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恥之徒

2023年4月3日

徐洋用了大概一週時間，寫完了一篇2萬多字的論文。

論題是《量子糾纏技術在地震監測中的應用》，如果讀研之前能發表一篇論文，對於他來說是很重要的加分項。

但是他知道寫這篇論文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徐洋在論文中間偷偷的插入了一段，提高臨界應變值對測量靈敏度影響的內容，這部分他寫的很隱晦。

他了解李行的為人，他幾乎全部心思都用在專營升遷上，對於學術研究根本就是敷衍了事，他肯定不會仔細閱讀論文的。

今天下午，李行有一節論文寫作指導課，徐洋課後會拿著論文去讓他給審一審，這期間如果能引導他說出修改資料的事，那就有確鑿的證據了。

因為他和馮亦早已準備好了，讓徐洋身上藏一個無線麥克，而馮亦拿著大疆action3運動相機躲起來偷拍。

下課後，徐洋拿著論文追上李行說：

老師，我論文帶來了，您方便給看看嗎？

李行回頭看了他一眼說：講了兩個小時了，我不累啊，你可真會找時間。

徐洋馬上說：老師啊，您那麼忙。我再看到您不知道是啥時候呢。您不是說幫我發表論文嗎？這個月中旬我就必須發表了。

李行知道自已答應過幫他發論文，也就沒推脫。

老師，我請你喝咖啡去，咱邊喝邊聊。

兩個人來到了學校南門附近的星巴克，這裡離研究生院很近。

外國研究生比較多，想提高口語的學生都喜歡來這裡。

今天店裡也是人頭攢動，徐洋點了兩杯咖啡和李行坐在最裡面位置。

李行接過論文說：呦！寫的挺快啊。

哪有哪有，還是老師您帶的好。徐洋奉承的說到。

李行看了看他說：小夥子，情商高。有前途啊。

說完，就低頭看著論文。

徐洋覺得不對啊，今天李行怎麼突然認真起來。

過了一會，徐洋看到李行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故意打斷他說到：

老師啊，你說咱這監測儀的靈敏度，已經比市場上的產品高很多了，為啥還不能量產啊。

李行頭也不抬的說：現在量產賣多少錢？人家賣2萬，我們賣2萬1嗎？

你懂不懂什麼叫劃時代產品，以我們的投入和產品力，量子地震監測儀必須一臺賣到20萬才行。

徐洋驚訝的說：賣那麼貴，有人買嗎？

誰買？你的意思這東西要人手一個嗎？李行一臉不屑的看著徐洋說。

徐洋馬上說到：哦對對，是對公銷售。

李行馬上說：我就說你小子是可造之材嗎，現在懂了嗎？

徐洋心想：你不就是想說，整個成都防震減災用品都是東海集團說的算嗎？

說白了政府統一採購，儀器怎麼樣蘇東海說的算。

徐洋故意裝作心領神會的樣子，陪笑著說：懂，我懂。

徐洋看李行開啟了話匣子，就繼續問：

老師，那按照咱們這研究進度，上市量產可是遙遙無期啊，咱不能想點辦法走走捷徑嗎？

徐洋問這些，本想著李行會順著他的話去聊，最後把擅自提高臨界應變值，資料造假的事說出來。

因為他知道，此時馮亦一定按約定躲在周圍錄著像。

李行聽完，並沒有回應他，而是繼續看著論文。

徐洋沒有再亂講話，怕自已言多有失，引起他的疑心。

又過了好一會，李行皺起眉說到：

誒？你這部分寫的可不對啊。

我什麼時候讓你提高臨界應變值的，沒有大量的實踐論證，擅自更改這個數值這屬於資料造假。

說完用李行用詭異的表情看著徐洋。

徐洋馬上裝傻說：是嗎？我是這麼寫的嗎？

前幾天，在制定計劃的時候，馮亦一再囑咐他，不管出現什麼狀況，一定不要意氣用事，千萬不能讓對方感覺到，你是有計劃有目的設計他們，否則就打草驚蛇了。心中默唸四個字裝傻裝慫。

李行把論文扔還給他說：

年輕人，不能為了專案能有進展就急功近利啊。

你擅自修改資料會毀掉大家的。

論文不能發表了啊，還有，你是不是真的改資料了啊。

徐洋被李行的表演搞懵了，心裡罵到：

你他媽的是真能演啊，我真想上去給你個大嘴巴子。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

李行是看出來我給他挖坑了，還是又一次在試探我的忠心。

想到這裡，徐洋覺得自已只能賭一把了。

他低聲的說：

老師對不起啊，我太著急了擅自改資料。

論文我回去再改一改。

李行馬上說：先別說論文了，你們這次的報告已經整理完了，已經匯總到院長那了，你去跟他解釋吧。

他說完，甩下論文頭也不回的走了。

眼前這一切完全出乎徐洋的預想，他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好一會，才起身。

他按照之前的約定，來到學校籃球場。馮亦正在焦急的等著他。

徐洋看到他後，沮喪的說:

李行這個老狐狸，完全不上套啊。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馮亦說：從我們錄製的影片中，只能看出你擅自修改資料。

這反而成了你資料造假的證據。

徐洋說：要不是你囑咐我要冷靜，我當時就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你看李行那個道貌岸然的德行

這些搞仕途的人，誰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馮亦說。

徐洋繼續說：師哥，我覺得論文也發不了了，那咱們怎麼辦啊。

馮亦思索片刻說：關鍵的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李行是一向這樣謹慎。

還是，他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

發表論文的事，你就先放一放吧，也不用去追著李行問。

追太近他真的會起疑心。

我們先靜觀其變，一定還有辦法的。

說完，兩個人就分開了，畢竟學校人多眼雜，不能在一起呆太久了。

李行結束和徐洋的會面後，就來到院長辦公室。

推開門，他看到蘇東海正在和院長正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他剛要轉身出去，蘇東海叫住了他：

老李，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李行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

不一會，蘇東海也坐了過來說：

徐方明的兒子怎麼樣，搞定沒有。

李行壞笑著說：這小子寫了篇論文，今天還想套我話呢，我能上他當嗎？

他們爺倆到底怎麼惹到你了，你這是要斬盡殺絕啊。

蘇東海擺擺手說：別的都不重要，我只要他們兩個生不如死。

李行聽後，抬頭望向院長。

院長說：徐洋的測試報告我匯總完了，他資料造假肯定是做實了。

李行說：那就行了，蘇總，我的任務完成了啊。

蘇東海繼續說：完成了？這才剛剛開始。

院長接著說：

我們打算這麼月月底，就量產地震監測儀。

李行聽後驚詫的問：啊？具備量產條件了嗎？會不會出事啊。

蘇東海說：有我在，能出什麼事。

再說出事了，不是有徐洋背鍋嗎？

李行馬上說：我是專案總負責人啊，出事了。我不跟著倒黴嗎？

蘇總，量產這事您在考慮考慮吧。

院長起身走向李行說：

我們早就替你考慮過了，下週就調你到院裡，先在副書記崗位上幹兩年。

我也快退休了，你懂了嗎？

李行聽完，趕緊起身說：多謝院長栽培。

蘇東海接著說：你空出的位置，就給徐方明瞭。

三個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大聲的笑了出來。

李行伸出大拇指說到:高，實在是高明啊。

院長惡狠狠的說：徐方明那個自視清高的德行，他不死誰死。

馮亦回到寢室躺在床上，他忽然意識到。

蘇東海那一群人，各個陰險狡詐心狠手辣，自已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馮亦忽然覺得，自已的爸爸想到的一定是別的辦法。

他決定再去看一看那塊硬碟裡的東西，或許能找到新的線索。

於是馮亦起身趕往光榮小區。

週一蘇茗茗和趙美延都沒有課，兩個人經常約好一起去逛街。

蘇茗茗心情不好，就提議去The Hall會館吃下午茶，那裡的環境還是很幽靜的。

The Hall會館是Louis Vuitton在中國開的唯一一家餐廳。

它延續了LV的社交屬性，以現代風格傳承歷史文脈。

環境清新淡雅在成都已成為一個全新城市地標。

她們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愛慕虛榮，喜歡炫富的女孩。

但是她們兩個，一個是東海集團的千金，另一個是房地產老闆的女兒。

她們自已可能沒意識到，自已的生活圈子已然屬於成都上流社會了。

人們都說漂亮女孩總是和漂亮女孩一起玩。

趙美延是成都本地人，但是確有1米7的高個子。

既有川渝妹子勻稱的身材，又有著豐乳肥臀。

再加上她嫵媚多情的性格，這麼說吧，她和蘇茗茗走在街上，男人的目光都會先落在她的身上。

趙美延的美太直接太有攻擊性了。

而蘇茗茗則是那種含蓄型的，有點像江南水鄉那種嬌柔嫵媚的女人。

她們一走進The Hall會館，已然成為眾人的焦點。

兩個人點了菌菇頌、炸玉米糕配海膽和紐西蘭海鰲蝦‌，外加兩杯焦糖瑪奇朵。

趙美延喝了一口咖啡說到：茗茗你還記得我前男友嗎？

蘇茗茗笑著說：哪一個啊。

趙美延馬上說:什麼哪一個 ，就是我們學校體育系大四那個。

哦！那個大帥哥啊。他咋麼了？蘇茗茗問。

趙美延說：對，他當時接近我，不就是因為我爸是房地產老闆嗎，覺得我是富婆能給他花錢。

他後來不是找到真正的富婆了嗎？然後就把你甩了。蘇茗茗說完大笑起來。

行了，每次都要嘲笑我一下嗎？我跟你說正事呢。趙美延生氣的說到。

蘇茗茗立刻正經起來說：說吧，我到是要看看他有什麼正經事。

那個富婆最近給他買了一臺特斯拉Model Y，他到處炫耀。

更可恨的是還要送我回家呢，真是噁心死了。趙美延說

蘇茗茗馬上說到：Model Y怎麼也要30萬吧，富婆真是下血本啊。

你是覺得被羞辱了吧，我們如果和這些渣男一般見識，那我們就輸了。

趙美延馬上說：不是想說這個了。現在學校都在傳，包養他的富婆是東海集團的。

蘇茗茗聽後馬上來了精神說到：

東海的？會是誰啊，包養男大學生？

趙美延說：我也不知道啊，大家都說那女的又年輕又漂亮。

蘇茗茗有種直覺，這事一定要查下去，就說到：

你能不能去打聽一下這個女的是誰啊。

趙美延說:我就是知道她是你爸公司的，我才告訴你一聲的。到底是誰，我才不感興趣呢。

蘇茗茗趕緊說到: 她是誰，對我很重要，我的好寶貝辛苦你了啊。

你還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啊。

趙美延說：我閨蜜果然懂事。我跟你講啊 ，就他那個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香油的樣。

我讓他開車送我一次，他就能全吐露出來。

說完兩個人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趙美延繼續說：你和你那個救命恩人怎麼樣了。

蘇茗茗笑著說：已經被我拿下了。我想和他好好處，我真的很愛他。

趙美延馬上湊過來說：怎麼拿下的，詳細講講唄。

蘇茗茗臉一紅馬上推開她。

趙美延又一本正經的說：可是，你們兩家人的關係。你爸能同意嗎？

蘇茗茗說：在我爸眼中應該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你知道楊帆吧，我爸要娶她，她懷孕了小三正式上位了。

趙美延聽完張著大嘴。

我媽媽屍骨未寒，蘇東海竟然要娶小三，我週五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了。

我以後週末就去光榮小區住。

趙美延馬上做過了拉住蘇茗茗的手說：

唉，大家羨慕的千金大小姐啊，心疼死我了。

還有啊，你的事以後能不揹著我了嗎？啥也不讓我知道，你還拿我當自已人嗎？

蘇茗茗說：我是怕連累你啊，你不知道我要面對的事有多可怕。

趙美延馬上說：你這個人吧，腦子聰明人也善良。

但是，你做事太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了。

咱倆從小到大，遇到大場面哪次不是我幫你做的決定。

你離開我做事功力減一半，懂不。

蘇茗茗說：我和馮亦在調查我媽和他爸的死因，我媽媽發現了蘇東海犯罪的證據。

所以，我媽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趙美延聽後嚇得臉色蒼白,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說：

真的假的啊，林阿姨是被人害死的？跟你爸有關係嗎？

蘇茗茗說：我的最大敵人就是我爸爸，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嗎？你害怕了吧。

趙美延馬上說：我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以後這些事別對我藏著掖著啊。

蘇茗茗此時覺得，為什麼親生父親對自已的愛，都趕不上沒有血緣關係的朋友。

她強忍著眼淚衝著趙美延點了點頭。

蘇茗茗心裡知道自已又多了一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