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少年看起來有點東西啊!”

“是啊是啊,別看這瘦了吧唧,但那走起路來的姿態,一看就是練家子!”

“我看啊,關三妹這次真要被人娶走啦。”

“......”

臺上林安擂鼓,臺下喧聲熱鬧非凡,皆觀臺上之人器宇軒昂,定有真才實學。

“怎麼是你?”

從臺後走出來的關銀屏在見到擂鼓之人後,柳眉沉凝,略感不可思議。

“怎麼,我不能來?”林安抬頭望向她。

“當然......可以!”關銀屏咬緊了牙關,道:“正愁沒機會給你點教訓呢,不料你竟自已跑來了。”

“喂喂喂,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不好吧?”林安白眼道。

“敢作敢當,一直都是我的人生信條。”關銀屏也不臉紅,擺好了架勢,“少說廢話,速戰速決吧,我還等著回家沐浴呢。”

林安也擺好了架勢,“那就悉聽尊便了。”

兩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關銀屏嬌喝一聲,直接飛撲過來朝林安面具一拳遞來。

林安沒有躲,硬生生捱了這麼一下,不但沒有任何感覺,就連面具都沒有要崩裂的跡象。

當然,這一切自然歸功於掩息面具和進擊麋鹿的皮糙肉厚,若是這麼輕易就能受傷,豈不搞笑?

可若是換成正常人和正常面具來接這一拳,必然是崩裂和鼻前噴血的狼狽局面。

故而,林安藉著這一拳的攻勢,順勢就往身後仰,緊接著‘噗通’一聲,滾到了擂臺邊上,恰到好處的沒有讓自已直接摔下去。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是賣關羽一個面子,不想直接出手傷了他的女兒?又或者,只是在消磨這等待千年的時間?

林安自已都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直接一拳打得關銀屏心服口服。

“你就這點本事嗎?”關銀屏黑著臉走來,“如果是這樣,那麼你的挑擂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和你的存在本身一樣可笑!”

林安晃晃腦袋,踉蹌起身,“是你太強了。”

“看拳!”

關銀屏又是一拳遞來,毫不留情,林安躲開,緊接著便感受到腳邊升起一股勁風,他知道是關銀屏的正踢,卻沒有躲。

擂臺下一陣倒吸冷氣。

“噗通”一聲,林安從擂臺上飛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一陣喘不過氣來的重咳。

“就這?”

圍觀的群眾們大失所望,噓聲四起。

“如果識趣,明天就別再來耽誤我的時間!”關銀屏居高臨下地用一種厭惡的眼神,冷哼一聲道:

“來挑擂,你也配!?”

她氣哄哄的轉身離開,隨口又哼了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而林安卻並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在他的攻略計劃中,本來就沒想過一次性就把問題解決,而是打算有一個過程。

或者說......

他狼狽地站起身,扭頭望向街道對面的巷子內,和那個同樣戴著陰陽魚面具,卻衣著乾淨的林安,對視相望。

他沒感覺有什麼好丟人的,畢竟......

只是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罷了。

......

“你做得很好。”林安對著傀儡笑了笑。

“明天繼續?”傀儡問。

“連續一週吧。”林安呼了口氣,抱頭走向巷弄深處,隨後解除了傀儡的存在。

透過這件事,林安得到了一個證明,那便是傀儡受到的傷害,也會成為自已的反擊值。

若是能夠同時創造出N個傀儡,是否意味著反擊值增長的更快?

“這個方法似乎可行,值得一試。”

林安七拐八拐,來到了流水巷,這次並不是來享受的,而是在這條巷子的深處感知到了一股靈性不弱的存在。

“應該是星層三,不足為慮。”林安咕噥一句,便來到了一間小鋪子前面,抬頭看了一眼那匾額:

魏記窯雞。

鋪子裡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沒好氣地瞥著林安,似乎憋著一肚子氣沒有撒出來。

林安點點頭,“買雞。”

“幾隻?”

“一隻。”

“買兩隻,送你一隻。”魏麻子甕聲甕氣,根本不是在做生意,反而倒像是撒氣。

“我只要一隻。”林安淡淡一笑。

“不賣!”魏麻子抬起刀俎上的菜刀便剁了下去。

“那......”林安轉而一冷,“我買蘿蔔花的毒,可賣?”

魏麻子一愣,眼神頓時陰沉下來,盯著林安,“咱這是正經買賣,買毒藥,去藥鋪子!”

“我認識一個人,他推薦我來的。”林安不鹹不淡地說。

魏麻子眼神一沉,“哪個沒長腦子的?”

林安一字一頓地回答,“張三哥。”

“他不是死了嗎?!”魏麻子冷嗔道:“趕緊滾,老子沒時間和你嘮嗑,要買毒就去藥鋪。”

林安“哦”了一聲,也沒走,只是盯著魏麻子氣哄哄地往內間走去,還嘟噥著,“娘了個蛋,那玩意拿了老子的錢,媳婦沒說成,倒直接死了,呸!我草他......”

他反應過來,冷冷扭頭道:“你怎麼還不走!?”

“這就走了。”

林安微笑著緩緩退去。

......

當晚,關羽忙完公務,坐在室內左手《春秋》,右手扶髯,正秉燈夜讀。

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人叩門。

“父親。”

是關平的聲音。

“進來吧。”關羽放下手中的書,見到關平進來,便道:“最近有探報說東吳細作已混入城中,不知作何陰謀,你盯緊些。”

“是,父親。”關平拱手領命。

“哦,對了,聽周倉說,林心也去參加銀屏的比武招親了?”關羽想到什麼。

關平尷尬地笑笑,“是。”

關羽嘆了一聲,無奈起身,道:“說吧,這是你們兩個誰出的餿主意?”

“不瞞父親,也不是誰人主意,只是都覺得林兄弟和三妹郎才女貌,又縫東吳提親被父親拒了,於是便想著撮合兩人。”關平不急不緩地坦白道:

“一來三妹一直比武招親,婚姻大事又豈能如此任性倉促?需找個知根知底的人,才更為妥當。”

“二來也是想給東吳一個響亮的巴掌,呃,這裡並非貶低林兄弟,只是冥冥中覺得他和三妹更配。”

“這三來,也是為了父親還願,以盡當年的恩情。”

“......”

聞言,關羽略作思忖,點了點頭,“恩,如此甚好,只是若林心沒有這份心思,日後還是不要另加強求。”

“是,父親。”關平點頭。

......

一連七日過去,日子相對平淡。

林安的傀儡日復一日地前去挑擂,關銀屏的態度雖然依舊厭煩,但也漸漸地在不知不覺間對林安的持之以恆產生了微末變化。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而關銀屏的出手,也漸漸地開始適應了林安的節奏,不像第一天那般下得狠手了。

這一日,挑擂的人不知為何突然變多了,而且各個都是陌生面孔,關銀屏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在收擂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

“你們先回去吧,我打算出城轉轉。”

咴咴的馬兒嘶鳴,座上的關銀屏對隨行的青甲軍士說道:“記得告訴父親,今晚不必準備我的飯菜。”

青甲將士擔憂道:“聽關平將軍口風,說是最近不怎麼太平,小姐還是不要出城的好。”

“不礙事,就算來幾夥強盜,也照樣留不住我。”關銀屏揮鞭縱馬而去,“你們不用擔心,我去去便回!”

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四位青甲將士相互對視幾眼,皆聳聳肩,打道回府。

一人問道:“小姐最近心情不好?”

“難說。”一人回答,“興許是被那面具哥鬧得?”

另一人笑著搖頭,插了一嘴,“興許是開始擔心自已嫁不出去了唄,思閨的女子,是可以理解滴。”

“放肆!”領頭的呵斥道:“再背後議論小姐,小心我鞭子伺候!”

幾人心驚膽戰,連忙低下頭應是。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關銀屏縱馬馳騁城外之際,躲在暗處的一些人,已經迅速跟上。

他們露出了難得的,得逞的陰險笑容。

“終於又等到關銀屏出城了。”一人發號施令,“告訴魏麻子,就說給他找到媳婦了,讓他速來城北的桃花林!”

“是!”一人領命退去。

“這一次,是我們要回荊州的最佳機會,你們誰都不許掉鏈子!”

“是!”

“必須活捉,關銀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