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外婆輕輕扯開盒子上精緻的絲帶,緩緩開啟盒子,只見裡面端放著一條圓潤飽滿的珍珠項鍊。

珍珠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而溫潤的光澤,每一顆珍珠都一樣大,肉眼幾乎看不出他們的區別,一看就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沈外婆伸出手,手指在項鍊上輕輕撫摸著,眼神中滿是喜愛,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芸芸的眼光真好,我很喜歡這條項鍊。”

沈外婆說的並非客氣話,她是真真切切地喜歡江芸送的這份禮物。在她的收藏裡,翡翠和鑽石佔據了大多數,可在她日常佩戴的首飾中,珍珠反倒成了主角。珍珠那淡雅的氣質與她的氣質十分契合,每次戴上珍珠首飾,她都覺得自己彷彿多了幾分溫婉與優雅。

薛煙琳之前曾跟沈外婆提過,江芸在買禮物前會先詢問杜晨,瞭解他們的喜好後再做選擇。

沈外婆猜測,江芸這次買珍珠項鍊,想必也是問過杜晨的意見。想到這裡,沈外婆對這份禮物越發喜愛了。因為這份禮物裡,不僅有江芸的一片心意,似乎還夾雜著杜晨的那份用心。

薛煙徽看到盒子裡的珍珠項鍊,微微撇了撇嘴,那動作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但還是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屑。她小聲嘀咕道:“什麼呀,她就只准備了一條珍珠項鍊啊!雖說這珍珠還算圓潤飽滿,可這項鍊頂天了也就二十多萬,跟媽您給她的鐲子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沈外婆聽了,眉頭微微一皺,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嚴肅地說道:“她都肯花二十多萬給我們買禮物了,你還想怎麼樣?江芸本來就沒什麼錢,能拿出這麼多錢來給我們挑選禮物,已經很有心了。而且你怎麼不想想,江芸還給你爸也準備了一份禮物呢,兩份禮物加起來價格肯定不止二十多萬。”

薛煙徽不服氣地反駁道:“那媽您怎麼不說我們還給江芸準備了大紅包呢,那些紅包加起來都不止二十萬了吧。她花著我們給的錢來給我們買禮物,難道我們還要感謝她不成?”

薛煙徽心裡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沈外婆給江芸紅包的時候,她就在一旁看著。那紅包厚厚的,裡面少說也有十萬塊錢。接著是她和姐姐一起給江芸包的紅包,姐姐對江芸格外大方,直接在紅包裡放了十二萬,比給杜晨的紅包整整多了一倍。她給的稍微少一點,但也有六萬塊錢。這麼算下來,差不多有小三十萬了。在薛煙徽看來,江芸根本就是一分錢沒花,她實在想不明白沈外婆為什麼還這麼高興。

實際上,薛煙徽猜得沒錯。江芸在買禮物的時候,確實考慮到了杜家給的紅包金額。杜晨把自己的紅包也交給了江芸,江芸在為沈外婆和薛外公挑選禮物時,把杜晨的那份紅包錢也算進去了,自己還另外添了一點,這才買下了這份價格不菲的禮物。只是江芸沒有把這些事告訴杜晨,所以旁人都只知道江芸為了買這些禮物既花了心思又花了錢。

聽到薛煙徽的這番話,沈外婆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她看著薛煙徽,語重心長地說道:“徽徽,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給小輩紅包是我們長輩表達心意的一種方式,小輩拿到錢後怎麼支配,我們不應該過多幹涉。如果你不想給,沒人會逼你,但你把紅包給出去了,還想著要回來,這就有些過分了。”

薛煙琳也對薛煙徽的態度感到失望,她沒有立刻指責薛煙徽,而是默默地拿出手機,給薛煙徽轉了一筆錢。轉完賬後,她平靜地說道:“小妹,上次你給江芸包紅包的錢,我已經轉給你了。以後你就別再操心杜晨和江芸的事情了。”

薛煙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說道:“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是那種在乎那點錢的人嗎?”

薛煙琳耐心解釋道:“我知道你不在乎錢,我只是不想讓你心裡有疙瘩。既然你覺得江芸買禮物花的是你的錢,那我把錢還給你,這樣不管江芸買禮物的錢是從哪兒來的,都跟你沒關係了。”

薛煙徽卻完全聽不進去,她覺得薛煙琳就是在幫江芸說話,憤怒地說道:“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江芸就要和我生疏了嗎?我可是你妹妹,是你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啊,你居然為了她給我擺臉色!”

薛煙徽越想越氣,以前薛煙琳對她那可是百般呵護,不管她遇到什麼事情,薛煙琳都會想盡辦法幫她解決。就算她偶爾做錯了事,薛煙琳也從來不會跟她生氣。可現在,就因為江芸,薛煙琳居然對她態度大變,這讓她對江芸更加不滿了。

薛煙琳深知自己妹妹的脾氣,知道她肯定會把責任都怪到江芸身上,可她也拿薛煙徽沒辦法,畢竟她沒辦法一下子改變薛煙徽內心的想法。無奈之下,她再次解釋道:“我不是要和你生疏,我只是想替江芸把錢還給你,這樣大家都能心裡舒坦些。”

然而,此時的薛煙徽已經完全聽不進任何解釋了,她覺得薛煙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偏袒江芸,於是不講道理地嚷道:“我自己送出去的紅包,需要你幫我要回來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薛煙琳感到十分無奈,她剛才的話雖然語氣有些強硬,但真的沒有看不起薛煙徽的意思。她看著情緒激動的薛煙徽,只能先想辦法讓她冷靜下來:“小妹,你先冷靜一點,我是你姐,我怎麼可能看不起你呢?我只是覺得你對江芸有偏見,既然這樣,那你們以後少來往就好了。”

薛煙徽氣呼呼地說道:“你別解釋了,你就是為了江芸和我生疏了。”

薛煙琳感到一陣無力,她實在不明白薛煙徽為什麼非要在江芸這件事情上鑽牛角尖。雖然薛煙徽的話有那麼一點點道理,但他們這些長輩並不在乎這些。她再次耐心地跟薛煙徽表明自己對江芸的態度:“我知道你不喜歡江芸,但是我很喜歡她。我和你姐夫也不在乎這些,我們只希望江芸和杜晨兩個人能好好過日子,這樣我們就滿足了。”

薛煙徽滿臉不贊同地說道:“姐,你太糊塗了,以後江家藉著江芸的名義來吸你們家血的時候,你肯定會後悔的。”

薛煙琳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是說服不了薛煙徽了,便打算轉移話題,暫時不跟她討論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薛外公嚴肅地說道:“薛煙徽,我從小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我是教你從一個人的家世去判斷一個人是否值得交往,還是教你把婚姻當成一種工具,如果對方不能給你提供支援,你就可以直接放棄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