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突然站了起來,右手捏住左手輕輕的揉捏,一步步朝陳爺走去,越過張起靈站在陳爺面前。

“怎麼?”陳爺看著吳邪,不明白他要幹嘛。

吳邪嘴角掛著笑,靠近陳爺的耳邊,緩緩開口:“你可不要後悔。”

陳爺聽完,臉色一寒:“你什麼意思?”

吳邪退後一步,嘻笑:“沒什麼意思。”

張起靈的目光一直在那個孩子身上。

吳小少爺?

淡漠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

他一直都知道,吳邪以後可能會娶一個美麗嬌妻,結婚的那天,他會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新娘手捧鮮花等著他的到來,他會對她說著永不分開的誓言,他輕輕吻她,她幸福地微笑,所有人都為他們感到高興。

他們會有自已的孩子。

這才是吳邪該要走的路,那時候,他的生活裡沒有粽子血屍,沒有那些恐怖的生死迷局。

也沒有..張起靈。

吳邪的未來沒有裡他。

可是那麼真實的看見了,真的沒辦法騙自已說不在乎。

王盟帶著人從外面進來,後面的人手裡架著陳生,走到大廳中央,撒手把半死不活的陳生扔到地上。

吳邪看著只剩下一口氣的陳生:“看樣子,小花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啊。”

吳邪並沒有刻意壓抑聲音,陳爺自然是聽的真切,面色難看:“還不快去把你們二爺扶起來,都他媽是死人啊。”朝著自已身後的人就吼。

陳爺的幾個夥計連忙跑上去就要扶陳生起來。

“等等,我說過人你們可以帶走了麼?”吳邪慢條斯理的嘻笑著阻止了要上前的人。

陳爺迷著眼:“小佛爺這是什麼意思?”

“陳爺聽不懂人話?”

陳生怒了:“別忘了,吳小少爺可是在我手裡,小佛爺不想要這小少爺活了。”他不明白吳邪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傳聞吳小佛爺待人和善,可是誰都知道那就是一個笑面虎,若是他沒兩把刷子,吳三省留下的爛攤子也不可能被他一手做大。

所以,不得不小心,可是他還是自信,吳邪不敢真動他。

吳邪沒有回答陳爺的話,只是一步步走到陳生面前。看著陳生一身狼狽樣的趴在地上。

忽然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吳邪抬腳一腳踩在了陳生的膝蓋處。

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陳生的身體猛的抽搐了一下,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陳生的腿,絕對廢了。

陳爺大怒,臉都氣綠了,這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媽的,給老子宰了那小兔崽子。”

陳爺手下人的反應過來,聽到陳爺的話,舉起槍就對準了面前的孩子就要開槍。

突然就在那一瞬間,陳爺看見,吳邪微微低著頭,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居然沒有絲毫擔心的樣子。

陳爺沒來由的看著那笑生出一種恐懼,他突然覺得,這樣的人是最為讓人恐懼的。你永遠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

可是他明白的有點晚。

拿著槍的夥計傷口離孩子的頭就那麼一點距離。

“彭.....”

尖銳的的槍聲響起,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孩子在槍響的一瞬間,頭只是那麼一偏,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開槍的人徹底傻在哪裡了,這怎麼可能,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距離下躲開子彈的,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孩子。

所有人都看著面這一幕,忘記了反應。

這他媽也太玄幻了。

就連一向淡漠沒有情緒的張起靈,都抬起頭看著。

不知道為什麼,他彷彿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已的影子,就連剛才的動作,都讓他覺得很熟悉。

吳邪彷彿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懶懶的靠在椅背上。

剛才開槍的人愣了一下,不過就這一下就足夠了。

那孩子猛的出手,在那人手腕上一捏,槍到了他手上,局勢瞬間逆轉,

陳爺的夥計反應過來,槍口已經高舉對準了他,孩子臉上依然淡淡的冷漠,小手緩緩的動了一下。

“彭......”

尖銳的槍聲劃破耳膜,那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孩子,有些許血染在了孩子的身上和臉上,他死都沒想到的是,這個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孩子居然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吳邪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眉頭有些微皺,看著那孩子:“零,過來。”

張起靈看著那孩子,眼裡閃過些什麼,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零轉身朝吳邪走過去,隨手把手裡的槍扔給站在吳邪身邊還在發愣的王萌萌同學。

王盟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接過槍。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老闆臉上看不到任何擔心的神色了,並不是老闆刻意偽裝,是因為,真的沒必要去擔心啊,這孩子太強悍了。

跟在吳邪身邊,他也只不過見過這個叫零的孩子三次,只知道他是老闆領養的孩子,卻不知道這孩子居然有那麼強能力。

零走到吳邪身邊站定,淡漠的語氣裡帶了些稚嫩:“我回去了...”說完邁著小短腿徑直越過吳邪往門口走去。

才要跨出門檻,忽然零轉頭朝張起靈的方向看去,卻剛好撞進張起靈的眸子裡。

同樣淡漠的眼,同樣看不出情緒。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十多秒,零雙手插進口袋裡,繼續邁著小短腿跨出了門檻。

張起靈一直看著零消失在門口,然後看著吳邪對著身邊的夥計開口:“送少爺回去。”

“是....”

不去看張起靈,此刻吳邪的笑容是那種自信而自傲的,下頷微揚,這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強者才會有的笑容和眼神,他清楚自已手中的砝碼和後牌,他逼自已,不給自已留退路,他做每件事都有明晰的目的,清楚自已想要的是什麼。

他是可以在刀尖下從容地吸一根菸的人,因為他已經算好了每一步棋,敵人只不過是他手中一隻小小的螞蟻。

稍微不注意,就會在某個意想不到的時刻,也許是敵人自以為就要成功的時刻,他就來個乾淨漂亮的反殺。

這就是十年之後的吳邪。

“小佛爺不想知道,陳生要黑金古刀的原因嗎?”陳爺現下也慌亂了,也不管什麼能不能說了。

張起靈聽見黑金古刀,眼裡閃過什麼,隨後又不去管了。

吳邪撐著下巴,眼裡看不出情緒:“我不想知道。”對於自已還不確定的事,他一向不會白白往裡跳的。

陳爺也不氣,冷笑一聲:“既然小佛爺不感興趣,那麼啞巴張呢?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麼?或許這跟你想要知道的事有極大的關聯呢。”在陳爺看來,這個對張起靈來說是個不錯的誘惑。

可是,沒有如他所料,張起靈卻好像沒聽見一樣,沒有什麼反應。

陳生也沒有氣餒,而是看著吳邪:“小佛爺,不如我們來合作你看怎麼樣?”

“噢,合作?你覺得你憑什麼跟我談合作。”吳邪笑著開口,對於陳爺忽然開口要合作,他還是是有些意外的,但也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陳爺背後是什麼人,吳邪也猜測過,但並沒有一個完整的想法。而且這個人能讓陳爺放棄跟自已以往的合作關係來跟自已作對,畢竟跟他合作,他撈的油水也不少,什麼人給了他什麼利潤讓他跟自已翻臉呢。

現在又要來談和,而且又跟黑金古刀有關的話,那麼他背後的人大概不是姓張,就是姓汪。

陳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已經放下姿態跟他合作了,他居然還是這個態度:“小佛爺,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做人還是給自已留點餘地的比較好。”

“那又怎麼樣?”吳邪將身子微微前傾,雙眼望向陳爺,帶著笑意。

是啊,那又怎麼樣!

到現在,那些老輩的人還記得第一次吳邪接手道上的事時,什麼也不懂。隨便一句挑釁的話也可以讓著這小子惱羞成怒,跟人紅臉抓狂。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吳邪成長的速度讓人咋舌,卻也始終讓吳家原來的那些老一輩不看好。

直到幾年前他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他的改變讓認識他的人覺得陌生,卻讓不服他的人,徹底的從內心裡生出恐懼來。

他用行動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所有人,給他當下手的道理。

刻骨銘心的道理,保命的唯一信條,那就是隻需要記住。“我就是你們的天,安分點我可以讓你們在我手底下盡情的蹦噠,否則我就送你們到地下永遠安分。”

他甚至不動聲色的把吳三省的人大換血,全部注入他的人脈。

現在的吳邪倒還真成了所有人不可撼動,不能質疑的天了。

“小佛爺還是別把話說的那麼滿,先看看這個東西再決定也不遲。”說完,陳爺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身邊的夥計。

那夥計小跑過來把東西遞到吳邪手裡。

吳邪接過,那是一塊白色的布包著的東西。

他開啟看,只看了一眼渾身就僵在那裡了。那些無數的記憶就湧了上來。

那是一個他非常熟悉的東西。

只見白色的布攤開後,出現了一個看上去不到一公分大小的類似於玉璽的東西,上面雕刻的花紋十分的奇特,尤其是上面的幾個惡鬼最突兀,其他的部分,有鱗片和不知道是魚還是龍的造型上面雕刻著他最熟悉的花紋。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在他睡的房間的保險櫃裡就有一隻。

這居然是鬼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