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夫人見此,心中雖有怒火,但也不能當著兒子和眾賓客的面發作,只能選擇默不作聲不再理會。
這時門外卻剛好傳來唱喝聲:“伯爵府,江宇白公子到!”這一聲響起後,眾人無不驚愕。這名震京都,即將承襲爵位的貴公子,是多少官宦之家想請都請不到的,沒想到今日沐府竟如此得臉,能請得他來賀壽。
沐老夫人聽後,瞬間一掃心中不快,忙激動的站起身打算親自去迎接,卻被身旁的嬤嬤勸住,只好笑著道:“快!快請江公子進來!”此刻,沐老夫人只覺得特別有臉面,好似中了什麼大獎般甚是得意的端正起身子,揚起下巴,端坐在首位之上。
沐芷汐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卻雙眉緊蹙,不明白沐家與江家何時變得如此親密了,沐老夫人的大壽竟把他也請來了?
不多時,由下人帶領,江宇白和幾個侍衛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隔著屏風道:“晚輩江宇白恭賀沐老夫人八十大壽,願老夫人青松多壽色,丹桂有叢香。”說著便示意手下之人將賀禮拿了上來,那竟是一尊白玉觀音像。
沐老夫人見此,高興的合不攏嘴,忙叫人收下,又與江宇白客氣了幾句。
眾位賓客見此,皆是不可思議的驚歎於江公子的大手筆,更有甚者竟口吐酸水道:“這哪裡是來賀壽啊?分明就是來提親啊!這麼大的手筆,比她兒子、兒媳送的都貴重。”
“你沒聽說嗎?前幾天周府花宴,這位江公子將得到的彩頭當眾送給了沐家六子沐子恆,表面說是因家中無女子,留著無用,實則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東西代表著什麼,而那沐家皆是男兒,唯有一女,傻子都看的出來了是什麼意思。”另一人小聲說道。
其餘人聽到這話,皆震驚的將目光投向沐芷汐,不由羨慕道:“這沐家姑娘可真是有福氣啊,想那江公子年紀輕輕就能承襲爵位,如果能嫁入江府,一進門便是當家夫人不說,更不用每天站規矩、看婆母的臉色,真是令人羨慕。”
沐芷汐卻在聽到這話些時沉了臉色,原本她要是沒有記憶中的提醒,被人這麼講定會臉紅心跳,展現出小女兒嬌羞的一面,可她深知自已決不能與這江宇白有任何牽連,剛要開口反駁些什麼時,這時那堂姑母卻臉色陰沉的站了出來道:“各位,還請慎言,畢竟姑娘還小,未出閣,兩家也並未結親,何來提親一說?可別平白汙衊了姑娘的名聲。”
那幾人被說的臉頰一紅,忙閉了嘴不再多言。
見那幾個長舌婦閉了嘴,她這才滿意的輕拍了拍裙襬,坐回到自已的席位上去。
席間,眾人有說有笑,推杯換盞間好不熱鬧,直到掌燈時分方才結束。
夜晚燈火通明,有些賓客因吃醉了酒,並未離去,只能留在沐宅的客房內休息。
沐鴻年一家,也因喝了太多的酒,早早的便回到後宅休息,準備第二日一早趕回沐府。
唯獨沐子恆毫無睡意,在院子中閒逛,想散散酒氣。恰巧遇見護衛攙扶著喝多了的江宇白,搖搖晃晃向他這邊走來,他不禁駐足,關心的問:“江公子?怎麼喝成這樣?要不要我讓下人給你煮碗醒酒湯?”
江宇白似乎喝的迷失了方向,見有人同自已說話,忙揮退護衛,胡亂的向前抓了幾下,直待拉住沐子恆的衣袖才搖搖晃晃的道:“你是子恆?這麼晚了還沒睡?是在擔心我嗎?嘿嘿....你真好!我從小到大就一個人,從來沒有過兄弟姊妹,也從未被親人如此關懷過,如果我能有一個你這樣的兄弟該多好!嗝..”說著不禁打了個酒嗝,然後悄聲繼續道:“那天送給你的彩頭,你給令妹了嗎?那可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是真心為那天驚馬的事而感到抱歉,你可一定要替我轉交!”說完用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真誠的看向沐子恆。
“對了,你若不提我都忘記了,我妹妹說這個她不能收,男女有別,而且她無功不受䘵。至於馬受驚的事,她也沒受到什麼傷害,所以也不需要什麼補償,要我將這個歸還於你。”沐子恆說著便從貼身的裡衣內,拿出一個用絹帕包裹住的玉鐲交給他。
“這怎麼行?這是我給沐姑娘賠罪用的,怎麼能收回呢?還是沐姑娘覺得我的禮過於薄了?看不上這玉鐲?那等我回府再補送一些過來!”江宇白見沐子恆將玉鐲遞給他,他忙雙手推回,急聲道。
“江兄你想多了,我妹妹她心思很單純,怎麼會嫌少呢,只是你應該知道,這個彩頭與其它物件不同,代表的意義也不一樣,我七妹她不收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還是請你收回去吧!”沐子恆堅持道。
江宇白見對方堅持,便不再推拒,先是將玉鐲接了過來看了看,隨即疑惑的問道:“意義不同?沐兄是何意?這只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玉鐲罷了,還能有什麼意義?”“江兄真的不知?”沐子恆半信半疑的看著他那快皺成一團的臉問。見江宇白一臉懵的搖了搖頭,看向自已,沐子恆才嘆了口氣道:“唉,這事也怨我,當時我也沒想到這層含義,才會接下,可事後不止一個人跟我講這個彩頭的意義不同,我才知道,這東西是不能隨便送人的,尤其是女子。”沐子恆抬眼見江宇白仍舊一臉的迷茫,搖了搖頭,便直言道:“算了,江公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接說吧,這個彩頭是用來訂親的信物,那天在周家所有的彩頭都有其特殊的含義,基本上都是用來訂親或訂情的信物,所以這東西,你不能拿來輕易送人,尤其是女子,明白了嗎?”他見江宇白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這才安下心來。可沒想到江宇白又將手中的玉鐲塞回他手中,然後一臉真誠的道:“這個我還是不能收回,麻煩沐兄替我轉交給沐小姐”沐子恆卻懵了,他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為何還要自已轉交?
江宇白見他疑惑的看向自已,便輕聲一笑道:“既然這是訂親的信物,那我就上門提親!與你成為真正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