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侍衛和暗衛,就連伺候的人手,都增加了一倍,爭取保證阿尋在哪兒都有人伺候。

甚至她才有孕三個月,祁瀾已經開始找穩婆了。

說不過祁瀾,阿尋只好接受這份沉甸甸的愛。

被這樣小心翼翼護著,終於等到了生產那天,祁瀾等在產房外面,不停地轉圈,晃得扈王頭暈。

“二皇弟,你別晃了,晃得我頭暈,有五個穩婆給弟妹接生,你怕什麼……”

扈王妃死死捂住扈王的嘴,“皇上,王爺不會說話,妾身去教教他。”

人家娘子在裡面生孩子,夫君在面外怎麼擔心都不為過,你多什麼嘴!

扈王妃真怕哪天醒來,就因為扈王這張嘴,把一家子弄進大牢裡。

這場煎熬持續了兩個多時辰,隨著一聲響亮的哭聲從屋裡傳出來,祁瀾立刻衝進去,半分也等不了。

抱著孩子出來的穩婆:“?”

穩婆和宮女在給阿尋清理身子,見祁瀾進來了,阿尋讓他先出去。

“我來,”祁瀾反手讓宮女們出去,“阿尋,剛才生產時我沒在你身邊,剩下的我來做。”

他早就跟穩婆學了照顧生產後的婦人的方法,加上有前世的經驗,此時動作很是嫻熟。

處理完之後,阿尋就累得睜不開眼了,祁瀾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才出去看剛出生的孩子。

穩婆見他過來,忙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誕下的是一位小皇子。”

“朕知道了,”祁瀾讓她們退下,“陳得喜,吩咐下去,皇后娘娘為朕誕下太子,闔宮賞三個月月錢,接生的穩婆賞金翻倍。”

人都出去後,祁瀾盯著搖籃裡的小嬰兒看了許久,然後輕輕掀開襁褓的一個角。

他很快就蓋好,剛想摸一摸小嬰兒,手指卻被他的小手握住了。

祁瀾怔了一下,唇角勾起。

“州兒,謝謝你再次來到爹孃身邊。”

祁雲州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大夏有了繼承人,祁瀾本想繼續喝避子湯,或直接用藥絕了子嗣。

太醫不敢用藥,也不敢違抗祁瀾的命令,只好悄悄報給阿尋。

阿尋不同意,她前幾日見了別人家的女娃娃,還想著再生個女孩呢。

再說了。

“是藥三分毒,湯藥喝多了傷身體,以後你不許再喝!”

阿尋兇巴巴要他寫保證書,要按按手印加蓋玉璽。

祁瀾想了想,給她洗腦,“阿尋,最是無情帝王家,咱家是真的有皇位需要繼承,萬一生多了,他們兄弟鬩牆怎麼辦?”

“你也知道肅王是為什麼被父皇送到他的封地,無召不得回京,阿尋,你仔細想想,你捨得嗎?”

捨不得。

阿尋猶豫了。

加上祁瀾承諾絕子藥沒有副作用,她才同意了。

給祁瀾開藥的太醫戰戰兢兢,每天醒來,都會摸摸自己的脖子。

嗯,沒掉。

又活了一天,真棒!

直到……

兩年後,祁瀾面色不善,“楊太醫,你說你的藥能徹底絕了子嗣,那這是怎麼回事!”

楊太醫欲哭無淚,他可沒說過那般絕對的話。

為了九族,楊太醫壯著膽子道:“回皇上,臣之前是說有九成的機率,並非,並非絕對,皇上可能是……”

可能是歐皇。

亦或非酋。

這麼小的機率都給碰上了。

既然都懷上了,楊太醫診過脈後,說腹中胎兒無礙,並未受到藥物影響,阿尋就勸祁瀾接受。

“阿瀾,我們好好教養兩個孩子,肯定不會讓他們兄弟相殘的。”

祁瀾脫口而出,“是三個。”

阿尋疑惑:“楊太醫醫術這麼好?剛懷上就能診出孩子是男是女?”

祁瀾自知失言,忙描補道:“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他們長得和我們很像,所以我猜測阿尋懷的是兩個孩子。”

阿尋眼睛一亮,“那豈不是龍鳳雙胎?”

“唔,男子也會做胎夢嗎?”

阿尋只知道有的女子有孕前,會做一些有關孩子的夢,那就是胎夢。

入夜,祁瀾糾結地看著阿尋小腹處,他仔細算了算,這兩個孩子懷上的時候,和上輩子是一個時間。

就算他延緩了大兒子誕生的日期,後面的也會自動向上輩子靠攏嗎?

祁瀾閉了閉眼,俯身在阿尋腹部,小聲地說了句什麼。

再起身時,他面色冷靜,仔細看,眼睛裡卻滿是愧疚。

抱歉。

父皇不能讓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祁瀾讓楊太醫秘密研製不傷身體的打胎藥,楊太醫已經麻了。

帳多不壓身,他現在都不擔心自己的腦袋了。

鬼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皇后娘娘有孕不是件喜事嗎?腹中胎兒又沒問題,為什麼要打掉?

為了不讓阿尋察覺出異樣,祁瀾照著懷第一胎時的規格,又整了一回。

養孩子本就費錢,這下他的私庫算是快被掏空了。

有九族的命在前面吊著,楊太醫很快就把藥研製出來了,祁瀾不動聲色喂阿尋喝下,還讓楊太醫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可是,大半天過去了,他們沒有等到阿尋的任何反應。

“阿尋,”祁瀾試探道,“你有沒有覺得身子不舒服?”

“不舒服?”

阿尋感受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啊,寶寶可乖了,上次懷著州兒時,我還吃不下飯,這次卻一點孕吐的感覺都沒有。”

吃嘛嘛香,睡嘛嘛棒。

“對了阿瀾,你怎麼問我這個?”

祁瀾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他叫來楊太醫,陰惻惻道:“楊愛卿,你給朕的藥沒用。”

楊太醫詫異,“怎麼會沒用?”

他問祁瀾,祁瀾從哪知道去。

祁瀾讓楊太醫給阿尋診了診脈,他確定把藥給阿尋喝了,楊太醫卻沒診出滑胎的跡象。

楊太醫欲言又止,“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康健,沒有半分要小產的跡象。”

“臣知道皇上舍不得小皇子小公主,臣就告退了。”

祁瀾:“……”

原本他還打算再來一次,但得知阿尋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擦傷了,胎兒卻穩穩當當在腹中待著,半點胎氣也沒動後,他沉默了。

難道,真的要朝著上輩子發展,一點改變的希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