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辛月發現這血如意周身泛著濃濃黑色氣體,但凡有人張嘴說話就會有黑氣呲溜一下鑽進那人身體。

旁邊的下人正要接過盒子帶進去,陸辛月搶先一步奪過盒子。

彷彿遇見什麼美味佳餚,黑氣爭先恐後地鑽進陸辛月的身體,她只覺得冷極了,想關上盒子卻感覺手都凍麻木了,無法作為。

“月月,你怎麼了?”

察覺到陸辛月的狀態不對,陶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陸辛月這才感覺手能活動,急忙將盒子關了起來。

見黑氣被阻斷,這才鬆了一口氣,衝陶萄搖搖頭,示意她別擔心。

“冥夫人這是何意?”裴珩勾了勾嘴角。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血如意啊,妹妹為何不讓大家多看一下呢?”

陸晚卿此時也出現了,挽著裴珩甜甜的叫了聲珩哥哥。

“珩哥哥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剛剛只是窺見一二,妹妹讓姐姐好生瞅瞅。”

說著便想伸手把蓋子開啟。

陸辛月皺著眉微微後退兩步,陶萄二話不說站在兩人之間將陸晚卿隔開。

陸晚卿捂嘴輕笑:“妹妹,這血如意雖然珍貴,可是大家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你這作為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接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看著其他賓客,“你這才當上陸家女兒沒幾天,可別丟了我們陸家的臉。”

陸辛月看見有些人也開始跟著起鬨,他們身上的顏色開始變得五花八門,明顯開始情緒激動起來。

這些人幾乎都是剛剛吸入了黑氣的人,有個別媒體似乎忘了冥家的威嚴,已經拿著相機不停的拍了,準備爆一個大熱門。

估計標題都想好了——保姆之女飛上枝頭還是山雞,作態撐不起一家之母!

離得遠或者僥倖沒有吸入的人都沉默的看著這群人,心想他們不是瘋了吧,居然這樣挑戰冥家的威嚴。

結合這群人的反應,陸辛月想起前世裴珩也是送的血如意,因為珍稀,好多人都湊近觀賞過。

怪不得一群上流人士,居然能說出那些無所顧忌的話,原來問題的根結在這兒。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這個禮物堅決不能收,她記得上一世冥夜看見這個禮物直接讓九橫毀了。

她還罵他不領會別人的好意,狂妄自大。

現在想想,她怎麼敢的呀,況且冥夜本來就有狂的資本好嗎?就是來一屋子血如意,要是他願意,他可以摔著玩兒。

“裴少爺,主要是我看著這血如意就有點頭暈吶,這預兆實在不祥的很吶。”

陸辛月一副嫌棄的表情讓陶萄幫她抱著,她剛剛看出來了,陶萄不怕這玩意兒,或者應該說這玩意兒怕陶萄。

想來也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晦物,為了影響賓客和她的情緒。

“你說我和咱家爺的大喜之日,出現這等不祥徵兆怎麼是好?要不您還是拿回去吧?心意領了,禮物就不必了。”

陶萄很有默契的把盒子往前一遞。

“陸辛月!你這還沒過門兒呢,你擺什麼架子!你別在這兒繃面子,扯什麼頭暈不頭暈的!”

見陸辛月讓自己心上人沒了面子,陸晚卿哪裡還有一個淑女的樣子,扯著嗓門就大吼。

陸辛月看都不看她一眼,對著陸晚卿身旁的婢女說道:“小蘭,將大小姐扶進去休息,別在這兒丟了我陸家的顏面。”

小蘭看著陸辛月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就像看到陸老爺訓人的時候一樣,一下子忘了到底誰才是自己主人,扶著陸晚卿就想往裡面帶。

陸晚卿一下將她甩開,扇了一巴掌,然後破口大罵。

“你到底是誰的狗?你聽誰的呢!是誰給你飯吃你弄清楚沒有啊?”

陸辛月看見隨著陸晚卿情緒的激動,盒子裡的黑氣正一絲一絲的擠出來鑽進她的身體。

她越說越起勁,指著陸辛月,“你才進陸家幾天啊,你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還替陸家管我,你有資格嗎你!”

“她沒有資格,那我有資格嗎!”

只見陸振邦帶著蘇黎來了。

陸父氣得怒目圓睜,陸母滿臉失望的看著陸晚卿。

今天誰都可以說陸辛月,可就她陸晚卿沒有這個資格。

“小蘭,帶她進去席位上坐好,哪兒也不許去!”

小蘭見老爺來了,剛剛被打了一巴掌心裡也憋著一股氣,使勁拉住陸晚卿就往裡面走。

“啊!放開我!我有說錯嗎?她有什麼資格,她還沒過門就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頤指氣使,她就是以為自己嫁入豪門開始飄了!”

陸晚卿不想走,和小蘭拉拉扯扯,才做好的頭髮都開始有些鬆散,加上她的言行舉止,真就像個瘋子一樣。

就連裴珩都嫌棄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辛月,你別得意,怎麼還不見新郎官呢?呵呵,冥夜現在生死未卜,你以為今天誰來跟你結婚啊?”

陸晚卿用力甩開小蘭,端端地站定,整理了散落臉龐的耳發,衝陸辛月得意的笑笑。

“辛月,我剛剛可是看見冥家人命人送來了一隻大公雞,總不是送來加菜的吧?”

她做作的捂著嘴巴笑:“哈哈,不會是送來跟你結婚的吧?”

“公雞為何不能拿來加菜?”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向來人。

“不是說冥家家主臥床不起嗎?”

“誰知道呢!”

……

一時間都在竊竊私語。

陸辛月看到九橫此刻正推著冥夜朝她走過來,冥夜身上黑氣和藍色氣體交纏著,遠遠看去就像一團黑藍色的火焰把他包圍著。

雖然眼睛裡面不可控制的溢滿了生理性的淚水,感動歸感動,但是心裡也爽翻了好嗎!

原來這就是有靠山的感覺啊!

“老九,你剛剛是怎麼向我彙報的來著?”

“爺,夫人現在正在大廳招待來賓,儀式快開始了,請您跟我過來。”

冥夜玩味的看著在場所有人,眼裡沒有一絲溫度,陸辛月知道,他只是在為冥家女主人找場子,而不是為她陸辛月。

“諸位聽見了?那位,陸辛月小姐,現在的冥家女主人,我冥家所有人都認定的夫人,她有沒有資格呀?”

眾人連忙說陸晚卿小丫頭不懂規矩,陸振邦也趁此叫小蘭趕快把她拉下去。

陸晚卿腿都嚇軟了,哪裡還敢造次。

考究的手工西裝穿在冥夜身上,上半身筆直挺闊,雖然坐在輪椅上,可也能看出他的腿很長。

輕輕牽起陸辛月的手,冥夜感到不可思議,他體內的躁動居然被安撫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女人果然是他的解藥啊。

對此陸辛月倒是淡定得多,畢竟上輩子已經震驚過了。

這幾天不小心吸收的一些黑氣正緩緩地流向冥夜,冰涼的小手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唔,真舒服。

“老九。”

冥夜指了指血如意的盒子,九橫便心領神會。

陶萄看見剛剛一眼就見色起意的物件正在眼前,激動得手都抖了一下。

趁著給盒子的時候還吃了一下豆腐,摸了摸小手。

嚇得九橫瞪了她一眼,額……得到了一個無比大膽的飛吻。

將盒子遞給裴珩的手下,還不等裴珩說話冥夜就開了口。

“對了,這位是?”

“裴家,裴珩裴公子。”

嗯,好孩子,陶萄會搶答了。

“哦,能把請帖給我看看嗎?”

裴珩示意下人把請帖遞上。

冥夜接過看了看,輕輕撕了兩下,然後遞給九橫,彈了彈手指,朝裴珩淡淡看了一眼。

“現在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