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綿寶寶

週六上午八點，姜雲很準時的按響了杜如君住處的門鈴。

給他開門的不是之前那個看起來比他還要矮上一頭的管家，反而是換了個更文質彬彬有些儒雅氣質的男人。

嗯？

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後又想起之前杜如君曾跟他說之前的管家因為多嘴被開除了，這才心中恍然。

看來這就是新請來照顧杜如君生活起居的了..

我跟你們這些該死的有錢人拼了！

姜雲心中暗自腹誹了幾句，還沒等他開口介紹自已，那文質彬彬的男人就主動的開口了。

他的笑容很溫和禮貌：“是姜雲姜先生吧？”

“我是姜雲，您怎麼稱呼？”

對方如此禮貌，姜雲自然也不可能給他擺什麼譜，也是極為客氣的回應了一句，然後順著對方請進的手勢跟著進了屋。

“我姓吳，您叫我吳管家就好了。杜小姐剛剛吃完早飯，現在正在房間裡看電視。”

“..”

姜雲停下了腳步，開口詢問：“我直接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吳管家笑道：“不會，小姐吩咐過說讓你到了之後直接進屋找她。”

那就好。

不對，那也不太好..

姜雲想起每次在她臥室的劇情，忍不住的呲了下牙。

這位大小姐如果不是在那個昏暗的書房反而是臥室等他的話，那就證明今天她的身體狀態不太好，需要休息更多的時間。

這本來是件好事，但在休息的時間，她會要求姜雲給她講述外面的種種趣事。

她會越聽越羨慕，鞭撻姜雲的時候也會更加用力些。

但也沒事，誰讓他賺的就是這份錢。

吳管家把他帶到了杜如君的臥室門口後就告退了，留下姜雲在原地。

他站在臥室的門前，稍微的坐了一會心理建設之後，輕輕的叩響房門。

‘叩’。

‘叩’。

房間裡傳來杜如君清冷的聲音。

“進。”

姜雲深吸了口氣，臉上掛出角度剛好的微笑，推門進屋。

想象中的昏暗感覺並未傳來。

杜如君不喜歡光，她所在的地方總是很黑很暗，即使是白天也要拉上厚重的窗簾，哪怕是燈光也被特意的調弱過。

無論她的臥室還是書房都是這樣，甚至走廊客廳廚房也有特製的燈光。

像是畏光的吸血鬼。

但今天不同。

臥室裡厚重到毫不透光的窗簾被徹底的拉開，初陽最為溫暖的光芒透過落地窗籠罩著寬敞的臥室，顯得格外明亮。

即使是他進屋，杜如君也沒有轉頭看他，還沉浸在動畫片的世界裡。

她的面板有一種病態的蒼白，甚至能透過肌膚看見其中的血管。

這有病的關係，跟她常年不見光也有關係。

她和姜雲同歲都是十九，但她的個子很矮，頭髮卻很長。

此刻她蹲坐在溫暖的地毯上，頭髮甚至已經隨意的散落在地面，穿著也許是她哥哥的寬大半袖，雙腿跟上半身一起蜷縮在半袖裡，腳下踩著一雙帶著兔兒的可愛拖鞋，也是和地毯一樣毛茸茸的。

姜雲沒見過這個模樣的杜如君。

她的病似乎好了很多，在之前她是不可能被允許這樣活動的。

她看的動畫片是海綿寶寶，其實已經完全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看的東西了，但她看的津津有味，因為在之前她看電視玩手機的時間都是被嚴格控制的。

她沒接觸過什麼新鮮的東西。

“...”

杜如君似是都沒注意到他來，沉浸在動畫片裡無法自拔，左手的食指被她放進自已的嘴裡，用同樣雪白的牙齒一下一下的輕輕磕著指甲。

直到一集動畫片完事兒了，她才有些意猶未盡的關閉了電視螢幕。

也是在這個時候，姜雲才開口和她打了個招呼。

“杜同學，早上好。”

杜如君點了點頭，心裡有些疑惑。

“你今天來的好像很早..”

往常都是十點才到的，今天這還不到九點。

姜雲笑了笑，提醒道：“上次你不是說要我這週六早些來。”

“噢，對了..”

杜如君想起了那天最後發生的事。

後來她也確實驗證了一下，她得出的結論是很痛很痛。

“你可以坐下說。”

嗯？

在這？不去書房嗎？

但姜雲向來沒有忤逆老闆的習慣，所以他也就順勢坐在了杜如君旁邊。

杜如君好小一隻。

在他身邊就像個小雞崽子一樣..

“姜雲。”

“嗯？”

他看到杜如君眼裡有些期待的色彩。

“海底真的有那樣神奇的生物嗎？”

“..呃。”

姜雲呃了一聲，根據前景來看，他自然知道杜如君說的神奇生物是什麼，但這個問題如果回答的杜如君不滿意，他可能會挨鞭子..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措辭後篤定的開口。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長了四肢還會走會跳的海綿，更不存在會說人話的海星。”

不等杜如君的失望流露而出，他就繼續道：“不過..”

“不過什麼？”

姜雲心中暗笑，果然上鉤了..

“不過，以目前的人類科技力量來講，我們對於最深海底的瞭解，也僅僅只是個大概。”

這話有些繞，杜如君歪了歪小腦袋，露出思索的表情。

她的面板太白了，在陽光下襯的像是個精靈。

像現在這樣不抽動鞭子，而是和他認認真真討論許多讓人啼笑皆非的問題的時候，其實她很可愛。

像個小手辦一樣。

“你的意思是，也許未知的海底真的存在很神奇的生物，只不過那些神奇的生物和我想的不同，對嗎？”

姜雲讚歎道：“杜同學，你真的很聰明。”

這不是為了維護客戶發出的虛假讚美。杜如君很聰明，真的很聰明。

她甚至沒能好好的上過幾天學，但她的學習能力真的超強。

姜雲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他當年高考考了六百七十分。

他在和杜如君的相處過程中，杜如君就像是一塊海綿，瘋狂的汲取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各種新奇知識。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在她沒動鞭子的情況下..

杜如君對他的誇讚倒是沒什麼反應。

她對一切好像都是這樣。

但現在她好像有了個很感興趣的東西。

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