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能記住並熟練寫下時寅電話號碼的時候,韓勝集團對外發布訃告:董事長韓以歌在海上遇險,為救妻子逃生,不幸被害離世。
網路上掀起巨大風浪,今夏不知道,但韓家的人來接今夏回去住,今夏才知道她嫁了一個有錢人。
這城堡一樣的房子,簡直就是她做夢才會夢到的地方,想不到她竟然直接擁有。
她的喜悅被時寅一眼看透,問:“喜歡這裡?”
“嗯!喜歡!”
今夏兩隻眼睛忙不過來,問時寅:“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
“可以,這是你老公的遺產,現在是你的東西。”這城堡就是為今夏打造,沒有記憶的今夏當然愛這裡。
“那我們住在這裡,好不好?”
今夏恨不得立刻搬進來住,像童話裡的王子和公主一樣,每一天快樂的生活,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時寅卻打破了她的美夢:“可是,我不能住在這裡,你要和我住一起,只能住那個小房子。”
這裡,曾經是囚困住今夏的牢籠,也是他一生不想踏足的地方。
今夏不明白,說話之間,負責宣讀遺囑的律師已經到了。
他們在會客廳裡坐著,韓言星穿著精緻的西裝,坐在彩繪雕花的沙發上,十分規矩。
律師並不是什麼閒雜人等,他是韓勝集團法務部的負責人,之前為韓偉霖宣讀遺囑的就是他。
“因為韓先生生前有立過遺囑,所以他的遺產部分沒有什麼爭議,全數都由韓太太繼承。”
老律師沒有過多廢話,甚至對韓言星的存在沒有感覺,當初兩個人結婚心不合,鬧出了好多是非,韓以歌就把明面上的遺產都給了今夏。
韓言星就算是親生的兒子,出了法定該有個撫養責任,他也沒有一毛錢繼承,更別說他還頂著“養子”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
今夏的智力明顯有點問題,律師也不固執的要今夏表態,把遺囑檔案給時寅看:“上面並沒有附加條件,只要手續辦完,韓太太負起撫養孩子的責任,可以隨意使用這筆遺產,韓勝集團是她的了。”
就算兩個人現在原地結婚,律師還能給他們當證人,沒有任何意見。
時寅幫今夏把關,確定遺囑裡沒有韓以歌留下的陷阱,才勉強放心下來。
韓言星小小的臉上,寫著比今夏還明顯的“不懂”,他扮演著一個普通的小孩,但他心裡明白,他的爸爸沒有想過他的死活,心裡已經轉了一千八百回,更加堅定的要巴結今夏,為了以後的生活。
“還有一件事。”
一切宣讀結束,律師才開啟另一份檔案袋,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律師遞給時寅一封信,道:“這是韓偉霖先生在世的時候,留下的第二封信,特地要求在韓先生不當韓勝集團掌權人之後,交給韓今夏小姐……”
韓偉霖早就預測到了韓以歌的結局,他指明給今夏而非“韓太太”,說明一定另有隱情。
眼前,韓太太交不了了,只能交給時寅。
但律師相信,這是一樣的效果。
時寅接過這封信,開啟手寫的信紙,今夏好奇寶寶的樣子把頭伸過來看,卻看見滿目的手寫連筆字,像鬼畫符一樣看不懂。
“我念給你聽。”
時寅讓她坐好,讓除他們之外的閒雜人等都出去,才開始念韓偉霖的信:“今夏,再見到你,必定是他覆滅的時刻,不知道此刻,他是否還活著,若他活著,必定已經告訴你,是我將他送養,選擇留下了痴傻的韓以歌……”
韓偉霖描述的韓以頌,與今夏帶回來的訊息大差不離,韓以頌一直恨著韓偉霖,卻想不通為什麼明明家庭條件還不錯,卻要將聰明的兒子送養。
“首先,他叫韓以頌,他和韓以歌為雙生兄弟,他早五分鐘出生,所以是哥哥,取名自我的妻子,她名為宋格格……”
兩個人的名字組合起來,就是“頌歌”。
唯一有出入的是,韓以頌以為母親是難產而死,還把韓以歌拖延成了一個智力遲緩的傻子。
“他母親難產而死,對我來說是人生的災難,但是他們兄弟倆很健康,又是妻子送給我最大的禮物……”
“幼年時,韓以頌很活潑好動,不小心抓到了桌上的花瓶,花瓶砸在韓以歌頭上,裡面的水嗆到韓以歌,因為我的失職,未能及時救他,導致韓以歌痴傻,我不想韓以頌內疚,因此告訴他,弟弟出生就是這樣……”
然後,韓以頌很乖很聽話的照顧韓以歌,成為了爸爸最好的幫手。
“直到有一天,他投資賺到了一大筆錢,我開始思考,是不是應該讓他有更好的發展,不能被韓以歌拖累,想送他去寄宿學校專心學習……”
“卻不想,成為他怨恨韓以歌的起點,不止一次,我抓住他想製造意外殺了韓以歌,無奈之下我只能尋找適合的家庭,託友人以收養的名義照顧韓以頌,想給他重新生活的起點……”
“直到,有人因意外離世,而韓以頌也消失無蹤,我便等待著他回來找我復仇,卻不想,他以韓以歌的身份,再次回到我身邊……”
後面的一切,變得理所當然。
父親早就知道小兒子死了,大兒子偽裝在他身邊,時刻等著復仇,他在痛苦和掙扎之中,想為小兒子報仇,卻對大兒子下不了手。
他在國外故意導致他癌症不能救治,軟禁了他,唯有一個跟隨多年的老律師,成為了他臨終託付中,最可靠的人。
時寅讀完了信,若今夏還是聰明樣子,只會給兩個字評價。
腦殘。
一家三個男人,沒一個正常人。
爸爸軟弱失職,大兒子心狠手辣,小兒子成為唯一的受害者。
但現在,今夏是個懵懂的狀態,傻傻的笑著,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時寅合上信封,律師拿出了最後的一份遺囑:“安慰林先生在省錢,曾經以他人名義購入了另一份財產,專門針對他的孫子輩。”
也就是說,韓偉霖早就預料到韓以頌會被抓,但他無法預知兒媳婦是個怎樣的人,給孫子做了打算。
韓勝集團百分之十五股份合同:“韓偉霖先生指名要給孫子輩,因此只能一式兩份,小姐和少爺各百分之七點五。”
韓言星這個養子也有份。
這樣不好分,律師看今夏,又問時寅:“是不是換個方式繼承?兌換成現金給他?”
這樣以後也省事。
“我不要錢,我要和媽媽在一起。”韓言星立刻站起來,拒絕多有提議,道:“我可以不要股份,我只要媽媽永遠當我的媽媽。”
他要媽媽,卻對著時寅請求,因為時寅能夠做這個決定。
“我保證永遠保護妹妹,我求求您,不要趕我走。”
今夏被他的可憐蠱惑,拉著時寅小聲說道:“留下他吧,他好可憐。”
某個記憶深處,她好像記得,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兒,在路邊被壞小孩欺負,很可憐很可憐。
“他叫你媽媽,我們不會不要他。”時寅安慰今夏,轉而對韓言星說道:“從今以後,韓勝集團就是你的職責,若你敢作奸犯科,我第一個抓你!”
他並不威脅任何人,他說到做到!
宣讀完遺囑,時寅安排韓言星留在城堡裡生活:“從今天開始,我會監督你的功課,培養你儘快適應韓勝集團的事務,你不能讓我失望。”
安排好之後,時寅起身要走,今夏連忙跟上:“我要和你一起走!”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住大房子。”
不管今夏變成什麼樣,她永遠選擇時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