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掩護

李衛國從椅上轉身，故意壞笑了一下，他懂這裡的套路，也知道女人的目的。

不過來地正好，完全可以替他擋住調酒師和服務生的目光，所以，流程還是要走的。

“是啊！一個人。”

為了表現出是這裡常客，李衛國摸了摸頭髮，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動作他刻意模仿過很多遍，就是為了表現出痞氣，從而不讓女人起疑。

果然，女人主動靠了過來，在她眼裡，這人還算是個有型的大叔，比一些油膩的大金鍊子好多了。

“我也是一個人，請我喝一杯？”

女人楊起手中酒杯。

李衛國微微一愣，這就進入主題了？不是應該先聊一會嗎？

不過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看來她今天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佳人”。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李衛國會問她想喝什麼，而女人只要點了酒，酒的第一位數字就是她的價格，只是後面要加上3個0。

“來杯落日火焰怎麼樣？”

女人笑的很甜，半個手掌搭在了李衛國的胸口。

軟香撲鼻，李衛國一僵。

落日火焰要四百八十八一杯，也就是說要四千。

雖心中有些反感，李衛國還是強裝鎮定，他故意審視了一遍女人。

說真的，不管容貌和身材無可挑剔！

或許這個價格在那些不差錢的人眼中真不算貴。

不過，李衛國今天可不是來瀟灑的，他的目的是殺人。

“不好意思，我約了人。”

這個回答是李衛國提前就準備好的，若是說太貴，一定會被女人鄙視，若她在服務生中傳幾句，那就會引起更多的目光。

可李衛國低估了這個女人，在他僵住的那一刻，女人就知道她嫌貴。

她已經觀察很久了，她對顧客很挑剔，不是給錢她就願意，今天偏偏就看李衛國有些眼緣。

“不要緊，那我們隨便聊聊？你朋友來了我就走。”

“這樣不會打擾到你吧！”

女人沒有生氣，似乎知道不會有人來找他，說話也有尺度。

李衛國的餘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那個卡座，兩男兩女，其中就有自己的目標。此時他們正瘋狂搖著骰子，看模樣有了幾分醉意。

“等等，再等等，等他們喝醉了，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李衛國這樣想到，抬頭故意向門口看了一眼，而後目光落回到女人身上。

“當然，他們或許玩起來了，下一場才會過來。”

混跡酒吧的人，一晚時常有幾次轉場，按照這個時間點，正是第一波最嗨的時候。

李衛國這樣說，是為了等下給自己脫身找個合適的理由。

女人絲毫沒有懷疑，只是晃晃酒杯，抿唇微笑。

姓什麼叫什麼，在什麼地方發財，在這裡都是‘陋’到爆話題，問出來只會讓對方反感。

兩人就興趣愛好這方面聊了起來，喜歡哪座城市，去過什麼好玩的地方等等。

雖然在和女人聊天，李衛國一直在聽著卡座那邊的動靜。

酒吧內的DJ很帶感，很多人都隨著鼓點搖擺著身體。

跟同目標前來的幾人也是玩的很嗨。

此時音樂緩和了下去，李衛國聽清了他們的對話。

目標對面的黃毛說道：“東哥，我特麼誰都不服就服你，這麼大的事你都能扛下來。”

目標表情洋洋得意，將手從女伴細腰上抽了回來，將臺子上的啤酒一口喝光。

而後咧嘴說道：“一個鄉巴佬，懂個屁法.律。給他臉不要臉，他要是簽了諒解書，我還能多給他十萬八萬，拿坐.牢嚇唬我。老子現在出來了，還不是好吃好喝。”

黃毛豎起大拇指，“還得是我東哥，那妹子確實水靈，呂兵那小子真特馬運氣好。”

說完，那個黃毛又給目標一個做了個挑眉動作，“怎麼樣東哥，聽說你也上過？感覺怎麼樣？”

目標得意一笑，說道：“那是自然，還是免費的。”

說完，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厭惡身邊的女伴。

此時黃毛身邊的女伴不樂意了，反駁說：“什麼運氣好，人家那是帥。”

黃毛抿唇嗯了一聲，“有道理，不帥怎麼能騙到那樣的妹子。”

目標身邊的女人接話說，“就是，人家靠臉吃飯也沒什麼錯。”

目標猛地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磕，高聲說道：“不說那些了掃興的事了，來來來滿上，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聽到幾人的談話，李衛國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憤怒的火焰像是燃燒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恨不得現在就動手，可想到身旁還有旁人。

忍，一定要忍。

手中的杯子被捏地咯吱作響，李衛國強壓下那份衝動。

這家酒吧的消費他可是一清二楚，不說點酒的費用，星期五的卡座費都要五六千，而且卡座都設有最低消費的，這樣一場酒下來，沒有五位數下不來。

李衛國只是個普通的機械工人，也是一位普通的父親。

他可愛善良的女兒，生命定格在21歲。

接到那個電話他如五雷轟頂，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

李衛國家庭條件不好，妻子常年有病。

三年前，女兒為了補貼家用，在暑假期間跟隨親戚去洙市打工。

李衛國莫名就收到訊息，說人在上水市死亡。

聽到訊息，李衛國悲痛欲絕，妻子更是哭昏在來上水市的路上。

事後李衛國才得知，原來是女兒涉世未深，被網友騙來上水。

滿懷愛情憧憬的少女，不知道那個男朋友是個醫托。

來到上水沒幾天天，男友呂兵就慫恿她去整容。

說她下巴不好看，做個脂肪填充會更加完美，還說醫院是朋友開的，價格很便宜。

李曉燕對自己的長相很有自信，奈何架不住呂兵的軟磨硬泡，還是走進了那家逼仄的整容醫院。

這一進去人就丟了性命。

脂肪注射進了動脈，在大腦血管中形成堵塞，人頓時就口吐白沫昏迷了過去。

拉到醫院，再好的醫生也無力迴天。

李衛國看過女兒的腦部CT，畫面一片空白，看不清腦部組織，連見慣生死的老醫生都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