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淼醒來已經在自已房間的床上,昨晚的事心裡都清楚的記得。裝醉也是想要套一下那個人的資訊。可是沒想到,資訊沒套到,自已倒吐出許多私事。

不過感覺現在好了許多,應該是心情都發洩出來了。

“你媽媽已經搬走了,過不久會再有人搬進來。到時候再給你介紹。”

任淼起床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收拾好吃個早餐,出門便碰到父親也出臥室房門,冷不丁收到這樣一句話。

“誰要搬進來?”有些驚愕,怎麼這麼莫名其妙。搬到家裡來?還要通知我?不是向來父親做事不會這樣通知任淼的,除非來者不是一般人且對自已有些聯絡。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已經叫阿姨這層樓北邊的屋子全部打掃出來了,到時候給他們住。你就還是住東邊這邊,不受影響也互不打擾。”

任淼聽到“他們”兩個字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不止一個人,而且不止兩個人。因為北邊的臥室就有三個,一個書房一個儲藏室,除了房間裡面自帶的衛生間外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

“所以需要我做什麼嗎?”任淼只覺些許傷感,果然這個家變得不再像自已的家了。

“不需要,當個空氣就行。”

能聽到親爹對自已這樣說,心裡對他已經有些失望。母親搬走,他那些天開始就很少很少回家,偶爾回來已是深夜,第二天一早又匆匆離開,好像這裡只是他的臨時棲腳地,只有休息一下便離開的作用。

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任淼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也始終猜不出。除了父親的神秘,任淼對這個人確實都談不上了解。從小到大和他接觸的時間就並不多,也提到母親在時,本就有經常出差不回家的時情況。

除了經濟上對自已的給予,可以說任淼能感受到的父愛少之又少。

他給自已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小時候因為一個誤會就被他臭罵一頓,差點被扇一耳光。要說起這件事,也是特別無厘頭。這天剛好母親要外出置辦一些物件而早早外出,吩咐好任淼便走了,過了沒多久,就在自已練鋼琴的時候聽到樓下外面的汽車停車聲,接下來就是一陣小孩子的吵鬧。聽上去也不止一個,還有一個女人輕聲細語的聲音:“好了,不要鬧,注意安全。”

“沒事。想鬧就鬧吧。”這就是自已親爹的聲音,聽上去對女人和小孩子的語氣都是極其寵溺溫柔的。

這幾個人進大廳後,見任淼趴在二樓的空中圍欄上看著他們,女人身著紅色連衣半長裙極其修身性感,此刻還裝作認識她的樣子:“這就是淼淼嗎?長這麼大了。”任淼只是非常疑惑這些人到底是誰,來自已家裡做什麼。沒有理她,任淼又回到書房準備繼續練琴。

4個小孩依舊吵鬧不止,對家裡的各種東西都好似特別感興趣,這裡摸摸那裡碰碰,突然發現怎麼都跑上樓來在閣樓蹦蹦跳跳,歡聲笑語了。

吵的任淼完全靜不下心來,只得起身開了門,“你們是誰?”任淼有些生氣,強壓著心裡的怒氣問道。

結果小孩子們根本不理她,最小的小女孩看了她一眼也轉身繼續和哥哥姐姐玩起來。其實可能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姐姐到底是誰吧。

任淼沒辦法進了書房把門關上,準備完成媽媽佈置的任務,今天要把這首曲子練習熟練。可是外面時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笑聲,尖叫聲還有哭鬧聲,打擾著她怒氣值飆升。

重重開啟門,準備大聲吼他們幾句,不要打擾自已安靜一些的,可是一開門她們又突然安靜了。搞得任淼真是無所適從的感覺。

“這個姐姐是誰啊?”4個小孩中最小的應該是這個小女孩,駐足在任淼面前,盯著她疑惑的問自已的哥哥姐姐。

“管她是誰,妹妹快過來。”其中一個不大的小男孩呼喚道。

任淼這時才認真打量這幾個小孩,其實穿著打扮看上去應該也是出身較好的家庭,臉蛋白白淨淨,尤其是兩個女孩子的裙子就價格不菲。

“小妹妹,你叫什麼?”

“我叫任思羽。姐姐你是誰?”小女孩顯得嬌憨可愛。

“我叫任淼,這是我的家。”

“哦~你是任叔叔的女兒嗎?”

任淼點點頭。

“好吧,我要去找哥哥姐姐了。”

小女孩說完便想跑去找其他小孩,回頭他們都已經在一樓玩耍了。任淼心想,應該不能夠打自已的練琴了吧,就繼續回去書房了。

剛屁股坐下就聽到那個小女孩的爆裂的哭聲,哭聲中夾雜一聲聲尖叫,簡直如雷貫耳。任淼聽到聲音,反正也練不下去琴了,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跟著聲音走下樓去,只見父親和那個女人都坐在沙發上,父親坐了個單人的,那個女人正在努力哄哭著的小女孩。“怎麼了啊?跟媽媽說呢。”

“嗚嗚嗚 嗚嗚嗚 膝蓋 疼疼”小女孩邊抹眼淚邊說道。不過任淼定睛,好像並沒有掉落得淚滴,她自已的小手也並沒有被沾溼的樣子。

“嗚嗚嗚……我要去找哥哥姐姐,她……她不讓我走……她推我……推我下了樓梯”小女孩邊可憐的哭訴邊用手指著剛下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任淼。

絕了,這瓜吃得吃到自已頭上了。

“什麼?我推?這都多久啦,我剛下樓來我怎麼能推?”真是不可思議!

兩個大人此時已經目光兇狠的盯著她,“任淼,怎麼回事?”只聽到父親的怒聲,聲音之大。

“怎麼回事?我沒有推她。”

“小孩子不會撒謊,無緣無故怎麼可能說是你推的!”

“我都還在練琴,我推她幹嘛呀?!真是莫名其妙!”

“是不是淼淼覺得小孩子們太吵了,吵到練琴。唉,我的錯,剛剛只顧著和你爸爸談事,實在沒有想到打擾到你。”女人這番操作讓任淼不知道怎麼回覆,這麼虛偽,還真是自已頭一次見。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我在練琴,我沒有推她。”

“她怎麼說你不讓她走呢?”

“我沒有不讓她走,我只是問她叫什麼名字而已。”

“平白無故不好好練琴,去問名字,問了就不讓她走推下了樓嗎?”

“我真的沒有。”

任淼只覺百口莫辯,小女孩下樓距離哭聲的時間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分鐘了,怎麼突然就說是自已把她推下了去。餘光掃到小女孩,似乎她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得意和戲謔的笑……

“道歉。”

“憑什麼道歉?我沒有做過!”心裡感到無比委屈,特別是被自已的父親冤枉,還要給陌生女人的女孩子道歉。

“你媽媽怎麼教你的?沒有教過做人做事嗎?”任淼爸爸皺著眉頭,惡狠狠的大聲訓斥她。

“不許說媽媽!媽媽說做錯事勇於承擔錯誤,沒有叫我去承認一些莫須有的事!你為什麼就是不信任我呢?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任淼倔強的說完就想跑開。

“站住!”

為什麼父親不相信自已,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非得逼著自已這麼做。任淼心裡困惑不解。

“爸爸,她到底是誰?您為什麼非要讓我道歉,我並沒有做過。”任淼委屈的快要哭了。

“叫你道歉就道歉,他們是誰,我無須向你告知。”

任淼此刻堅持自已的想法,一邊又被父親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自已道歉,一邊還承受著旁邊女人灼熱的目光,感到極其的不舒服,渾身不自在。快要哭出來的時候聽到了媽媽的聲音,“怎麼回事?”

“叫你女兒道歉。”

媽媽沒有理她,走過來抱住任淼。

“發生什麼事了?”溫柔的聲音一下子讓任淼恐懼的心變得放鬆起來。

“我沒有推她,我一直在練琴。”任淼這時才徹底破防,大聲哭起來,委屈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沒有做過的事就不需要道歉,別哭了,和媽媽走吧。”母親說罷就要領著任淼走,根本不理屋子裡的其他人,好像視她們為空氣。

“行,帶著你女兒滾。”

今天父親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吃了炸藥,一點就著。任淼並沒有招惹他,就因為這麼一件事,搞得他像是暴跳如雷,說話也非常的難聽。

母親並不理會,帶著任淼走了。後來女人和她的孩子們什麼時候離去也就不得而知,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回憶起這件事就是一個難受委屈,任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時自已也就上小學的年紀,七八歲。那4個小孩大的估計有十一二,最小的估計四五歲的樣子。與自已也相差並不大,爸爸帶著他們上家裡來的操作就很是想不通,一般有事需要商談不應該約在公司或者其他地方嗎!非得帶到家裡來,而且帶回來談就算了,還要把小孩子也帶上。按正常邏輯”來看,這就是一件極其不正常的事。

那個女人長得也算年紀漂亮,身材也不錯。一來就說的話好像對自已很是熟悉,難道什麼時候見過嗎?為什麼自已完全沒有印象呢?那就應該是自已很小的時候或許和她是有見過,或者父親會在私下有和她聊到過自已?

當時小女孩指著自已說把她推下了樓,都不認識她根本沒有什麼動機把她推下樓的說法。為什麼那個小女孩會平白無故的這麼做呢?只是因為好玩?臨時起意?或者本來就是她一開始就想好的要這麼做嗎?

但是四五歲的小孩又懂得多少這些大人的事,就算是好玩,誣陷一個人說謊話也大機率是大人所教。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如果真的是被大人所教授,那真的是太可憐了。

一個女人和四個來客神秘到訪,竟然還和自已如此熟絡,甚至會被小孩子誣陷推她下樓,導致父親更加討厭她。任誰都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操作。

任淼在此刻,才反應過來。或許搬進來家裡的人就會是她們,或許她們真的和父親有匪淺的關係,甚至和自已將來也會有更多的牽扯。

也不知過了十天半個月,這天的清晨樓下傳來叫自已吃早餐的聲音變得陌生,“這應該不是劉姨的聲音”心想。

走下樓發現一個陌生女人繫著和自已精心打扮非常違和的圍裙,手裡端著餐盤笑盈盈的對任淼說:“淼淼下來啦,準備準備吃早餐吧!”

這個女人和自已記憶中那個紅裙女人相似度竟有80%,好像是她又不敢確認就是她。畢竟當年在任淼的眼裡,可是極其年輕漂亮的,雙目又大又亮,時刻炯炯有神。鼻子高挺,駝峰凸起,鼻尖上翹。說話時小嘴巴的嘴角微翹,紅唇輕啟,明豔動人。還有一頭黑色秀髮快要及腰。整個人顯得挺拔高階。如果不說,還會覺得是個女明星,而且肯定沒有人知道她是生過小孩子的女人,或者說根本想不到是有四個小孩子的女人。

但是現在覺得80%相似是那個感覺,挺拔高階的感覺。可是不敢確認又是因為著裝打扮上簡直千差萬別。

一頭大波浪棕色及腰長髮,飽滿的額頭露在外面,眼睛雖然依舊有神但好像不再那麼大,眼尾有了若有若無的皺紋。鼻子依然高挺,嘴巴卻是顯得厚了些。一襲黑色包身長裙,雖然好像比當年圓潤了些,卻襯得身材極好,凹凸有致。現在看起來整個人更加的性感嫵媚了。

任淼默默地坐在自已的位置上,見父親也在,問“您是?”

“叫我蘇姨吧。我們見過。”

“見過?”任淼疑惑。

“你忘了幾年前那件事了,”說罷,看了一眼父親又回頭對她說,“說來還是應該要小女給你道歉,推下樓那次,她好玩而已。”

“哦。”任淼早都不在意了。

“以後你蘇姨和弟弟妹妹就搬過來住了。”父親依舊對自已很冷酷。

“搬過來住?就是他們啊?”

此刻任淼終於算是解開了疑惑。

這時,小孩子們推門而入,嘰嘰喳喳的聲音再次又在耳邊吵鬧起來。

“孩子們以後要和姐姐好好相處哦~”這個女人開心的笑著對他們說,這個笑容不由得讓任淼覺得非常虛偽且對以後的生活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