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實在悶熱的不行,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屋子裡的老舊風扇時不時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好似隨時都要罷工。
老小區的房屋格局十分不好,一到三伏天氣房間就好像一個大蒸籠,根本不透風。
凌晨十二點也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涼爽。
“爸!”
樓下的一聲悲痛又淒厲的呼喊聲傳來。
我叼在嘴上的煙險些被嚇掉,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陣寒氣,這棟樓又死人了。
自從搬到這個小區,半個月以來,這棟樓已經死了三個人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風水不好。
我本身就很忌諱這些東西,忍不住胡思亂想。
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最後心煩意亂的將剩了一半的煙掐滅,走進衛生間又洗了個澡。
洗澡的時候閉上眼睛總是覺得門口的位置有東西在盯著我,每次望過去都發現什麼都沒有。
我越想越心煩,同時感到莫名的恐懼,簡單的洗完便躺床上去睡覺了。
也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在睡夢中,總是隱約的看到臥室門口的位置有個黑影在注視自已。
.......
第二天練完科目二,我拎著晚飯回到小區,正好看到單元門口已經搭起了靈棚,家裡人披麻戴孝的圍坐在棺材旁聲淚俱下的哭泣著。
正中央的火盆在燃燒著,火焰是那樣的旺盛,一箇中年男子不停在裡面燒著紙錢。
我忍不住好奇向裡面望去,老頭的遺像擺放在棺材前,黑白的相片上沒有一絲的笑容,雙眼的目光好似活過來一樣,死死的盯著我。
夏夜的悶熱在此刻一掃而空,身上忍不住升起一陣寒氣,打了一個哆嗦。
他家裡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我,目光如出一轍。
我被嚇壞了!
整個人猶如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冰窖中,冰涼刺骨,恐懼瞬間佔據心頭。
“小兄弟。”
“小兄弟!”
一聲呼喊將我從中喚醒。
原本在火盆中燒紙的中年男子在身旁拍打著我,一臉疑惑的神色。
“啊?”
我驚魂未定的應了一聲。
“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看你站在這裡一動不動。”
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他的臉上滿是悲痛的神色,面容上還帶著眼淚乾涸的痕跡。
我定了定神兒,又望向四周,發現其他人根本沒有看向我,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出現幻覺了?
“沒事沒事。”
“我....”
“您節哀。”
我結結巴巴的說道,又歉意的安撫一下,便急忙的轉身上樓。
回到家中,我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老頭遺像的目光深深的烙印在心中,好似讓我掉進了冰窟窿中,寒氣不停地侵襲著我,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已,是自已想多了。
一連七天過去,都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這件事也就被埋在心底了。
今天白天下了很大的雨,多虧練車的時候認真,科二在這場大雨中一次透過,為了慶祝一下,自已找唯一的朋友楊霆出來慶祝一下,在一家燒烤店喝了點酒,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跟他吐槽了一下。
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鬼魂之類的東西,果不其然,他將自已的大道理講出安慰我一番,最後使我的心變的踏實一些。
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小區裡,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小區格外的寂靜,往常在單元門口打乒乓球到半夜的人們,也不知為何早早的收場了。
一陣風吹過,幾片落葉飄落到球檯上面,迷離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一個黑影在對著我揮手。
老頭遺像又一次浮現在腦海,酒意瞬間清醒了大半,我揉了揉眼睛,視線變的清晰一些,暗藍色的球檯前空無一人,只有一個乒乓球孤零零的放在上面,紋絲不動。
人在害怕的時候,多半是自已嚇唬自已造成的。
我憑著這個心理不停的安撫自已,加快步伐走進了樓道中。
下一刻,一道極其陰涼的風吹在腦後勺上面,陰涼的感覺使我的頭皮發麻,瞬身的面板緊繃起來,雞皮疙瘩迅速浮現 出來。
至此,酒意全部清醒!
在三伏天裡,平時吹來的風都是溫熱夾雜著溼氣的。
而此時,這道涼風冷的極為怪異!
我強迫自已鎮定下來,拖動著僵硬的身體向著樓上走去。
一層...二層....三層....四層。
路過那晚死去老頭的家門時,心中盼望著他只是想要回家,我不敢回頭望去,但是明確的感知到身後有東西離我越來越近,第六感的警覺與恐懼在急速的蔓延著。
我顧不得其他了,拔腿跑到自已家門口,飛速的開啟房門跑了進去。
漆黑的房間中我藉著月色將客廳的燈開啟,房間依舊昏暗,但微不足道的亮光如今卻是我希望的火光。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不過,剛剛的危機感已經消失不見。
點上支菸,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可心中的恐懼在心裡消散不掉,我望了望其他房間還黑著燈,又依次全部開啟。
直到,客廳拐彎處狹小的衛生間時,在昏黃的燈光亮起的下一秒....
砰!
燈泡爆碎!
所有的房間變的漆黑一片,我被嚇了一大跳,渾身僵硬不敢動,懸在半空中的手在微微發抖。
漆黑的視線中,我又模糊的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黑影,他的背有些駝,似乎是察覺到我得目光,低著的頭極為僵硬的抬起。
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被黑影覆蓋的無法看透,卻能清楚的感知到他在盯著我。
我的大腦好似要爆炸一樣,頭皮緊到快要將腦袋擠爆掉。
撞鬼了!
此時,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跑,逃出去才能活下來。
可在劇烈的恐懼之下,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已的身體,就這麼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盯著他,連視線都無法控制。
他站起來了!
又是一道極為陰涼的風吹過來。
忽然,我感覺自已的脊柱傳來一股力量,強迫自已爭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我艹!!”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在給自已壯壯膽子,拔腿就向著客廳門外跑去!
在經過客廳時,我扭過頭髮現他依舊站在原地。
窗外的月色照進來,終於讓我看清了他的面容。
乾枯的面板好像樹皮一般,卻鐵青,雙目凸出,全是眼白,活活一個惡鬼的形象。
就當我轉過身即將開門時。
那道陰風在客廳捲起,將我包裹住,極寒的氣息猶如一柄柄利劍刺進身體中,劇烈的疼痛感使我昏迷,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