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上午,顧翊就致電戴思行,提醒他晚上的酒約。
戴思行昨晚畫畫到很晚,此刻一臉的起床氣。
“沒人告訴你擾人清夢如殺人父母嗎?!”
顧翊默了默,“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十點了還擾你清夢呢?!”
戴思行頂著一腦袋的雞窩頭,一句話都不想講。
“哎,晚上mus酒吧,別忘了!”
戴思行含糊道:“再說吧,看心情。”
“一定來啊!上次我開導你,這次該你還我人情吧?”
戴思行掛了電話。
然而晚上七點的時候,他還是準時赴了顧翊的約。
這家酒吧調的酒確實不錯。兩人一邊喝一邊聊。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顧翊在說。
從大學辯論隊說到樂隊主唱。
從索瑪洛伊島的極光說到安道爾的雪。
也聊畫,從新古典主義聊到浪漫主義。
從莫奈的《睡蓮》聊到雷東的《獨眼巨人》。
戴思行的臉上難得地掛上了些許笑意。
不知不覺,兩人的酒都有點多,便沿著大馬路慢慢地散酒氣。
戴思行住處離此不遠,顧翊乾脆走路送他回去。
“晚安了,顧總。”
戴思行在家門口對他擺手。
顧翊盯著他微醺的臉,“不請我進去坐坐?”
戴思行歪頭看他一眼,“你這話比較像誘騙小姑娘的油膩男。進去坐坐,然後呢?”
“你是小姑娘嗎?”
“我不是。”
“那你怕什麼?”
“.......顧總,激將法沒用。”
顧翊笑得眉眼風流,“思行,沈慕煙說你有趣,我卻覺得,你很可愛。”
戴思行雞皮疙瘩掉一地,“可愛這個詞形容我,你是真的油膩。”
顧翊逼近他,“我這可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戴思行一愣,半晌,嘴唇動了動,“好走,不送!”
說完開門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顧翊笑彎了腰。
要說顧翊這個人騷起來,著實讓人招架不住。
戴思行工作室已經連續收了一週的鮮花了。
有時是小雛菊,有時是向日葵,有時是馬蹄蓮,都不是什麼貴重的花,更沒帶什麼特殊含義,反倒叫人沒法處理。
戴思行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擠滿了畫室。
他一通電話撥過去。“顧總沒事兒拿花去哄哄小情人兒,別擱我這,佔地方。”
顧翊認真回道:“我可沒有小情人兒,我家教很嚴的。”
戴思行:“.......反正你別送了。”
顧翊嗓音輕佻,“可我想哄你啊,思行。”
戴思行臉一黑:“有病!!”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後,顧翊果真沒再送花。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不再像從前那樣沒事兒打個電話、發個訊息。
戴思行覺得沒什麼,日子照常過。
這天下午,戴思行畫著畫,忽然覺得眼前有些眩暈,他還以為是自已畫久了腦部供血不足,正想站起來活動活動,才發現是地震了。
好像之前有人提醒過自已,但那時他沉迷於畫作沒有上耳。
急急忙忙往外走,看到畫架倒了,他又回頭彎腰扶了一把,誰知一個人影突然衝到他跟前,抱住了他。
戴思行剛想發火,“你他媽——”
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有器物碎裂的聲音。
原來是他放在高櫃頂上的一個閒置花瓶掉了下來。
顧翊不知怎麼突然出現,為他擋了。
戴思行看了他半晌,“顧翊,這英雄當得可有點兒水。”
顧翊把他拉到空曠的地方。
此次地震的震級不大,很快就沒事了。
戴思行:“你曾拿過全國空手道冠軍。反應能力應該很快,不至於要用身體擋吧?”
顧翊訕訕:“喲,思行,我又發現了你一個優點,聰明。”
戴思行翻了個白眼,“我只是眼睛沒瞎。”
顧翊無奈:“想表現一下不可以嗎?”
“你對我開什麼屏?!”
顧翊嘆氣:“剛說你聰明,你就打我臉,你說我對你開什麼屏?雄性只有對喜歡的人才急著表現自已。”
戴思行說不出話來了。
他迅速收拾東西回家。
誰知顧翊這傢伙也厚著臉皮跟了上來。
戴思行在家門口趕他走,“顧總想幹嘛?”
顧翊笑笑:“我出差的這幾天一直在想一件事——”
他頓了頓,溫聲補充:“我覺得你真的挺討人喜歡的。”
戴思行冷著臉,“謝謝誇獎,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回吧。”
“但你預設了我跟你到家。”顧翊自信滿滿,“我覺得今天的你肯定會讓我進門。”
戴思行:“你想多了。”
顧翊神色有些黯然,“嘶,但我剛剛被砸的地方好像有點痛——”
戴思行:“.......”
兩人不知僵持了多久,顧翊成功地登堂入室。
戴思行給他看了傷,背部只青了一點點。
他下手摁在那結實的皮肉上,“顧總還真是夠嬌氣的。”
顧翊轉身扣住了他的手腕,兩人便面對面對峙著。
戴思行視線往下,八塊腹肌溝壑分明,確實是具完美的男性軀體,很適合做人體模特。
顧翊盯著他,“哎哎哎,看什麼呢?!”
戴思行坦誠:“看你。”
顧翊勾起了嘴角,“好看?”
戴思行點頭,“還不錯,你要不要考慮給我的工作室做模特?”
顧翊臉一黑,氣笑,“你想什麼呢,我一分鐘值多少錢你知道嗎?”
“那你還在我這浪費時間!”
“追求你怎麼能算浪費時間?!”
戴思行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顧翊道:“我在追你啊,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嗎?”
戴思行耳朵有點熱:“我只覺得你多少有點什麼大病。”
顧翊彎著眸子笑,“思行,那我直言了,我在追你,能給個機會嗎?”
戴思行冷靜道:“我記得你之前喜歡沈冰。我跟他,不是一個型別。”
顧翊“嘖”了聲,“這事兒咱倆就不要談了吧?總之,我現在放下了,你也是個爽快人。至於你說不是一個型別,我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有感覺。”
戴思行撇過臉,“可我對你,沒什麼感覺。”
顧翊皺眉,“那要不要試試?”
“試什麼?”
顧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身體的反應最誠實。我現在想要親你可以嗎,如果你厭惡或者無動於衷,我會立即停止。”
戴思行:“我覺得沒有必要。”
顧翊:“你敢不敢試?”
戴思行:“.......”
兩人目光相接,不知是怎麼開始的,或許是出於雄性的好勝心,顧翊湊了上去,而戴思行也沒有避開。
氣息漸亂,顧翊從淺嘗輒止慢慢獲得了深入探尋的預設許可。
半晌,顧翊看著臉比平常紅的青年,得償所願似地笑了,“感覺怎麼樣?”
戴思行回神,抹抹嘴,“不怎麼樣!”
顧翊挑眉,“那再來一次。”
“你做夢。”戴思行起身就想走。
顧翊壞心眼地拉住了他,一個左勾腿,戴思行就摔到了他的身上。
戴思行也不甘示弱,一拳揮過去。
“艹。”
顧翊反應很快,伸手格擋了下。
“逗逗你,生這麼大氣啊!!”
戴思行:“顧總手段太多。”
“你若不上鉤。”顧翊視線朝他的下腹看去,“我手段再多也無用啊!”
戴思行的耳朵尖瞬間變得很紅,起身抱臂而立。
“顧總,這是接吻後的正常反應。倒也不必想那麼多。”
“但我看你,好像害羞了。”
“呵。”戴思行恢復了一慣的冷漠,“食色性也,有什麼好害羞的!”
“食色性也,說得對。”顧翊點點頭,“那,要上.床嗎?”
戴思行神色有些僵硬,半晌,才冷冷道:“那麼顧總.....願意給我上嗎?”
顧翊:“.......!”
他就草了呀!!
多耳熟的一句話!
“你踏馬跟沈慕煙是親兄弟吧?!”
顧翊面紅耳赤,抓狂不已,“不是,咱們這個圈子不是0居多嗎?”
戴思行不說話。
顧翊道:“要不這樣,咱們打一架定上下。”
戴思行不上當,“我都知道你是空手道冠軍了,我為什麼要做必輸的事?除非讓沈冰來替我。”
顧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