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江回到開始的地方,發現玉魄一直站在那裡。

周圍來往的人總是對他投去驚豔的目光,甚至還有人拿出想給他拍照。

吧嗒!吧嗒!是手機接連砸地的聲音。

玉魄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他覺得這裡的人類實在是太吵了。

“走吧,我們再去那邊買點零食。”

鬱江把幾箱子麵條放到推車裡,示意玉魄跟上自己。

“玉魄你喜歡吃什麼東西啊?對了,你之前一直都住哪裡的?”鬱江一邊走,一邊順手拿了一頂藍色的鴨舌帽。

“森林和雪山,我不喜歡和人類住一起,我可以從植物裡提取能量,也不需要進食。”

“啊?那不是很無聊?怪不得你看起來像故事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來!試試這個!你戴著應該很好看!”

鬱江遞出手上的藍色鴨舌帽,玉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但還是接過帽子。

也許是在貨架上擺了太久,鴨舌帽的頂端落下一層薄灰,玉魄耐著性子用風把上邊清掃乾淨,在鬱江鼓勵的眼神中戴上。

瞥向一旁的鏡子,玉魄覺得好怪異。

“這個粉色挺適合我的!”鬱江從貨架上又拿了同款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

“看什麼?是不是挺合適的。”

玉魄沒說話,但耳朵已經聽到周圍的人在竊竊私語。

“哇,他們兩個果然是一對吧,男生很好看,女生也很好看啊……”

“而且看起來挺般配的!”

玉魄不知道一對是什麼意思,雖然他學會了人類的語言,但與幾乎不與人接觸,但此刻他覺得挺喜歡這個詞的。

買完單,玉魄堅持不坐電動車回去,鬱江拿他沒辦法,只好自己一個人騎回去。

為了少等幾個紅綠燈,鬱江從大馬路拐了個彎,騎進一條小巷裡。

頭頂上,剛剛還暖烘烘的太陽突然被烏雲遮住,周圍的一切像被染上冷調的濾鏡。

鬱江毫無感覺,突然,在即將路過一個岔口時,眼前人影快速閃過,鬱江猛地按住剎車。

車子在地上滑行了好幾米,前輪處正躺著一個人。

鬱江頓感不妙,立刻下車想看看那人情況。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是個雙馬尾少女,長得粉腮杏眼,她白皙的膝蓋上擦破了一點皮,此刻皺著眉毛,大大的眼睛裡閃爍晶瑩,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啊,真是對對不起……”鬱江看到對方的傷口,十分抱歉。

“沒關係,也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沒看路一直往前跑。”少女聲音軟軟糯糯的,和她人一樣。

“不不不,是我騎車騎太快了,我先扶你起來,我們去路邊坐著吧,這裡來來往往有車不太安全。”

“嗯嗯。”

少女穿著背心和短褲,渾身清涼,鬱江扶著她的胳膊準備拽她起來。

就在掌心碰到面板的瞬間,鬱江看到了女孩的頭上一片漆黑。

上百個面目猙獰的黑影張牙舞爪,濃郁的黑氣遮天蔽日,遠遠望去,女孩小小的身子彷彿頂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

鬱江連連後退,忍著噴火的衝動直直的看著女孩。

她一不觸碰,那些黑影就宛如幻影般消失,剛剛的一切彷彿幻像。

“大姐姐?你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霍小純感受到面前人身上的目光,汗毛豎立,彷彿被某種可怕的野獸盯上。

“你是不是異能者?”鬱江嚴肅道。

“大姐姐你別這樣看著我,感覺怪嚇人的,我是土系異能者,但是我是領了覺醒藥劑,才覺醒的異能,而且我的異能等級是最低的F級。”霍小純認真回道,她覺得鬱江看起來不像壞人。

“那之前有碰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嗎?或者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之類的?”鬱江不死心道。

“沒有。”霍小純一臉霧水,看起來十分無辜。

鬱江看著她一直捂著膝蓋,想坐又不敢坐的樣子,開口道。

“我送你回家吧,我看你膝蓋摔的挺痛的。”

霍小純禮貌拒絕,不過鬱江是鐵了心要送她,後者無奈只能點頭同意。

扶著霍小純,鬱江儘量忽略那股陰冷的氣息,偶爾哪些黑影越過紅線來煩她,就被她帶著精神力的眼神嚇了回去。

霍小純雖然是被鬱江扶著,但也沒太靠著鬱江,反而自己忍著痛跟緊鬱江的腳步。

“殺了她吧,只要把她當做祭品獻給我們主人,你不但異能可以變強,還可以救你的弟弟……難道你不想救你弟弟嗎?”

“你弟弟那麼可憐,坐輪椅好幾年了吧……”

“就是啊,沒什麼難的,殺一個普通人,只要用刀就可以做到。”

“我們的主人是最偉大的存在,不久就會佔領你們星球。”

“只要給了祭品,你就是主人最忠實的奴僕,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聲音,像無數個惡鬼在招呼她進地獄,霍小純面色無常,幻聽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一個石頭,霍小純差點被絆倒。

“你沒事吧?!”鬱江扶著差點倒地的霍小純。

“沒事!”熾熱的掌心讓霍小純渾身一愣,她感覺到腦子裡的聲音消失了。

奇怪,一般都要說上一個小時才停歇的。

鬱江收回火焰,她剛剛沒忍住燒死了幾隻快碰到她的黑影。

到了霍小純的家,一個狹小的廉價單間,正中間擺著一個茶几,兩側擺著老舊的木櫃,沒有沙發,只有兩張塑膠凳子。

“嘿嘿,我家裡條件不太好,大姐姐你別介意。”

霍小純想站起來給鬱江倒水,立刻被鬱江制止了。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頭髮有點長,長得蒼白又陰鬱,一隻眼睛被白紗布綁著。

“嘁,這次居然還帶女人回來。”少年的聲音和他人一樣,有點討人厭。

霍笙推著輪椅,不顧姐姐霍小純的窘迫,自顧自的去翻霍小純的短褲口袋。

“怎麼才一百塊錢!你昨天晚上出去到現在就賺了這麼點錢嗎?!”

霍笙聲嘶力竭,青筋爬上他脆弱的脖頸,大聲吼完,他忍不住的一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