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藏書閣那裡一出來,我和曉曉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攔。

再加上清明哥哥突然失蹤的訊息,讓我有點心煩意亂。

雖然在我印象中他很強,我不相信他能出什麼事情,不過在音訊全無的情況下這些都不能成為讓我安心的資本。

然後,我的狐身就顯露出來了。

“小馨馨……”

當然,一個妖如果顯露出原身,那麼他的戰鬥力會提升不少,因為我和曉曉確實是吃了人數優勢的虧。

據我所知,這個時候曉曉應該還沒有自已的本命武器,所以為了照顧到她的人身安全,我也只好顯露本體了。

但是這些黑衣人未免也太難纏了……

有意思的是,在赤翎扇那段記憶中我能得出的資訊是,毀掉妖界的是魔族一脈,就連當時的魔君都直接被手下的那位給背刺了。

可現在攔在我們面前的這些人,除了有魔族之外更有妖和仙族的存在。

那把劍也當真是詭異,就連魔君都能毫無招架之力的隕落了嗎?

在處理完這些死士之後,我和曉曉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然後我就驚訝地發現,我的耳朵和尾巴又短暫地收不回去了。

“小馨馨,你沒事吧?”

“沒事,都是輕傷。”

“要不先去洗洗,至少把尾巴洗乾淨吧……”

“???”

……

在我和曉曉晚些回去的時候,整個雲夢澤內部有點……太安靜了,一種極其富有壓抑感的死寂。沒有人說話,也聽不見多餘的聲音,甚至落葉被風颳下來掉在地上乾澀無力的響聲也顯得分明,小河的流水聲也不免讓人有些心煩意亂了。

這次突襲明顯是被處理乾淨了,可雲夢澤山門這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忽然,有一縷香氣飄散了過來。

這是天衍香的味道。

我不由得心頭一顫。

天衍香,要麼是燒紙拜神的時候用到,要麼就是給身份地位較高的人辦理喪事所用到。

這是要幹什麼?有誰隕落了?

曉曉沒說什麼,只是抓緊了我的手。

……

後面我們便看到了這一幕:

雲夢澤的中心正在舉行天葬。

所謂天葬,是仙界較有地位的名門才能舉行的葬禮,作為肯定羨仙之子的他肯定是有這個地位的。

頓時,我心頭彷彿被重物砸了一般,腿一軟,靠在了曉曉的懷裡。

“放心好了,他不會有事的,不信我們待會開啟棺材看。”

曉曉撫摸著我的背,湊過來悄悄在我耳邊說道。

“真的?”

“真的,騙你幹嘛,小馨馨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

“唔,那我們走吧,去看看。”興許是內心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真的發生,我便相信了曉曉。

不過她既然這麼篤定,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呢。

“你怎麼知道沒事呢?”我問曉曉。

“家傳絕技之一,不會弄錯的。”曉曉很是自信。

“你到底有幾個絕技啊……”

“多的去了,以後有機會慢慢給你說……”

到了廣場,看見葉師叔站在最前面,衣著白色長袍,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背看手眯看眼,站在那裡,良久未動。

石板路的兩側站滿了人,臉上也大寫著悲哀。我還看到那幾個平時很喜歡清明哥哥的師姐們,站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抹著眼淚迴避。

他們看到了我和曉曉,自然也注意到了我的與眾不同,隨即便小聲議論起來。

我便知道我以後可能不能在這裡常待了。

“這個羨仙,裝的倒是挺像的,估計整個雲夢澤的人都被騙了。”曉曉滿臉不屑。

“啊?”我有些懵。

“哼,這點小把戲,還給棺材施加了隔絕法術,不過這些可自然難不倒我。”

這時我也用神識向那口棺材探去,只見到了距離棺材不足一尺的時候再也無法前進了。

“所以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啊?”

“哼,一具假屍罷了。”

???

“因為這具屍體上一點仙氣都沒有啊。”曉曉很是理所當然。

假屍?

怎麼可能?

一具仙屍,如果剛死沒幾天的話,屍體上依舊會有許多仙氣存在,就算是做成容貌相同的屍體,不說太久最少也得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準備。

在我沒回來之前,雲夢澤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聽曉曉這麼一說,這難道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假死嗎?

我把這些疑問提出來,曉曉也是搖了搖頭。

隨後,我和曉曉往前走到葉師叔面前,葉師叔似乎知道我倆來的目的,他最開始並沒有吱聲,直到我倆在那裡站了許久,緩緩開口道:

“你們去蒼龍淵,去那裡看看吧。到了那裡,去找誅仙。”

但要知道,蒼龍淵是仙族的都城,更別說是仙宮了,在許多尋常小仙看來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且就算是妖也是最好不要去那裡,因為,太危險了。蒼龍淵的某些地方,非仙族血脈去了會因水土不服而消耗生命力的。

不過既然我妖的身份被曝光,那我自然是不可能在雲夢澤學習仙術了,老老實實待在雲夢澤混吃等死當然不是我的作風,於是我便只能聽葉師叔的去一趟蒼龍淵了。

“曉曉,你知道蒼淵如今是什麼樣子嗎?”

因為時隔已久,赤翎扇的記憶中的蒼龍淵也不可能一成不變,此行還得靠曉曉。

可是哪裡想的到,曉曉很不開心地回了四個字:

“不成樣子!”

“啊?怎麼那麼快就變臉了呀。喂!你都不收拾一下的嘛!!!”

我有點不理解曉曉為什麼會不高興,估計是和那裡的人有什麼不好的過節吧。

所以清明哥哥究竟怎麼樣了?他去了哪裡?這些我都無從得知……我只好急急忙忙地收拾東西跟著曉曉走,可腦海中卻不斷迴盪著他叫我的聲音;心思也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腦海中走馬似的掠過無數我與他在一起的點滴:每天早上都來叫我起床的他,每天晚上都給我講四大界故事的他,生病時照顧安慰我的他,擔心我的安危又不忍我受罰時霸道又溫柔的他……還有他在群魔中抱著受傷而昏迷的我,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長袍似流雲順風席捲入袖,劍氣經過之處溫如春風,翩若驚鴻。

夕陽染紅了大地,兩位女孩像在追逐著最後一抹晚霞般向前奔赴著。

而遠在天邊的紅雲便是目標,即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