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媽,以後我會好好孝順你們的,快回家。”
我聽的一陣揪心和自責。
這麼多年,自已往家裡買的東西屈指可數,給二老的錢也只是中秋過年兩大節為數不多的一些。
山風大,顯然母親受了涼,老毛病犯了,說話頗顯吃力,我趕緊招呼她回家。
一路上,鼕鼕的小手一直在懂事的為我捂著因為趕路冰涼的耳朵。
一雙大眼睛比夜空裡最亮的那顆還要明亮,小嘴也時不時的輕觸我的脖頸,來表達對我的思念。
兒子的這些舉動,溫暖了我這顆疲憊不堪的心。
可聽到他依舊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再也無法親口聽他用稚嫩的童音喊我爸爸時,我的心跟被刀剮過一樣,疼的直抽搐。
是我讓你們受苦了!
家之所以溫暖,是因為有親人在。
簡單樸素的老宅裡瀰漫著燉肉的香味兒,我放下鼕鼕和包裹,四下觀望著:“這麼晚了,爸呢?”
“去橘園了,一大早就去了,這老頭子,該回來了啊,真是的,早就和他說今天娃兒要回來。”
母親嘴裡抱怨著,探出身向漆黑的夜幕裡尋望著。
三畝橘園是二老主要的經濟收入來源,父親幾乎將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了裡面。
本來在山腳下是有一處爺爺輩兒留下來的祖宅的,但已經被佔用賠了補償款。
我當初其實是想著即便在安縣,也要給他們二老買一套房子的,但父親不同意,說住到那裡沒啥手藝,住不慣,山上這邊還有橘園可以照看。
說到頭,其實他們還是在為我減輕負擔啊!
我和白純結婚的那處三百萬的房子,花的所剩無幾。
若只是用於居住,那它的價格高低,與我的生活水平是沒有多大關聯的。
而且,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段,各種物業費,停車費貴的要死,無形中我需要支付更大一筆費用,來維持那套房子的正常運作。
門外傳來了父親沉重的腳步聲,我趕緊出門迎接。
可看到的卻是父親臉色蠟黃,頭上捂著一塊兒帶血的紗布,一臉沉重的走了進來。
看到是我,他本能的想要躲避,卻被我一把扯住衣袖:“爸,咋的啦?”
“黑鬼家男老人過世了,佔咱家的橘園做墳下葬,我不同意,就吵吵了起來。娃子,啥時候回來的啊?”
父親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想著岔開話題,我卻感覺到腹部一股怒火上湧,不由分說拉著父親來到裡屋。
母親也急衝衝跟著進來。
輕輕掀開紗布,是一道三寸多長的口子,傷口很深,看樣子是被斧頭什麼的鈍器砸傷的。
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暗紅色的血痂仍然讓人看的一陣心悸。
“老傢伙,那黑鬼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啊,佔就佔點吧,咋還跟人動手了呢?你多大歲數了不知道啊?”
母親嘴上抱怨,心裡卻心疼的要死,趕緊去打了一盆熱水來,為父親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
“他要佔兩畝。我能答應嗎?”
父親脖子一梗,牽動傷口,疼的渾身直打顫。
鼕鼕看到後,小臉驚慌,啊啊直叫喚。
“啥?兩畝,一個墳堆才多大,明白了欺負人啊。哎,佔就佔吧,咱可不能和那種人結仇。”
母親驚訝出聲,隨後一聲長嘆,顯然是認命了。
“爸,媽,別擔心了,這事兒交給我吧。咱吃飯,明天我去解決。”
我幫父親將紗布細細包裹好,語氣平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