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大門就忽地從裡面被推開,伏特加在房間裡同她對上眼時也有些驚愕,不過很快說道:“大哥正找你呢,快去吧。”

基爾點了點頭,懸著的心也放下些許。

左右琴酒不會是要對她發難,否則伏特加那傢伙對她的態度也不會是這樣。

果不其然,基爾剛進會議室,正在思索什麼的琴酒便隨意擺了擺手:“坐。”

她拉開椅子,還未完全坐穩當,便聽見琴酒問道:“今天出入基地的車輛有異常嗎?”

由於人手不足的原因,這些事現在的確是由她負責的。

基爾便平靜地回答:“負責門崗和交接的人都沒有傳來訊息,我剛才也到那邊去檢視過,一切正常。”

基爾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琴酒的神色。

而令她感到有些驚訝的是,男人的神情竟有一瞬間的陰鬱。

“是嗎。”他不冷不熱地說。

基爾不知該怎樣介面才合適,又擔心會多說多錯,左右看上去他也不是像要得到回答的樣子,索性沒再說什麼,就這麼讓沉默的氣氛在會議室內蔓延。

時間在沉默之中流逝,基爾原本鎮定的心緒也在近乎凝固的氣氛之中逐漸動搖。

直到門再度被開啟,伏特加領著那個負責同運輸人員接洽的男人走進來,基爾心頭不祥的預感在看見伏特加走到琴酒身邊,俯下身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時達到了頂峰。

伏特加退開了。而站在一旁的男人神色明顯有些緊張,額頭隱隱有冷汗冒出,不自覺地舔著唇瓣。

基爾強迫自已坐在原處,不露出半分異樣的神色,卻仍然沒能阻止琴酒站起身來,踱步到她面前,並未說一句話,只是冷不丁地掏出槍來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赤井秀一是被你放進來的吧。”基爾聽到男人用冷酷的嗓音這麼說。

*

貝爾摩德快步走在空蕩蕩的甬道內。

她並不是第一次到這裡來了,對於此處倒也算得上熟悉非常,只是眼下她並不打算去找朗姆,而她想要見到的人則不知在這四通八達的通道里的哪個地方。

她並不擔心朗姆懷疑自已,琴酒那個瘋子沒有跟來,朗姆與她共事已久,自然清楚她的秉性,又知道貝爾摩德在Boss心目當中的分量。

除非她確確實實做出了什麼與組織敵對的行為,否則不用擔心會被那人當做叛徒隨意處置了。

而她也確實不準備做什麼。

當然了,毛利蘭和她的父親被朗姆抓住,只不過她相當清楚那人的想法,他並不將毛利父女放在眼裡;

且又存了利用他們當誘餌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會對他們多加防備,而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貝爾摩德幾乎能夠確信,他會被擺上一道,更別提工藤新一絕對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

而無論從感情還是現實來講,貝爾摩德都不願意與他們為敵。

不過她也必須要做些什麼,另外一位潛入者就是個相當好的突破口——是的,從那個只能進不能出的通道進入地下的人會被裝設在入口處的儀器捕獲,而那也是組織實驗室的研究成果之一。

但是,工藤新一和FBI那些人顯然並不清楚這一點。

貝爾摩德透過照片認出了她,FBI的茱蒂探員,和赤井秀一有過一段情侶關係,不過這並不能改變接下去會發生的事。

她漫不經心地想著,同時朝著自已計算過的、以茱蒂的速度沿著甬道一直前進會到達的位置而去。

只是,在經過一處岔道口時,貝爾摩德卻無端感到一陣異樣感湧上心頭,強烈到完全無法被自已忽視掉的地步。

她素來是很相信自已的第六感的,那是從無數次危險的任務中磨礪出來的強有力感官。

故而,貝爾摩德只是稍稍猶豫了一瞬,便放棄繼續往前行進,而是調轉方向拐進那條小道里。

她記得這是什麼地方。

地下通道的主體的確是依著上方的莊園修建,不過還是有小部分不同,畢竟此處除去搬運些不可為人道的東西之外,還有逃生這一用途;

這條小道便是其中之一,兩側都是堅實的牆壁,唯有通道盡頭有一扇門,那個房間總是關著的,只有少部分人掌握著密碼,方便萬一遇到危險,能夠從此處逃脫。

裡面不僅有一條連通外界的路,一直延伸到公路邊上一個輕易不能使用的單向出口,還擺放了數目相當可觀的武器,定時有人檢修。

而這樣的通道和房間,整個地下空間也不過修築過五個而已。

迅速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知道開門密碼的人,貝爾摩德非常確信他們不可能會背叛組織,更不會將密碼洩露給別人。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要麼裡面的是組織的人,要麼那個人異常的危險且棘手,而無論哪種猜想都令貝爾摩德有些心緒不定。

走近了,貝爾摩德試圖聽清楚裡面是怎麼回事,可就好似房間內的人發現了她一般,剛才吸引她的響動已經聽不出一分一毫,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無奈之下,貝爾摩德只好抬手嫻熟地在門邊輸入了正確的密碼,隨即動作極輕地將門開啟。

房間裡空無一人。

貝爾摩德感到了一瞬間的疑惑。

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已聽錯了,可是那種感覺屬實騙不了人。

疾步走到通往外界的通道處,匆忙將那扇門也開啟,可是仍然一無所獲。

她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那個人怎麼可能這麼迅速就消失無蹤呢?

更何況為了防止要逃跑時弄出響動引來追兵,無論是輸入密碼的裝置還是那扇門開啟都特別做了消音處理,無論剛才待在屋子裡的是誰,那人沒道理會提前覺察到才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腦中靈光迸現,貝爾摩德神情一凜,剎那間想通了朗姆的打算。

不敢再多作停留,她轉過身,朝著適才走來的方向跑去。

工藤新一無意識地吸了口氣,全身脫力一般朝後倒去,還未接觸到冰涼的地板便被一雙柔軟的手臂托住,過分熟悉的氣息此時異常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