的氣氛緊張而壓抑,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葉凌天緊蹙著眉頭,眼神中滿是不解與無奈,他帶著幾分煩躁,神情專注而嚴肅的母親張雲熙。

“媽,您這……你這是幹什麼?你到底還有完沒完?您這是在查戶口呢,還是打算親自上陣搞個人口普查?我們的事情,能不能讓我們自已處理?”

葉凌天的聲音裡夾雜著幾分壓抑的怒火,他試圖讓自已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但內心的焦急與不解早已溢於言表。

“你別管我是在幹什麼,”張雲熙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一臉冷漠地說,“總之,我堅決反對你們這樁婚事。如果你還願意承認我是你母親,還願意聽我一句勸,那就趁早去民政局,把這段婚姻做個了斷!”

葉凌天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努力剋制著內心的衝動。

不甘心地問:“憑什麼?媽,您憑什麼這麼武斷地決定我的婚姻大事?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您一點都不瞭解嗎?”

“唉……”張雲熙輕輕嘆了口氣。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隨即被堅定所取代。

“就憑我是你媽,一個希望看到你幸福,不願你將來後悔的母親。”她兩眼直視著葉凌天,繼續說道,“我並非無的放矢,我從她口中,我始終得不到一個完整的、真實的她。婚姻是兩個人坦誠相待的基礎,我不允許你找一個連最基本誠實都無法給予你的女人跟你在一起過日子。凌天,媽是過來人,看的比你遠,想的也比你多,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

葉凌天微微聳動著肩膀,那動作中透露出一種不羈與淡然,彷彿對周遭的一切都不以為意。

“我無所謂,”他的話語輕輕飄出,帶著幾分釋然,“反正,我的世界裡,最重要的是和江玲攜手共度每一個平凡的日子,至於你們所居住的花語別墅那個地方,不過是身外之物,我從沒打算將它作為我們生活的歸宿。”

張雲熙臉色瞬間變得複雜難辨。

那雙充滿怒意與失望的眼睛彷彿被一層薄霧籠罩。

她張了張嘴,卻像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

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凌天,胸口劇烈起伏,顯示著她內心的波濤洶湧。

這時,葉明軒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起:

“凌天!你這是什麼態度?怎能如此與你母親說話?”他的眼神銳利如刀,直刺葉凌天的心臟,試圖喚醒他心中的敬畏與理解。

“我就是這樣說話的,怎麼啦?”葉凌天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媽她,為什麼第一次見到江玲,就像是被觸碰了逆鱗,非要對她產生敵意,那麼不友好,她的每一句挑剔,每一個刁難,都像是在我們精心構建的小世界裡投下了陰影。我不過是想守護這份純粹與幸福,有錯嗎?我沒有按照她的意願行事,就罪不可赦了嗎?”

說到這裡,葉凌天的眼神變得深邃而複雜。

他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在訴說著自已內心不為人知的掙扎與痛苦。

他緊緊地握住江玲的手,似乎是給她足夠的力量,讓她在自已身上尋找一絲慰藉,又似在逃避這屋內即將爆發的風暴。

葉老太太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對張雲熙說道:

“雲熙啊,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既然凌天那麼喜歡江玲,你和不成全他們,極力阻止呢?我看江玲就是一個好孩子,她根本沒有絲毫的算計與偽裝。

“今天,在我被摩托車撞傷倒地之後,如果不是她將我扶起來,打電話叫救護車將我送來醫院,我這把老骨頭,估計已經沒有了。”

張雲熙臉色微變,也意識到自已的言辭可能過於偏激,但心中的那份堅持卻讓她難以立刻改口。

沉默了片刻,她最終還是輕輕搖頭,說道:

“或許,是我錯怪了江玲,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去衡量著周圍的人和事,我還是堅持自已的觀點,千萬不要被某些人的表象矇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