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子往事

李景宸和他的親額娘杜若微在坤寧宮門口集合。

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多言，只是微微點頭。

而後，在坤寧宮宮女的帶領下，走進了坤寧宮的正殿。

這一路，李景宸也見識到了坤寧宮的威儀。

宮女內侍全都訓練有素，期間，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可以說整個坤寧宮就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

明面上，他不能夠從表面上窺到裡面的任何一絲沸騰的跡象。

但他知道，這只是表象。

就衝著太子逝世這件事情，而太子作為皇后唯一的親兒子，皇后定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的。

只是看什麼時候爆發而已。

來到正殿。兩人按照宮女的指引，坐在下首。

沒多會兒，一位明黃色宮裝美婦人緩緩走了進來，端坐上首。

她的容貌不是美豔型的，可是五官整體卻十分的舒服。

宮裝上沒有任何花哨的繡紋身，頭上的髮髻只插著一根金簪子，其餘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

襯得她愈發眉目沉靜，儀態端莊。

杜若微見到美婦人，立刻行禮叩首：“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景宸立馬跟上，朗聲道：“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美婦人，也就是上首的皇后，微微抬了抬手，讓兩人起來。

皇后嘴角展開一個微微的笑，穩聲道：“婉修儀，好久不見。十皇子，聽聞你近日身體初愈。本宮也很為你們母子倆高興。”。

她這一笑，可以說是完美詮釋了親切而不媚俗，嚴肅而不死板，威嚴而不傲氣。

李景宸望著皇后娘娘頭上的“0”好感度，可以說是有點驚訝。

作為一個女人，特別是後宮之主，可以做到對後宮的皇子不討厭，這已經算是一個公平公正的天下之母，後宮之主了。

再看後宮中，自太子出生之後，並沒有任何一位皇子公主夭折，母儀天下可以說是在這位皇后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體現。

李錦程拱手道：“多謝皇額娘關心。景宸這十餘年來多得了皇額娘以及額孃的照顧。”

皇后目光落在李景宸身上，眸中閃過一抹情緒，微一點頭：“你既然喊本宮一聲皇額娘，本宮自然是要負起責任來。只不過，能讓你能好好活到今天，還是你額孃的功勞最大。”

“景宸明白，”李景宸說道，“兒臣當時腦袋雖然混沌，但醒來之後，也依稀記得一些事情。比如記得對我好的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沉痛。

“兒臣大病初癒，腦子並不太記得所有的事情，但腦海中時常浮現過去的記憶。其中有幾幕就是，兒臣在上書房讀書的時情景。”

“許多兄長都在取笑兒臣，但是有一個人一出現，他們就不敢了。”

“只有一雙溫暖的手，會握住兒臣的手，耐心教兒臣寫字。他會笑著與兒臣說話。”

“兒臣當時並不知道他是誰。這幾天，兒臣冥思苦想，也不能想起那個人的容貌。”

“但是，今日一見到皇額娘，兒臣就一下子想起來了。”

李景宸抬頭，眼中閃過一抹沉痛，並同時發動了情緒感染、情感濾鏡技能。

“皇額娘，是太子大哥！我好的人，只有太子大哥一人！”

他的眼角流下一滴熱淚。

皇后聽到太子這個詞的時候，修長的手指立即握緊椅子扶手。

太子……

如今敢在她面前提起太子的人不多了。

李景宸是其中一個，可是她卻並不反感。

這是為什麼？大概是對方情真意切，大概是她知道這個皇子的確是受過太子的恩惠。

太子當時還特地與她這個額娘說過，讓她照拂一下這個傻小子在後宮的生活。

當時的太子胸懷天下，對誰都負有責任感。

而這母子倆在後宮舉步維艱。

雙方天差地別。

李景宸和杜若微是萬萬不會對太子產生任何威脅，也不會參與迫害太子的群體。

估計他們還是宮中巴不得她和太子活得長長久久的其中幾個人。

皇后的眼眶紅了。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感性，格外想念她的兒子。

周圍的宮女內侍全都紅了眼眶。他們也想念太子。

李景宸見狀，立馬止住話頭：“皇額娘，對……對不起……”

他手足無措，“皇額娘，兒臣不是特地提起您的傷心事。”

皇后擺擺手，身邊立即有宮女過來送上手帕。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轉頭看婉修儀，正想說點什麼，沒想到婉修儀的眼眶鼻子都紅了，甚至比她這個太子的親額娘哭得還狠，甚至還打起了哭嗝。

杜若微抽抽噎噎道：“皇后娘娘，對不起。臣妾失儀了，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自是知道婉修儀是一個眼眶淺的。

她還記得婉修儀剛入宮的時候，見到宮裡的小貓沒了，都哭得跟一個淚人似的，還哭暈了過去。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婉修儀才能夠養出像是十皇子這樣純善的皇子吧。

作為一個見過宮中無數妖魔鬼怪的後宮之主，她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下面的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的。

李景宸剛才的那番話，還有婉修儀流下的淚都是真情實感，是自然的情感流露。

皇后娘娘對這母子倆釋放了幾分善意。

“太子……”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道，“太子之事，茲事體大，你們往後少在人前提起。”

這也是對他們倆的保護。

她的心中閃過一抹狠厲，她從未停下來調查太子死因的事。

無論是誰，她一定會揪出幕後主使。

她的目光悠悠望向門外的天空。

李景宸聽到這兒，嚴肅著一張臉：“皇額娘，兒臣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訴皇娘。”

“什麼事？”皇后望過去。

李景宸看向周圍服侍的人。

“放心，他們都是信得過的。”皇后道。

太子過世之後，她將坤寧宮重新洗了一遍，留下來的人都是可靠的。

李景宸的眼神更加肅穆。

“我為數不多的記憶中，還有一幕是二皇兄到九皇兄，他們聚在一起，提起過太子的字眼。”

“什麼？”皇后騰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