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日快樂

陸晴二人雖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信任約大強的話，立刻開啟門推著粘鼠牆走了出去。

不停有老鼠撞到粘鼠板上面被黏住，發出吱吱的叫聲，那些老鼠力氣不小，掙扎之間弄得整個粘鼠牆都在搖晃，隨著黏上去的老鼠越來越多，他們往前走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自從他們離開倉庫，怪物的廝殺聲一直沒有斷過。約大強像實況轉播員一樣不停跟他們彙報著戰況。

他瞬移出來後還沒來得及用火攻吸引李芬妮和小蔓的注意力，就看到它們兩個劍拔弩張的對峙，小蔓在幾秒鐘後率先發動了攻擊，其他老鼠也像是找到了共同敵人似的輪番騷擾變異的李芬妮。

周圍不斷響起怪物被逼入絕境的痛苦哀嚎，只是陸晴聽著那聲音裡除了痛苦以外，似乎還有一些哀切，但卻沒有一絲困獸本該有的憤怒之情。

陸晴和寧賀川艱難移動到約大強附近，招呼他趕緊想辦法下來，外面的老鼠不太多，幾乎都聚在李芬妮和小蔓那邊。

約大強掏出幾瓶酒精用力扔在通往門口的路兩邊的貨架，瓶子碎裂酒精潑滿了貨架，他把打火機丟了過去，頓時連著十幾個貨架全部被點燃。

約大強迅速從冰櫃上跳下，在陸晴把粘鼠牆拉開一條縫隙的瞬間鑽了進去。

濃煙之中三人推著黏滿老鼠的粘鼠牆艱難以最快的速度向門口走去。起火的貨架很快倒塌，火舌燒灼著老鼠和膠體，很快一股股刺鼻的焦臭味道燻得幾個人不停咳嗽。

火勢逐漸變大，就在三人馬上到超市大門時，小蔓終於注意到了這邊，它對著三人猛衝過來狠狠撞上，力氣大到直接將三人掀翻在地，從大門摔了出去。

等他們爬起來時，發現變異的小蔓竟然陰差陽錯也被黏住了，她拖著巨大的粘鼠板和上面的其他老鼠，本能的驚慌掙扎起來，可它越掙扎就粘的越牢靠，饒是如此它依舊瘋狂的想要攻擊眼前的三人。

黑煙滾滾從門中竄出來，受到刺激的變異老鼠也爭先恐後逃跑。

兵荒馬亂中，陸晴突然看到超市裡面的熟悉身影，是李芬妮。

它脖頸處有幾個血洞正不斷的冒著鮮血，儼然已經斷了氣，一雙外凸的雙眼卻瞪得溜圓，像是還看著小蔓的方向似的。

陸晴怎麼也想不明白變異的李芬妮到底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也想不明白她怎麼會不是變異的小蔓的對手。即使都已經變異了，李芬妮依舊在體型上有絕對的優勢，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輕易被小蔓咬死。

可眼下想這些也沒有意義，逃竄的老鼠雖然沒有圍攻幾人，但小蔓還活著，粘鼠板已經被點燃了，燒傷讓它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空曠的路口亂成一鍋粥，很快引來了之前的變異大鳥，幾人見狀也顧不上別的，趕緊爬起來背上裝備，小心的舉起著火的粘鼠板蓋在頭頂阻擋大鳥的攻擊。

陸晴掏出手機選中Mjolner的位置，很快不遠處的天空中升起了一道橙色光柱。

三人舉著粘鼠板慌亂朝著光柱的方向跑去，粘鼠板上的火逐漸變小，他們得趁著火焰完全熄滅之前逃出大鳥的攻擊範圍，因此也顧不得頭頂還在掙扎的小蔓，胳膊舉得痠痛也不敢放下。

一路狂奔到餐廳附近，陸晴看到了浮在不遠處的橙色光圈，趕緊催促約大強瞬移進去開門。

有驚無險到達餐廳後，幾人全都氣喘吁吁癱倒在地。

粘鼠板上，小蔓的掙扎已經微弱了很多，只是偶爾抽搐一下，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陸晴看著渾身被燒的焦黑的小蔓，喉間酸澀。

約大強少見的流露出一絲欲言又止的樣子，寧賀川轉頭看他，問他是不是有話說。

“你們剛才沒看到，在超時的時候……李芬妮她……一次都沒有攻擊小蔓……”約大強嗓子有些喑啞，低著頭繼續道：“她甚至沒有還擊……雖然變異了，但是我總覺得她是跟著咱們去找孩子的……”

此話一出，陸晴和寧賀川全都愣住了。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變異的人類，理智全無，沒有半點人性。

李芬妮怎麼可能變異了還記得自己的孩子，按照約大強的說法，李芬妮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才跟去超市的。

這樣的結論愈發讓他們感到心痛。

如果李芬妮還殘存著作為人類時的母性，那她在看到自己掛念的女兒變成怪物時會不會覺得失望，會不會覺得心痛？

想到這裡，陸晴心中的愧疚快要滿溢位來。李芬妮彌留之際對她囑託，她一樣都沒完成，她不禁看向已經不再抽動的小蔓。

它焦炭一樣的身體只剩下胸腔隨著微弱的呼吸起起伏伏。

“李芬妮如果還活著的話，一定也不希望她的女兒以這副模樣痛苦的苟延殘喘，我們送送這孩子吧。”寧賀川見陸晴滿臉的挫敗，小心開口。

陸晴有些怔愣的轉過頭看他，眼中的搖擺不定再明顯不過。

寧賀川對她點點頭，把手裡的長劍翻轉一下遞給她，“咱們三個裡小蔓和你最親，你送她吧……當然，如果你下不去手，希望我來做的話也是可以的。”

陸晴木訥的接過劍，搖搖晃晃的走走到了小蔓身邊。看著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她幾次舉起長劍又放下。即便變成怪物，她依舊沒有辦法對一個在她心裡依舊是個不到七歲的孩子下手。

“算了吧，咱們不動手它也撐不了太久，別逼自己了，咱們就陪她一會兒，走完最後一程吧。”約大強看不下去，站出來阻攔。

夕陽透過Mjolner的窗戶灑在地上，幾人小心的將小蔓拖到溫暖的橙光中，靜靜在旁邊坐下。

太陽落山了，沒有人說話，安靜整潔的餐廳裡，掛在吧檯上方的高腳杯泛著微弱的光，像是黑暗中細碎的星光。

三人就這樣一直坐著，躺在一邊的小蔓早就斷了氣。

手機上的時間跳轉到0000時，陸晴終於動了動。

她把口袋裡的彩色頭繩拿了出來，輕輕系在小蔓枯瘦扭曲的手腕上，輕輕說：“生日快樂，小蔓。”

與此同時，三人的訊息面板同時收到了新的訊息。

【叮！恭喜玩家完成團體任務，成功到達Mjolner西餐廳】

【獲取獎勵：異能等級5，各項指標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