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芷汐收拾妥當後,便由兩個丫頭陪著,駕著自家馬車來到了墨府。

墨家負責迎接眾女客的是一位貌美的年輕女子,管家說是墨老夫人孃家的侄女,因墨老夫人年紀大了,由她代為招待。

眾女眷雖不明白墨家老夫人為何會做如此安排,但礙於臉面都沒說什麼,只是客氣的打了聲呼,便入府就坐,席間卻私語聲不斷,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老夫人的孃家人竟能當了墨府的主!

而那女子似乎對於她們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依然以主家人的姿態招呼著各家小姐入宴,並在席間面面具道,讓人挑不出錯來。

直到下人唱喝:“沐家七小姐道!”所有人才將目光轉向大門外,竊竊私語著這沐家姑娘沐芷汐不是前幾天被江家與墨家當眾提親的人嗎?沒想到竟也被邀請來了,看來這次的宴會不簡單呢!

眾人也大都以抱著看戲的心態看向緩緩走進來,一身素衣的沐芷汐。

沐芷汐雖身著一襲素裙,卻仿若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高貴的氣質與生俱來,令人難以忽視。那套玉蘭首飾與素色衣裙相得益彰,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不僅將她的膚色映襯得更加姣好,更使她愈發清新脫俗,宛如仙子下凡。在她的光芒照耀下,一眾女子都黯然失色,彷彿失去了顏色的花朵。

“沐家姑娘!早聽姑母說起過沐姑娘氣質與眾不同,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反響。”陳語夢見沐芷汐走進來,忙熱情的迎接上去,猶如墨家主母般落落大方,一點沒有身為外人的尷尬。

“這位姑娘是?”沐芷汐從未見過陳語夢,哪怕是前幾世,她也只是知道江宇白在外面養了個外室叫陳語夢的漂亮女子,卻從未親眼見過,剛踏入墨府就見她迎上自已,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樣,心中不禁詫異幾分,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

“沐姑娘,這位是我們老夫人的侄女,今日老夫人身體不太爽利,便由我們陳姑娘代為迎接各位女眷。”說話的是墨老夫人最為得力的僕婦,她別有深意的打量著沐芷汐,面上卻客氣的介紹道。

“哦!原來是陳姑娘!”沐芷汐不失禮貌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讓平兒將送與墨老夫人的禮物交予那僕婦手中道:“初登墨府門宅,這是我一點心意,還請轉交於墨老夫人”說完便不再多言,竟直向宴席走去。

陳語夢見沐芷汐在見到自已後,並沒有想象中的尷尬與慌亂,不覺得在心中敬佩了幾分,忙示意下人將沐姑娘帶到她的席位上去。

沐芷汐入座後,落落大方的與各位熟悉的女眷們打著招呼,面容上一直掛著淺淡的笑容,優雅又不失禮貌,贏來一眾女子的另眼相看。

待女眷來的差不多了,墨老夫人才由一眾僕婦攙扶著緩緩走了出來,沐芷汐也是第一次見這位墨老夫,雖她只有四十幾歲,但風華正貌,臉上一點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整個人精神奕奕,氣質獨特,絕對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不會忘記的容顏,沐芷汐暗道:難怪,墨父會在墨延辰母親死後不久就續了這個女人為妻。

墨老夫人進入宴廳後,先是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呼,隨即便看向一旁一身素裙的沐芷汐道:“這位想必就是沐姑娘吧!沒想到沐姑娘竟如此漂亮,難怪我那木納的兒子竟會動了凡心,只怕若我是個男子,也會被沐姑娘的氣質所吸引呢!”說著便示意沐芷汐坐到她身旁去。

沐芷汐早在來之前就對這位墨家主母有了一定的瞭解,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現在每說的一句話,做的一件事都是另有目的,便客氣的拒絕道:“墨老夫人!今日即是賞花宴,那我與眾位姑娘小姐都一樣,只是墨府的客人,又怎能逾矩坐上位呢?多謝墨老夫人的抬愛,我坐在這裡就好!”說著起身對墨老夫人施了一禮,然後不卑不亢的坐了回去。

墨老夫人見她拒絕,只是笑笑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的親侄女坐到身旁,並對大家隆重介紹道:“各位,今日請各家小姐來墨府一敘,只因我這園子裡多年不開的臘梅花竟開的滿園飄香,人們常道:梅花開,吉緣道!所以想邀各位上府一觀,讓大家也都沾沾這喜氣!”

眾人聽後皆相視一笑,知道墨老夫人請她們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大家都不戳破,只是繼續看著墨老夫人表演。

果然,沒多一會兒,墨老夫人便道:“這臘梅花雖美卻不堪細品,終不過是因季節生的好,若是生在夏季,這所有的花都爭奇鬥豔,便也看不出它哪裡好了!你們說是也不是?”說著墨老夫人便掩嘴輕笑,並有意無意的看向一旁的沐芷汐。

沐芷汐知她意有所指,但並不主動答話,只是淡淡瞥了那盛開的臘梅一眼,便垂下眼瞼,端起面前的青梅酒輕抿了一口。

“沐姑娘,聽姑母說你琴藝了得,不知今日可否為眾人彈奏一曲助助興?”陳語夢見沐芷汐一人獨酌,對眾人的話並不做任何回應,便主動提議道。

沐芷汐見她主動找上自已,那如果自已再退縮豈不是顯得小家子氣了?忙開口道:“陳姑娘這話是從哪裡聽說的?我從小在家是學了些皮毛,可萬談不上了得二字!我上面六個哥哥,各個優秀,到了我這裡父母寵溺,便由著我的性子偷懶耍滑,現如今這琴藝更是難登大雅,陳姑娘莫不是聽差了去?”沐芷汐輕淺一笑,便將這話又給丟了回去。

“沐姑娘這是謙虛吧?誰不知沐府家教森嚴,你的六個哥哥各個出眾,唯一的女兒又怎會差了去?想必是沐姑娘不願我等一飽耳福吧!”這時人群中傳出一道聲音,笑著揶揄道。

沐芷汐朝人群中望去,只見一身著華麗衣裙的女子,正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自已,眼底亦帶著冷意,沐芷汐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道:“我還當是哪位大家閨秀,如此抬愛我,原來竟是池家姐姐,姐姐與我還真是親眷深厚,竟當著眾人的面如此高抬妹妹,不過妹妹只怕姐姐會失望了,妹妹琴藝的確不堪展示,不過妹妹到是知道陳姑娘琴藝了得,不知可否讓我等一飽耳福啊?”沐芷汐原本是衝著池香說話的,可她突然話風一轉,將眾人的視線轉移到想看戲的陳語夢身上,誇讚道。

“沐姑娘不知這話是從裡聽說的?”陳語夢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笑著問。

“我家幾位哥哥皆與朝中年輕一眾官員相熟,那江宇白公子就曾親口提及過京都城中有一位才女,彈得一手好琴,那書畫更是一絕!今日細細想來,這人估計說的就是陳姑娘吧?”沐芷汐不動聲色的看向她,輕扯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想讓她與池香相爭,她好作壁上觀?做夢!既然大家想看戲,那不如就把場面鋪大點,讓大家都入局,那效果豈不是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