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 章 太晚了

二老太爺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李氏。

“既然要說，那就把雪兒帶來，我不可能聽你的一面之詞，聽你一個人說，我怕偏聽偏信判斷失誤。”

看著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氏氣得牙癢癢卻沒有辦法，只得讓人去把穆沁雪帶到書房。

穆府書房。

二老太爺端坐書案後。

在等穆沁雪期間，他不說話只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李氏，李氏感覺被他盯得渾身汗毛倒立。

不多久，穆沁雪被下人們半扶半抬地送到了書房。

看到自已祖父，穆沁雪立馬委屈上了，完全忘了當初迷暈他，送到莊子上的惡行：“祖父，您可回來了，孃親她欺負我！”

二老太爺和顏悅色道：“哦，你娘怎麼欺負你了？快給祖父說說。”

穆沁雪覺得找到了靠山，“孃親她置我於不仁不義之地。”

李氏氣得不行，“我是為你好，你出入永國公府，對你女兒家的名聲不好。”

穆沁雪不服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與世子哥哥的事，名聲早就不好了。”

李氏氣得脫口道：“我還不是怕萬一林世子的毒解不了，會拖累你，還怕萬一他們的事成不了，會毀了我們穆府。”

“娘……”穆沁雪氣得直跺腳，“我和世子哥哥那麼久的感情，就算他的毒解不了，我也應該陪他最後一程。否則，我會遺憾自責一輩子。”

二老太爺點頭附和，“雪兒說得對，你這做母親的，只知道考慮利益得失，絲毫不顧及孩子的感受。”

“是啊祖父，我與世子哥哥相知相許一年多……”

二老太爺聽得眼眸微眯。

你與林家小子相知相許一年多？卻還極力促成他與歌兒的婚事，就衝這一點，你就該下地獄。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抱怨？”李氏打斷穆沁雪的話，“京城的天都變了，皇上被廢，皇上一脈都活不了，與他們有關係的多半要連座。”

“什麼？怎麼會這樣？”穆沁雪的臉一下變得慘白。

李氏顧不得她了，轉身“撲通”跪下，“爹，我們與永國公府和三皇子有交集，遲早要被清算，還有夫君和沁陽，您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們。”

二老太爺假裝很吃驚。

“我們穆氏世代都不參與皇儲之爭，你們怎麼會和三皇子有交集？益輝和沁陽怎麼了？

你最好老老實實說清楚。要不然，我怎麼想辦法？”

李氏有點說不出口，推了推穆沁雪。

這會兒，穆沁雪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在祖父面前，她也不敢把自已乾的事說出來，只得低頭裝無辜。

李氏拿她沒辦法，為了保住夫君和兒子的命，她豁出去了。

“爹，是我們糊塗！

一年前，雪兒和永國公府的世子相識，兩人一見如故，我覺得永國公府門第高，能看上雪兒是雪兒的福氣。

去年九月，歌兒和大嫂回了京城。

太后的生辰宴後，有一天，林世子就給雪兒說，讓她促成他與歌兒的婚事……”

李氏把他們如何算計將軍府，如何算計穆雲歌的婚事，如何讓穆益輝成為穆家軍的將軍，以及計劃如何被打亂，來了個竹筒倒豆子。

二老太爺越聽越心驚，他們算計的事，與歌兒夢裡經歷的一切竟完全一模一樣。

看來，大哥和歌兒一點也沒有冤枉我們二房。

“雪兒，你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穆沁雪手裡的手帕擰成了麻花。

李氏催促道，“你快說呀，你敢做不敢承認了？都什麼時候了，得趕緊救你爹和你哥！”

穆沁雪沒辦法了，只得哆嗦著點頭，“是真的，孃親說的都是真的！祖父，是雪兒錯了，您快想想辦法，救救爹爹和哥哥，救救我和孃親。”

二老太爺掃了李氏一眼，不動聲色道，“現在，你是怎麼想的？”

“爹，我們得趕緊阻止夫君他們，只要他們不動手，一切還是老樣子。”

呵呵……你算計來算計去，難道就算不到一切已經太晚了麼？

“行了，我已經知道這事了，容我想想要怎麼辦才好，你們先下去吧。”二老爺子擺手打發李氏母女。

李氏走到門口，還不忘轉身提醒，“爹，這事得抓緊，要不然真會出事。”

二老太爺閉眼靠在椅背上。

良久後，喚來管家：“吩咐廚房準備一桌好菜，再燉只雞，我想喝點雞湯，記得燉好後，先端來給我嚐嚐。”

管家應下離開。

傍晚時分，廚房的下人，把湯端到二老太爺面前，他揮退下人後，先為自已盛了一碗，舀了一點嚐了嚐。

“嗯，味道不錯！”

二老太爺邊喝湯邊流淚。

雪兒，你闖下如此滔天大禍，祖父無法保你。

天漸漸黑下來。

李氏和穆沁雪先後坐到了桌前。

二老太爺揮退下人，衝母女倆道：“我們一家三代人，今晚好好吃了一頓。明天，家裡就要忙起來了，有好多事需要做。”

李氏滿心以為老爺子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高興點頭：“爹說得是！”

二老太爺指了指滿桌的菜，“吃吧，菜快涼了！”

好久沒有吃得這麼豐盛了，母女倆大快朵頤。

菜吃到差不多，二老太爺停下了筷子，端起了面前的雞湯。

“別光顧著吃菜，我嘗過，這雞湯燉得很香也很養人，都喝碗湯吧，喝了不夠這鍋裡還有。”

李氏和穆沁雪不疑有他，端起碗幾口喝下。

看母女倆都把湯喝了，二老太爺才道：“雪兒，你小時候很乖巧，甚得我喜歡。可是，長大後怎麼成了這樣？

為了自已的一已私利，你設計自已的親姐姐，設計自已的親人。

你知不知道，穆氏族人若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會是什麼結果？幾百口人吶！

你有沒有想過，你踩著族人的鮮血，嫁入國公府真的會幸福嗎？”

說完穆沁雪，二老太爺又把矛頭指向察覺到不對，驚呆的李氏。

“還有你，你為母不尊，教女不嚴，好好的一個女娃，被你教成了這樣不說，還夥同她一起做惡，你罪該萬死。

你害了雪兒，害了益輝和沁陽，害得我二房成了穆氏的罪人，害得二房永遠在族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你這個無知毒婦，益輝有多少本事，你難道不知道？做穆家軍的將軍，他有那個能力嗎？由他當將軍，穆家軍被北金消滅是遲早的事。”

二老太爺看著漸漸毒發，捂著肚子的母女倆。

“你們做下這等錯事，只能以死謝罪，安心走吧，估計過不了幾天，益輝和沁陽就該回來了。

到時候，我會把你們一家葬在一起。”

穆沁雪痛苦掙扎，朝他伸出手，“祖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