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報仇

領頭人的眉頭微皺，總感覺今日這個凌鋒行為舉止甚是怪異，他疑惑地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這種錯覺甩掉，然後開口問道：“你們剛才來的時候，那些人在做什麼？”

玄六毫不猶豫地回答：“回大人，我們來時那些人正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呢，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好不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參加什麼狂歡盛宴吶。”

領頭人聽後，伸手用力按壓了一下自已的太陽穴，努力壓制住那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

他心裡告誡自已，絕不能在這個時候示弱，尤其不能被凌鋒那個老傢伙給小瞧了。

於是，他咬咬牙，故作鎮定地大聲說道：“不就是這麼一點酒嘛，怕什麼。現在就出發，別耽擱時間了。”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兄弟們，抄傢伙！”眾人紛紛響應，迅速而整齊地拿起各自的兵器，一時間，刀劍斧錘紛紛亮了出來，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出發！”領頭人大手一揮，手持一柄鋒利又巨大的斧頭，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率先走出密室門。

其餘人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都極力提起精神緊緊跟隨在他身後，魚貫而出。

玄五此刻正靜靜地潛伏於距離山洞門口不遠處的茂密草叢之中，猶如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全神貫注地緊盯著前方，只待敵人現身，便會毫不猶豫地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殺行動。

當所有死士都毫無察覺地出現在山洞外面那片空曠之地時，領頭之人突然心生警覺，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頓時察覺到剛才喝的酒絕對有問題，因為就在這一刻，他不僅感到頭暈目眩，就連體內原本雄渾澎湃的真氣也被束縛住，難以凝聚分毫。

意識到情況不妙之後，領頭人立刻轉過身去，想要找凌鋒當面質問個究竟。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只見五瓶化屍水，剎那間在他們頭頂上方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四處飛濺，而瓶中的毒水則宛如雨點一般朝著下方的人灑落而去。

原本萬籟俱寂的夜晚，瞬間被一陣淒厲至極的哀嚎和慘呼聲所打破，彷彿這片地獄陷入了一片恐怖的煉獄之中。

二十五名訓練有素的死士儘管拼盡全力想要奮起抵抗，但無奈此刻他們不僅無法提起絲毫內力來抵禦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喪失殆盡，只能像一群被困在陷阱中的野獸，在原地痛苦地翻滾掙扎著。

玄五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出來，手中寒光閃爍的利劍無情地劃過一名又一名死士的咽喉。

而緊跟其後出來的玄六亦是毫不示弱，配合默契無間，兩人左右開弓，上下翻飛，僅僅只是幾個呼吸之間，那些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死士們，便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沒有了半點生機。

而離空晨則一直在外圍負責警戒並檢視是否有人僥倖逃脫。

三人確定全部死士都斃命之後，就迅速分工合作，玄五和玄六負責將這些人轉移到附近一條山溝之中，將其屍體全部扔下去，毀屍滅跡。

而離空晨則是回去與玄七匯合，他一定要親手抓住凌鋒這個惡人，把他交給大哥，讓大家看看這個谷主這些年都幹了多少缺德事。

等他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到玄七已經成功將兩人結結實實捆綁起來，連嘴巴都用破布給封嚴實堵上了。

離空晨看到玄七手臂上有很深一道傷口，立刻拉著臉訓斥道，“你小子，怎麼這麼笨，快點滾過來，讓老夫看看。”

玄七搖搖頭，“空老放心，小傷，我沒事。”

“沒想到這個凌鋒非常狡猾，就在我不小心被他偷襲劃了一刀。就流了點血，沒其他問題。”

離空晨眼睛一瞪，怒吼一聲：“臭小子，別讓我說第二遍。”

玄七一看空老要發飆，直接麻溜跑上前，乖乖坐在他旁邊，把受傷的手放置於桌上。

離空晨認真把脈之後，他不以為意地隨口說道：“還好，老夫之前費了不少心思給你們種了蠱，讓你們的身體有了抵禦能力。要不然啊，這次凌鋒給你下的蠱就會把你變成任人擺佈的傀儡！”

玄七聽到這番話後，臉色驟然一變，整個人瞬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難以置信地大聲嚷道：“什麼？空老您竟然何時給我下過蠱？我怎麼對此毫無察覺呀？”

離空晨聞言，當即眯起雙眸，眼神之中流露出極度鄙夷之色，斜睨著玄七，嗤笑道：“哼！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還妄想能夠察覺到老夫所下之蠱？若真能被你輕易發覺，那老夫這‘蠱王’的名號豈不是白叫了？”

緊接著，離空晨輕咳兩聲，繼續解釋道：“罷了罷了，不用這般大驚小怪的。老夫之所以會給你們下蠱，完全是為了保護你們，以免你們的身軀被旁人肆意操縱控制。”

“為此，老夫可是煞費苦心、殫精竭慮才好不容易研製出了這種‘聽話蠱’。此蠱不僅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害，反而還有益於健康呢。”

然而，儘管離空晨說得頭頭是道，但玄七隻要一想到自已體內居然多出了一條活生生的蟲子，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惡寒。

彷彿這條蠱蟲正在不停地往他的血肉乃至各個臟器裡面拼命鑽去一般，光是這麼一想，就讓他感到毛骨悚然，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

只見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便直直地跪了下去，腦袋低垂著，嘴裡一個勁兒地低聲哀求道：“空老啊，我現在已經沒啥大礙了，您就行行好，幫我把聽話蠱給弄走吧！”

說完，他又雙手合十，不停地作揖，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求求您了！空老，您可是德高望重、英明神武、舉世無雙、風華絕代啊！還有，您老長得那叫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吶！”

“您和夫人一定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然而，離空晨卻絲毫不為所動，他面無表情地將玄七手上的傷口仔細地包紮完畢後，突然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玄七的屁股上，把他踢到一邊。

簡直礙眼！

離空晨沒好氣地罵道：“哼，臭小子，少在這裡給老夫拍馬屁！這些花言巧語對我可沒用！”

接著，離空晨又是一聲怒喝：“要是你再敢囉嗦半句，老夫就多賞你幾條其他蠱蟲。”

玄七一聽到這話，嚇得渾身一顫，連忙緊緊捂住嘴巴，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響。

他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心裡暗自琢磨著：得嘞，不就是一條蠱蟲嘛，大不了就讓它在身體裡待著好了，總比被再多下幾種蠱要強得多。

與此同時，離空晨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瞪著躺在地上的凌鋒，咬牙切齒地怒吼道：“可惡的王八蛋，你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老子居然還能活下來吧？”

凌鋒則滿臉驚愕地瞪大了雙眼，望著眼前這個與自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人為何要易容成自已的模樣，更無法理解對方那如熊熊烈火般燃燒的仇恨目光，彷彿他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般。

他開不了口就只能激動地啊啊啊不停。

看到他莫名其妙的表情，離空晨才發現自已還戴著人皮面具呢，“別急，等下讓你見見我的真面目，給你一個驚喜。”

“玄七，給這兩個人套上麻袋，我們回去！”

玄七沒有麻袋，就只能扯下兩塊桌布裹住這兩人的頭和臉。

接著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出凌府院子，一路上遇到的奴才和婢女，紛紛跪下行禮。

等四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他們才敢小聲討論。

“這兩個賊人也不知道怎麼得罪谷主了，這帶出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那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是誰啊？為什麼我都沒有見過？”

“沒見過不是很正常嗎？谷主帶回來的外人可不少，誰保證每個人你都見過。”

“而且……”

“行了，禍從口出，要想活命就少說話。”

————

離空晨和玄七押著凌鋒和他的心腹，出了凌鋒的地盤，兩個人挑選隱秘路線，一人提著一個，一路急行回來。

剛到離星辰的院子外，就碰上了玄五和玄六。

“空老，我們要不要悄悄進去？”

離空晨回絕，“就這樣進去，我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然後，等四人開啟院門。

院裡的人本來高高興興的，聽到聲響就齊齊轉頭看過去，想知道是誰來了。

結果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孩子們尖叫害怕，婦女們縮到後面藏起來，男人們迅速起身上前，擺出迎敵陣仗。

離星辰從主位上下來，等走上前才看清，玄七和臉色髒汙的玄五居然跟著“凌鋒”和“他的手下”一道出現，他也是想不明白，臉色嚴肅地直接問道：“谷主今日到來有何貴幹？”

離空晨看到大家這警惕的反應，立刻賠笑道，“大哥，等我們先進去，把臉洗乾淨，再跟大家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離星辰一聽這個“凌鋒”是二弟的聲音，就知道今晚的事情怕是不簡單。

“好，我們在這裡等你們。”

看大家面面相覷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他跟著安撫道：“大家別怕，這是我二弟假扮的，他等下就出來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很多人覺得自已腦子一下不夠用了，白天離族長剛剛認下一個陌生人當二弟，現在又把凌谷主直接認作二弟，他不會是瘋了吧？

進入內間後，離星晨、玄五、玄六，三人立馬去洗臉換衣服，而玄七負責看守兩個犯人。

一盞茶的時間都不用，四人再次出現在院子裡。

安靜圍成一個圈的族人，在看到離空晨恢復面目後，就放心了很多，這才是他們很多人熟悉的樣貌。

離空晨將身後捆住的兩人，一把推倒在眾人跟前，隨即將兩人頭上的布扯開。

“啊……凌谷主……”

“怎麼是凌鋒？”

“這又是怎麼回事？”

很多人看到凌鋒的臉，又覺得自已的腦子混亂成一片。

離星辰站出來，“大家安靜，彆著急，讓我二弟來說清楚其中原因。”

凌鋒震驚扭頭，當看清眼前男人的臉，他是又怒又氣急敗壞。

居然是自已妻子的初戀，還是他當時的一枚棋子，也是他要除掉的人質，可他到現在竟然一直都活得好好的。

離空晨很好心地扯掉凌鋒嘴裡的破布。

凌鋒嘴巴自由後頓時顧不得隱藏，直言道，“你是鬼！你怎麼可能還活著，我派了那麼多人去刺殺你，你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離空晨滿眼寒光地冷聲回答，“閻王爺不收我，老天爺讓我活下來了，讓我有機會來找你報仇。”

“凌鋒，你秘密藏著的那些死士全死了，我現在就讓你嚐嚐孤立無援的階下囚滋味，你現在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凌鋒急切反駁，“根本不可能。”

“你根本做不到，你是騙我的，就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殺得了二十五名死士？”

“你絕對是虛張聲勢。”

儘管他嘴上強硬，但是心裡卻覺得應該是真的，因為剛才這個離空晨明明就易容成了他的樣子，如果冒充他去殺人，那確實很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玄五和玄六將一包東西直接丟在凌鋒面前，心安理得地欣賞著他要死不活的神情。

西月國的凌侯爺野心是真大，想不到勢力已經遍佈幾大國，現在連如此遙遠的南尚國，這麼隱秘的巫蠱族都被他安排人手秘密侵佔這麼多年。

以前在西月國欺辱了主子，他們還沒找他報仇呢，他就上門來送人頭，那不收豈不是不給他面子。

凌鋒一看地上，是那群死士的領頭人和其他人的隨身令牌。

他想不到自已近三十年的籌謀，今日就徹底毀了，他頓時氣急敗壞的朝離空晨諷刺道：“當年你的女人都看不上你，想要我殺了你滅口，你以為你現在回來，她不會照樣殺了你？”

“我想你這麼多年不敢回來報仇，怕是還對她念念不忘吧！”

“你現在一樣不敢動手殺了她，對嗎？你一樣是個懦夫，最後也只會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是離空晨的禁忌，他瞬間憤怒得順手抽出旁邊玄六的佩劍，直接朝凌鋒砍了過去。

玄五本來想阻止，但是手剛一抬起就停住了，這麼暴怒的空老他可惹不起，要是他敢阻止，他確定空老追著砍的就是他了。

他和玄六、玄七三人默契地退後幾步，同時把婦女孩子的視線都阻擋住，避免她們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其他那些站在前面的男人們見狀，紛紛效仿三人的動作，迅速移動身形，將裡面兩個犯人緊緊圍住，不留一絲縫隙，彷彿要讓他們插翅難逃一般。

離星辰一看自已二弟此時的模樣，心中便已然明瞭。

這老二顯然至今仍對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難以釋懷，那份愛恨情仇始終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頭，從未曾被真正遺忘。

無法，他只能衝上前去，伸手用力扯住二弟的手臂，同時面色一沉，口中發出一聲厲喝：“你給我立刻住手！”

他瞪大眼睛，怒視著二弟，繼續高聲斥責道：“你都是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難道就不能冷靜下來動動腦子嗎？”

“人家分明就是故意用言語來激怒你，而你卻如此輕而易舉地上當了！”

其實離空晨心裡又何嘗不清楚凌鋒是有意為之，但即便明知對方的意圖，他心中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燒，無法平息。

此刻的他一心只想將這個仇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恨。

於是乎，他手中的劍揮舞得愈發兇狠凌厲，直劈得那凌鋒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直到對方已被砍得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氣吊著時，離空晨這才停下了手。

他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倒在血泊中的凌鋒，冷哼一聲說道：“哼，你這個無恥混蛋，但凡辜負了我的人，不管是誰，我都絕對不會輕饒！”

接著，他咬牙切齒地補充道：“等你老老實實把這些年來所犯下的罪行全都交代清楚之後，我定會親手送你下地獄，讓你有機會在那裡好好地反省懺悔！”

此刻的凌鋒已然遍體鱗傷，狀況慘不忍睹，這幾個傢伙著實心狠手辣至極，就在不久前，玄七為了防止他逃脫，竟然挑斷了他的手筋和腳筋。

而如今，他又遭受了離空晨毫無章法的一通亂砍，真可謂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儘管已到這般田地，但凌鋒依然憑藉著體內僅存的最後一絲氣力，聲嘶力竭地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冥頑不靈的老古板！”

“放著城池中安穩舒適、衣食無憂的日子不過，偏偏要龜縮在這荒無人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忍飢挨餓、受凍受寒！”

他接著吼道：“本谷主絕對不會讓你們這幫惡徒稱心如意的！……擁護我的族人不計其數，他們很快便會趕來營救於我。”

聽到這番話後，離星辰心中頓時明瞭，眼前的凌鋒顯然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麼外援相助了。

這傢伙居然還將最後的一線生機寄託在自已的族人身上，實在是愚蠢至極。

雖說的確有眾多族人站在凌鋒這邊支援他，可這並不意味著那些族人們會僅僅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利益，就甘願對同族之人痛下殺手。

更何況，二弟他們四人早已將那些死士統統剷除乾淨。如此一來，他們離姓與安姓這兩個家族，從今往後再無任何後顧之憂，可以奮起抗爭了。

“阿辛，去敲響族鼓，今晚我們要用凌鋒舉行祭祀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