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走,跟在身後的人自然全都不敢走。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落在酒店門口一對相擁的男女身上。

“誒,那不是信達的喬總嗎?”

說完,那人還不忘轉眸去看看傅臨洲。

見他沒有反應,便繼續說道:“一直聽說有人給他介紹女人,他都不為所動,把家裡的老夫人都給急得團團轉了。沒想到還有這麼真性情的一面啊。”

“果然英雄都難過美人關啊。”

他的話引來一眾笑聲。

聲音驚動宋時微,她驚覺自已失態了,趕忙從喬景文的懷裡退出來。

看著他淺灰色的西裝上,有一片深色的痕跡。

有些歉意道:“景文哥,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髒了。要不,我給你拿去幹洗吧。”

“沒關係,小問題。”

宋時微的疏離,讓喬景文感到一陣失落。

“那我先給念念回個電話。”

宋時微知道喬景文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喬昔念不放心自已,特意打電話給她哥哥的。

她拿著手機,走向一邊,剛要撥打電話,餘光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傅臨洲?

她這才想起來,自已還沒好好的感謝他呢。

宋時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正準備抬步朝傅臨洲走過去,傅臨洲已經上了車,車子就像是一支離弦的箭躥了出去。

宋時微心想,他可能是沒看見自已。

她只能再找機會去感謝了。

宋時微婉拒了喬景文的車送。

她不能這樣自已去醫院,太狼狽了,要是萬一母親醒了,看到她這樣該得多傷心啊。

晚上家裡人都不在,還在酒店。

宋時微衝了個澡,就匆匆的來了醫院,換喬昔念。

雖然不能進去看,但是在外面守著她也安心。

母親一直以來的陪護曼姐見自已勸不動她,便從病房裡抱了一床被子過來。

同時遞給她的還有一瓶消毒藥水。

“別太辛苦了,以後累的時候還長著呢。”

宋時微接過來,道過謝,

卻沒有塗。

她淡漠地看著傷口,那裡新傷疊著舊傷,甚至還有一點疤痕增生。

她都忘記了自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扣手指的習慣的。

是看到宋安國跟黎鳳君求婚?

還是得知自已被宋安國欺騙?

後來還是喬昔念看不下去了,硬要拉著她去看醫生,她才知道自已居然患上了重度抑鬱。

難怪她走著走著,總是不小心衝進車流。

有時候在公司裡,她總是忍不住站在窗臺邊,想象著若是自已就這樣跳下去的話,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甚至連泡澡的時候,她也會一頭鑽進水裡,再也不想起來。

然而每一次,她有這種念頭的時候。

是她的母親一次次的將她拉回來,她不能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已解脫,她還有母親需要照顧。

宋時微抱著被子躺在走廊的椅子上。

卻睜著眼睛到天明。

她總是這樣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

她有些懊惱於昨天自已的衝動,她想著總得想個辦法去彌補。

第二天早上,宋時微早早的起來,將疊放好的被子還給曼姐。

又掏出了一個厚厚的紅包:“曼姐,我媽還得你多費心。”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這樣推拒了幾個來回,最終曼姐只能收下,並讓宋時微放心去工作,她母親這裡有她,她一定會用心護理的。

宋時微點了點頭,朝電梯間走去。

電話在此刻響了起來。

是宋安國打過來的。

宋時微知道準沒好事,直接按了結束通話鍵。

然而宋安國鍥而不捨。

宋時微只好按下了接聽鍵,手機還沒來得及放到耳邊。

宋安國咆哮的聲音就已經從手機裡鑽了出來。

“你個孽女,昨天惹出那麼大的事情,你不想著回來賠禮道歉也就罷了,居然躲著到現在連面都沒露一下。”

“你覺得自已能躲得過初一,能躲得過十五嗎?”

躲?

宋時微譏諷淺笑:“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躲啊?”

宋安國沒想到宋時微如此不受教。

怒意更深,連帶著聲音也跟著提高了幾度:“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在你生下來的時候,沒有直接把你掐死,也省得你現在天天給我到處丟人現眼。”

“呵,我給你丟人現眼?我看你才是被哪對母女給迷的失了心智了,你連最基本的倫常道德都沒有了。

你的糟糠之妻躺在醫院裡,掙扎在垂死邊緣,我千求萬求,讓你拿錢救她。

可你呢,你怎麼跟我說的?宋氏經營困難,拿不出錢了。我媽就因為你的拖延,被醫院一次一次的下病危通知書。

你轉頭卻在給小三的女兒辦慶祝宴。宋安國你別告訴我,那錢不是你掏的,是那小三故技重施,又去爬了誰的床,弄來的。”

宋安國在那邊被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你,你,宋時微我看你是能得很啊,既然翅膀長硬了,那家跟公司你都別再回來了。”

只怕說這麼多,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吧。

這些人為了把她趕走還真的是處心積慮啊。

“憑什麼?那些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要走也應該是你們走。”

宋時微邊打著電話,邊往臺階下走。

正與一名婦人交錯間,那婦人的身子晃了一下。

眼看著她要摔倒。

宋時微下意識地伸手扶住,關切地問:“您沒事吧?要不要扶您去休息下?”

“沒什麼大礙,老毛病了。”唐婉華低著頭,臉上有種偷聽被人抓到的難堪。

她沒想到自已跟宋時微會這麼有緣。

居然會在醫院門口再次相遇,她便多關注了她一些。

卻沒想到她正在打電話。

她雖無意偷聽,但打電話雙方情緒都太激動了。

電話的內容還是有意無意地鑽進她的耳朵。

她昨日知道宋時微沒錢給母親治療,卻怎麼都沒想到現實居然會如此殘酷。

她不免對宋時微又添了幾分憐惜。

正想著怎麼去給予宋時微幫助的時候,宋時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您是有偏頭痛吧?”

唐婉華一聽,來了興致:“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是醫生?”

“不是,不過我從小在我母親身邊薰陶,略懂一些,剛才我扶您的時候,看您脈象洪大,應該是屬於性熱體質。

但我聞您您香水裡有一款植物原料正好跟您相沖,正好加重了您的症狀。”

“你懂調香?你是調香師?”

聽到調香師幾個字

宋時微原本清明的眸色驀地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