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頓時,底下炸開了鍋!

這可是群情激奮啊,大喊著欺人太堪,寧死一戰,絕不出海之類的話。

也確實,如有一絲可能,沒人願意去海外,浙閩一帶的漁民是活不下去了,才會冒險下南洋,又何況這些一輩子沒看過大海的內陸老鄉?

高一功、李來亨和張鼐則是一臉尷尬。

“哼!”

李過哼道:“莫非明朝太子以為吃定了我們?”

姜黎沉聲道:“不是皇上,是我出的主意,依我的原意,是要李自成以自盡謝崇禎,然後順軍由大明收編,不過我問了高一功張鼐和李來亨的意思,他們都不願背棄李自成,所以我提了這個折中的方案,又勸說了皇上,才最終定下。

如今的局勢,你們比誰都清楚,樊城丟了,阿濟格不會允許你們回到漢水北岸,陳永福坐鎮武昌,斷了你們的南下之路,如我所料不差,你們的糧食快要見底了吧?”

劉宗敏不憤道:“本以來你是個人物,一功、小鼐子和來亨也一個勁的誇你,沒想到你竟用如何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們,你這樣和明朝那些貪官汙吏又有什麼區別?”

姜黎幽幽道:“我對你們已經足夠仁至義盡,換了孫傳庭、楊嗣昌在,還會和你們談嗎?你們自以為是老百姓的大救星,實際上呢,所經之處,寸草不生,又不事生產,百姓流離失所,只能被迫跟著你們流竄,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平民因病餓而死,你們就不愧疚嗎?”

“放屁!”

劉宗敏大怒:“若非明朝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何必造反?”

姜黎冷笑道:“這種事情就如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永遠辨不明,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錯。

我過來,不是你們吵架,而是給你們指一條出路,如果你們拒絕我的好意,那麼,只能戰場上見真章。”

一瞬間,殿內靜的落根針都能聽到,尤其是李自成,面色赤紅,惡狠狠瞪著姜黎。

“哎~~”

高桂英卻是嘆了口氣道:“皇上,咱們不如先議一議,議好了再請李公子進來。”

姜黎卻是道:“有件事我必須說清楚,李自成逼死了崇禎,於情於理,都須自盡以謝天下,但皇上顧全大局,允許李自成隱姓埋名,可對外宣稱已死。”

“放肆!”

殿內頓時囂叫聲不斷。

“你們暫時多陪陪高娘娘,我先和紅娘出去走一走。”

姜黎絲毫不理會,帶著紅娘子離了大殿。

“皇上,萬萬不可啊!”

“我等願拼死維護皇上!”

“不如先把那姓姜的給做了!”

眾人七嘴八舌,義憤填膺。

慧英、慧劍與慧瓊卻是冷眼旁觀,有哪些人是真心的,還有哪些人表面上叫的兇,實則暗藏鬼胎,看的一清二楚。

畢竟不論李自成有沒有真死,只要對外宣稱死了,就是事實上死了,因為他再也不能發揮影響力,再也不能領導軍中將士,只能苟活著,沒準兒哪一天,真的被殺死了。

“你們如何看待?”

高桂英突然問道。

慧英略一遲疑,便道:“娘娘,我們已經不是大順的人了,不好多說,不過這是最快結束戰亂的法子,皇上和娘娘仔細考慮罷。”

“哼!”

田見秀哼道:“娘娘把你們帶大,你們這就跟野男人跑了,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

慧劍氣的面孔通紅,正要反駁。

高桂英攔住道:“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父母,見秀你不要再說了,還是討論討論這事兒該怎麼辦罷。”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李自成。

今日的李自成,為了見姜黎,特意戴上了平天冠,冠前有十二行寶石珠串直垂到眉毛上邊,腰繫玉帶,足踏直緞粉底金線繡龍嵌珠雲頭靴,身穿黃緞繡龍袍,前後的潮水全用藍色,寓意大順朝是水德,按五德始終說,大明是火德,水滅火,無獨有偶的是,大清也是水德。

李自成的穿著非常正式,端坐在寶座上,面目陰沉,銳目掃視,沉默不語。

“軍師有什麼話要說?”

高桂英問道。

宋獻策暗暗叫苦,卻只得拱手道:“皇上,我大順雖兩面被圍,卻未到絕路,可棄襄陽,走漢中,退守銀川,哪怕銀川不保,亦可去西寧,河西走廊,請皇上馬上商定,如何退出襄陽,路上如何抵禦追兵,不能有一刻遲誤,最遲明日夜間一定得全部退乾淨,不能耽擱。”

李自成的目光在宋獻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意興蹣跚的問道:“大家還有什麼話要說,盡請說罷。”

李來亨拱手道:“退守銀川斷不可為,銀川比起關中還要貧瘠,若是退了,必將一潰千里,孩兒冒死直諫,請父皇下令降了明朝,去海外建國。”

田見秀不死心道:“明朝慣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皇上,斷不可將生死交於人手啊。”

“一功,你說說!”

高桂英點名。

高一功道:“姜公子還是可信的,他也確實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

“哎~~”

李自成嘆了口氣:“真的無路可走了麼,他孃的,怎麼會弄成這樣?”

劉體純猛一咬牙道:“皇上,臣亦為此事苦思良久,今有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你說!”

李自成抬了抬手。

劉體純道:“破了西安之後,軍中有了驕氣,以為燕京唾手可得,以至根基不穩,懸軍東征,一戰被打回原形,想韃子率十餘萬大軍孤注一擲,又招降了吳三桂,而我軍一路分兵,到BJ僅七萬多軍,又不得民心,如何能守?”

“還有什麼?繼續說!”

李自成沉著臉道。

劉體純略一沉吟,又道:“當時誓師東征之前,文武百官縱有一二清醒者,明知懸軍東征不妥,亦不敢勸說,若僅止於此倒也罷了,關鍵還是在京師不得人心啊。

我朝數萬將士駐紮城內,住民宅,軍民混雜,發生搶劫百姓、尖銀婦女之事,致使許多婦女自盡,這是最失人心。

而且京師雖是繁華京城,俗話說在皇帝輦轂之下,居住著許多勳舊世家,達官貴人,可最多的還是平民百姓,他們既不能靠俸祿,也不能靠莊稼,好像是在青石板兒上過生活。

他們平日生活就十分艱難,何況亂世?

千家萬戶的平民百姓常聽說闖王率領的是仁義之師,所到之處開倉放賑,救民水火,但是我軍進京後不但無開倉放賑之事,反而騷擾百姓,使百姓大失所望,日子反不如前,城內和四郊地方常貼出反抗大順的無頭招貼,防不勝防,禁止不住。

還有我大順兵進了京,軍紀迅速瓦解,士氣低落,這種情況,陛下清楚,總哨劉爺清楚,軍師清楚,我們自己人都清楚,可誰真正著手解決過?都覺得打下了天下,該過好日子了,所以就一再的放縱,終至不可挽回。”

這話可謂大膽之極,李自成與眾人均是心中震動。

李自成的心裡滿是悔意,既後悔不該高燕京懸軍東征,又生氣文臣武將不聽囑咐,致有今日被姜黎逼上門來。

劉宗敏因為離開西安後任提營首總將軍,位居文武百官之首,劉體純在李自成面前披瀝陳詞,所奏的每一件重大失誤都與他有關,心頭無比沉重,臉色鐵青道:“舊事重提又有什麼用?還是商量該怎麼辦吧!”

李自成道:“不,讓二虎說下去,東征以來,孤對進佔幽州以後的許多事情處理不當,也是深為後悔,雖然說出來於事無補,卻可以懲前毖後,引以為鑑,二虎,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劉體純對牛金星、宋獻策和劉宗敏很有意見,牛金星首先是名不符實,自加入闖軍以來,除了考據典儀,處處講究排場,並未出過什麼有用的點子,好在被紅娘子殺了。

宋獻策就是個神棍,神神叨叨,一無是處。

而劉宗敏的問題更大,在京師被趕走,除了軍事上不如清軍,劉宗敏主持的拷餉也功不可沒。

只是平時他話藏在心裡,沒有機會吐出,此刻因大順朝前途難保,經李自成這一鼓勵,便狠心道:“皇上,我大順軍數萬將士駐在京城,軍紀敗壞,引起士民不滿,但源頭,還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有一天臣騎馬從田皇親府門前經過,恰好遇到兩輛轎車也在田府門外停下,許多人駐足觀看,小聲談論,臣也勒住馬韁往裡面看,兄見從第一輛轎車上下來四個穿戴標緻的僕婦丫環,走向第二輛綠呢亮紗轎車,揭開車簾,從車中下來一大一小兩個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又扶下來一位濃裝打扮的大家小姐。

那小姐下車後,由丫環僕婦們前後左右侍候,進了田皇親府中。

過了兩三天,有士兵紛紛議論,說打了十幾年的仗,皇上爭得了天下,將領們封了侯、伯,分了金銀美女,士兵們平時賣命,破了京師依舊兩手空空,大家都不服啊。”

李自成不由嘆息。

忽然,劉宗敏嘆了口氣,心情沉重道:“當初我大軍渡河北伐,我就任提營首總將軍,代皇上指揮全軍,佔了京師以後,我朝雖然有牛金星任天佑閣大學士,位居開國首相高位,又有獻策任軍師之職,代皇上謀劃軍事,決定用兵方略,可是皇上欽命我位居文武百官之首。

我在皇上面前,說話最為算數,正如人們常說的,一言重於九鼎,但我是打鐵出身,沒有多讀書,所以憑心而論,我為大順立過戰功,也做過錯事,到今日後悔無及。

皇上,我是個直性子,該說的話不能憋在心裡,剛才,劉二虎兄弟在皇上面前痛痛快快地說出了平時揣在心裡不肯說的話,有些事牽涉到我,只是他沒有提名道姓地說責任應該歸在我宗敏身上。

其實,自從東征兵敗之後,我的心裡何嘗不很沉重。只是我沒法說罷了。

比如進了京,將六品以上的官員抓了幾百人,酷刑拷打,追索贓銀,有的受不住拷掠死了,這事雖然是東征之前在西安就商定的,可是在皇上左右親信大將中,我是主張最力的人。

我出身很窮,起小學打鐵,看見明朝從上到下,無官不貪,叫百姓沒法生活,所以在商議破了京師以後,如何籌集軍餉的時候,有人說,崇禎連年打仗,加上天災不斷,國庫如洗,從宮中找不到多的銀子,只好向皇親國戚和大官僚們想辦法,將六品以上的官僚們抓起來,逼他們拿出銀子,不拿銀子就叫他們受點皮肉之苦,不怕他們不是出血筒子。

我因為平日最痛恨貪官汙吏,對這個意見竭力贊成,皇上也因為我平素做事鐵面無私,更不會貪汙公款,所以命我負責對明朝官員們拷掠追贓。

可惜我拷著拷著,越發的不擇手段,名聲也越來越敗壞,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明朝那些貪官有什麼區別,我們起兵,到底是為老百姓,還是打著弔民伐罪的旗號,為自己牟利?”

眾人面色肅穆,無不捫心自問,只是隨即,又化作了一聲聲嘆息。

李自成苦澀道:“自朕登基以來,天下老百姓對朕大失所望,到了這時,我才恍然明白,明朝為何能死灰復燃,我們仍是流賊習氣不改啊,並沒有得天下的樣兒。

自古得天下的,都是時時處處撫卹庶民百姓,千方百計招降文官武將,可是我們……都乾的什麼事兒啊!”

這一刻,眾人七嘴八舌,各抒已見,檢討著得失,李自成暗暗嘆了口氣,如果早點這樣,該多好啊!

可是他心裡清楚,大勢已不可逆,頑抗下去,只能是彈盡糧絕,全軍覆沒,除了投降,別無他法。

“傳令下去,封存府庫,不得騷擾城中百姓,也不得禁止外出,我李自成為免生靈塗炭,也為弟兄們尋條活路,願意退位!”

李自成揮了揮手。

“皇上!”

群臣紛紛跪下,回想起大順朝終於走到了窮途末路,不禁淚盈滿面,甚至有人伏地大哭起來。

“以後別叫我皇上了,自即日起,便由補之接替我。”

李自成又揮了揮手。

“皇上!”

李過一驚,猛抬起頭。

他雖然是李自成的侄子,但歲數比李自成還要大些。

“哎~~”

李自成滿面悲涼,重重嘆了口氣道:“是我沒把弟兄們帶好,讓弟兄們跟我吃了這麼多苦,今後去海外,大家都要聽補之的話,對於補之,我還是放心的,謹慎細心,不會再犯我那樣冒進的錯誤。”

“皇上,那您呢?”

群臣都聽出了李自成有交待後事的意思,紛紛哭著問道。

李自成擺擺手道:“我就不和你們去了,不然補之難做人,當然,我也不會自盡,我已經覺醒了仙根,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這邊的事情安排好之後,我就和桂英浪跡天涯,去看一看大明外面的世界。”

“皇上!”

群臣又紛紛慟哭。

高桂英也抹起了眼淚。

“去把姜公子請回來!”

李自成喚道。

“是!”

有軍卒通紅著眼睛,轉身而去。

當姜黎和紅娘子回來時,李自成換回了藍袍箭袖,頭上戴著氈帽。

高一功神色神複道:“已經商議好了,皇……闖王傳位給李過,然後去與高娘娘浪跡天涯。”

姜黎點頭道:“如此也好,這個世界很大,也很神秘,值得你用畢生來探索,好了,現在說一說你們的去向,你們打算去哪裡?”

說著,手一揮,發動鏡影幻光術,菲律賓、婆羅洲、澳大利亞、北美大陸的地圖呈現出來。

“這地方大,就去這裡!”

田見秀一眼就看中了北美大陸。

“澳大利亞也不小啊!”

“切,都地方都是沙漠,去吃沙子啊!”

“就去北美大陸吧!”

李過看了眼李自成,最終拍板。

其實姜黎希望他們去北美,這倒不僅僅是資源豐富的原因,主要是容易過去。

從地圖上看,北美比澳大利亞遙遠,但是可以在春夏季節沿著海岸線一路北上,經鄂霍茨克海,阿留申群島,繞白令海峽,沿著北美海岸線南下,最終到達灣區。

此地降水充沛,物產豐富,氣候溫和,還是很適宜發展的。

姜黎也由衷祝福順軍能在北美立足。

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氣氛就好了,陳永福將帶兵進駐襄陽,直接與多爾袞對峙,原順軍統計出願意隨李過去往北美的人數,暫時在重慶周邊屯田,朝廷也會盡快造船,將人手一批批的運過去,預期五年內完成。

費用按人頭攤分,包括槍炮糧食在內,由朝廷給予五十年低息貸款,初期數額將於半年核心算出來。

原則上,隨軍家屬必須去北美,純粹老百姓,採自願態度,不強迫,願去的,給十兩銀子安家費。

當晚,李自成設宴招待姜黎,席中,高桂英問道:“慧瓊,你和張鼐的婚事不如儘快辦了罷。”

張鼐有些糾結,看向了慧瓊。

慧瓊淡然笑道:“娘娘,我不打算嫁給張鼐了,他沒有我,一樣過的很好,我就留在南京,陪著紅娘姐姐和慧英慧劍。”

“慧瓊,你是否為了姜公子才留下?”

張鼐難以置通道。

“哼!”

慧瓊輕哼一聲:“張鼐你太高看自己了,本來我以為你對慧梅姐一片痴心,值得欽佩,但如今看來,和某些貪花好色之徒沒什麼兩樣,我真是瞎了眼。

這一輩子,我不會嫁人的,你也莫要隨意栽贓給別人。”

“這……”

張鼐看了姜黎,姜黎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噗嗤!”

高桂英掩嘴一笑:“如此甚好,誰說女子一定要嫁人了,慧瓊,幹!”

“幹!”

慧瓊舉杯,與高桂英一飲而盡。

(全文完)

……

後記!

兩千五百三十二年後!

間界!

環境已經非常險惡了,正反物質不住的湮滅,間界的各處時空自千年後開始不斷的破滅融合,如今只剩下了一界,如風中殘燭,苦苦支撐。

虛空中,不時有黑色的閃電劃過,又伴隨著雷鳴般的巨響,空間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正在潰滅。

到那時,正反物質對沖湮滅將於一瞬間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宇宙將化為混沌態,一切的物質都將分裂崩解為最基礎的粒子,所有的生命都將消失,宇宙將在死寂中,孕育著下一次的新生。

一處秘境外面,四大邪神,命運女神、孔雀、佛庫侖、各路神明,還有柳如是、陳沅、卞賽卞敏姐妹、李香君、寇湄、慧英慧劍慧瓊、紅娘子、邢鳳、長平公主、歸夷洵美、孫麗娘、李太后、袁貴妃,以及李自成與高桂英,高一功、張鼐、李來亨、劉宗敏、田見透、袁宗第,與數不盡的仙神,包括太子,面帶焦急之色。

順軍於五年後移民到了北美大陸,大明於一百二十年後建立了君主立憲制,不過與姜黎設想的稍有區別,以修士組成上院,平民富商組成下院,共議國是。

雖然這個制度很不穩定,但是有姜黎蓋壓天下,仍然維持著最基本的運轉。

太子也看清的形勢,於二十年後退位,並莫名其妙的獲得了進入陰間的能力,恰合他的詞條:陰陽使徒。

“怎麼還不出來?宇宙都快要湮滅了!”

“該不會是死在秘境裡了吧?”

“哎,到底信錯了人,要早知如此,老夫就該早點做沉眠的準備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

“公子已經進去有五百多年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卞敏焦急道。

姜黎在孔雀和佛庫侖的無私幫助下,於兩百年後修至道境巔峰,然後孔雀說服了命運女神,接引姜黎進入少女界,命運女神獻身,並介紹了幾個修為相當的好姐妹給姜黎,為姜黎修為的突飛猛進提供了重要的幫助。

當然,姜黎並不全靠雙修,臻至虛境中期後,踏入諸天萬界試煉,因著能看到詞條,修為依然突飛猛進。

五百年後,晉升真境,成為真神,並且繼續試煉,六百年前,修至真境巔峰,又於數十年後,入了仙界最為神秘,也最為兇險的黑獄參悟超脫之秘。

柳如是諸女緊緊鎖著眉心,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目中,讀出了死意。

“真羨慕魅魔姐姐,竟然能和公子死在一起。”

歸荑嘆了口氣。

“誒?快看!”

突然有人驚叫。

就見秘境本體,突然現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縫,隨即如夢幻泡影般的碎裂,一個世界的崩裂,引發了巨大的潮汐。

如同一層層的潮水翻湧,一名少年踏著潮汐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少年,眉目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模樣,一襲白衣,烏黑的長髮披背,雙目如同明星般璀璨。

“姜公子!”

“是姜公子出來了!”

人群中,發出了絕處逢生般的驚呼。

“哈哈哈哈~~”

恐虐邪神哈哈笑長笑道:“道友終於出來了,也不枉我等苦苦恭候!”

姜黎拱了拱手,微笑著回了一禮,目光又在諸女身上一一掠過,眼底盡是溫柔,自從進入少女界算起,已經有兩千多年沒見面了。

卻是隨即面色一變!

宇宙似乎感覺到有東西即將脫離掌控,憤怒了!

“轟!”

大地突然皸裂,無數碎片挾帶巨大的威能,密密麻麻向姜黎打去。

色孽邪神面色凝重道:“根據我等推測,要想超脫這方宇宙,至少要歷地水火風四大劫數,如今是地劫!”

這些大地碎塊,實則是空間碎片,每一片都相當於一個世界,等同於姜黎面對的是無數世界的轟擊。

姜黎倒也不慌不忙,如今的他武技已經晉階為了大崩滅術(圓滿):32\/500】

舉手投足間,就是一片世界崩滅。

約摸半個時辰過後,突然天地間,有無窮無盡的弱水湧來,弱水鵝毛難浮,含有劇毒,但是姜黎的毒抗也晉階為了大饕餮術,同樣是圓滿,弱水的毒,化作了他的養份。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弱水消散,無窮無盡的離火佈滿了天地,離火是先天之火,宇宙誕生時的第一縷火苗,可焚盡萬物,不過姜黎張嘴一吐,一蓬黑火,將離火燒的乾乾淨淨。

然後是風劫。

這風無聲無息,姜黎卻覺得身體都彷彿要破碎,化為微塵,當即給自己打了個五蘊皆空,這是由明心見性晉階而來,如今的級別也是圓滿。

主打一個空字,我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自是無懼風劫。

這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地水火風四大劫數渡過,眾人無不鬆了口氣。

卻是轉眼間,以姜黎為中心,突然空間坍塌起來,似是要將他歸入虛無,

“不好,是虛空混沌劫!”

納垢邪神驚呼。

虛空混沌劫類似於物理學上的質能轉換,將一切化歸為無,也即混沌狀態。

姜黎心念一動,大創世術使出,這是幻影鏡光術進化而來,可於瞬間創造出數個世界,難辨真假,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轟!

原有的姜黎坍塌為純粹的能量,抵銷了部分虛空混沌劫的威能。

轟!

轟!

轟!

又是接連三個姜黎崩滅。

到第五次的時候,虛空混沌劫已經消散,姜黎身上,突然透射出萬丈毫光,宇宙虛空都震動起來,世界崩滅的速度大增。

卻是一縷幽影從心靈中溢位,化為魅魔,美眸中蓄著熱淚道:“公子,你終於超脫了。”

“嗯!”

姜黎牽起魅魔的手,笑著點了點頭,就一萬踏出。

彷彿踏足於時光的長河上,從無盡處來,向無盡處去,姜黎心中有了明悟,回眸一瞥!

時光飛速倒退,須庚間,就回到了本方宇宙的全盛時期。

“多謝道友!”

四大邪神長揖施禮。

“不客氣!”

姜黎立足於彼岸,擺了擺手,便笑道:“都來吧,我帶你們去看一看宇宙外的風景!”

眾女被一窩蜂的攝了過來,滿面向望與欣喜。

待站到姜黎身邊,向四周張望時,卻發現,周圍一片漆黑,隱約有星星點點的光點閃爍,有的明亮,有的灰暗。

腳底則是如海洋,不時有浪花湧出,蘊含著令人心驚動魄的能量。

“快看!”

突然長平公主伸手一指,一蓬浪花捲出之後,卻是生出了一枚光點,冉冉升向虛空。

姜黎幽幽道:“我們腳底下的海洋,是世界的本底能量,它叫做真空零點能,第一個光點,便是一枚宇宙,走,我們去那枚剛剛生成的宇宙,如果環境合適的話,那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嗯!”

眾女眸光大亮,隨著姜黎,緩緩靠近,並漸漸能看清,那方宇宙中,一片混沌,還沒有任何東西。

紅娘子笑道:“這樣才好,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改造這方世界!”

每一個人的眸中,都充滿著希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