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玉書艱難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眸中盡是狠戾與決絕。

他從小被批命天煞孤星,導致受盡流言蜚語,人人遠離,清玉是他唯一一個極其心動的人,若是錯過,大概此生真的要孤家寡人了。

想到這兒,許玉書最後一絲善良也沒有了,他輕輕摩挲著手指,心裡漸漸有了一個計劃。

“將軍?”

見許玉書不說話,管家試探著喊了一聲,便覺前者身形微怔,抬起頭來時,那來不及收藏的野心與慾望,令管家心驚。

“將軍,是否要送公子去顧家?”管家這話帶著一絲期待,事實上,將軍府許多下人都極為擔心清玉,生怕她餓了難受了,因此管家問的話,他們也很想知道答案。

若是被允許了,他們好歹有一個兩個可以回顧府看見少夫人!

“不用。”許玉書立馬拒絕。

笑話,現在這樣的情況正好,二人不會培養感情,也可以給他時間操作。

話落,管家驚訝了一瞬,卻不敢說什麼,轉身立馬回了府。

剛到府中,便見許其大吵大鬧的要出去,“你們放肆!我可是主子!”

“公子……你就別為難我們…”下人們都快哭出來了,看見管家回來了,一個個如蒙大赦。

管家立馬上前一步,正色道:“公子,將軍說了,你舊傷未好,不可以出去。”

許其差點氣瘋,他可是聽你說了,清玉差點被綁架!這個時候他不去安慰,以後也就沒他什麼事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覺後腦勺一疼,接著眼前發黑,很快暈倒在地。

“快!將公子送回房間!”

一聲令下,其他人立馬抬著許其離開。

將軍府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李明寶耳中,彼時她剛到家,心思紊亂得不行。

清玉的出現,打亂了李明寶的計劃,也打亂了李明寶的心。

她不敢深想她從前做的事情,只認為從前自已是否著魔了?說起來,上輩子顧清玉並沒有做什麼,是許其辜負了她,可是她卻提前算賬在清玉身上……

突然想清楚這些事情,讓李明寶的心極為痛苦,她捏著手裡的解藥,不知該如何打算。

現在把解藥送給顧家,是不是會得到一絲諒解?

李明寶眼中光亮明明滅滅,最後還是沒有送去。

她實在害怕了。

這時,含秋從外面急匆匆跑了過來,李明寶心裡一咯噔,“何事?”

“小姐,許公子來信了。”含秋低聲回答,語氣裡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之前許其對自家小姐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居然主動聯絡了?!

李明寶豁然起身,滿臉驚疑不定,“拿來我看看。”

含秋將信遞過去,李明寶快速拆開,一目十行。

字跡確實是許其的,只是這語氣……

頗為曖昧,以二人如今最近的關係,許其會這樣嗎?

李明寶保持懷疑,不知為何,她的腦海裡想起許玉書的身影……

上次算計許玉書後,這人遲遲沒有其他動作,那天見到自已也並沒有任何情緒,如今的信……難不成是許玉書的算計?

李明寶狠狠捏住信封,指尖用力到泛白,她繃緊下頜,只覺自已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無論是誰,這將軍府……我是一定要進去了。”

她喃喃自語,話語直接驚到了含秋,後者滿眼擔憂,緊緊捏住手帕,一言不語。

良久,李明寶終於平復了心情,她看向桌子上的藥,終於做出了決定,“含秋,幫我向顧府遞帖子,我要約顧清玉。”

頓了頓,她遲疑著繼續道:“就說……關於她母親的病,我有辦法。”

含秋垂下眼眸,點點頭,心中卻有了其他思量。

——————————————

一連幾天,許玉書忙完手頭的事情都往顧府跑,惹得顧父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最後的麻木。

連他都忍不住勸說清玉,“回去吧,再不回去,家裡的門檻都要被踏爛了。”

清玉噗嗤一笑,笑容清朗又甜蜜,“爹怎麼一臉嫌棄?那可是將軍府。”

“你這丫頭,將軍府再稀罕,也不能天天來啊,更何況聽說許將軍最近在處理刺客的事情,城裡其他人都不敢多問,咱們家這個時候如此突出,我怕被有心人說。”

“咱們又不為官,怕什麼?”清玉一臉不為所動,語氣更是不甚在意,聽得顧父是又氣又想笑。

他可算看明白了,他這女兒真是一天天心大,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二人正說著話,門外就有人來稟告,說許玉書又來了。

清玉還沒什麼反應,顧父直接瞪向她,“你去接待,這是你公公,每次都是你爹我去,這次你也自已享受一下待人接物去。”

清玉:“……爹,你不疼我了嗎?”

顧父哼哼,眼中帶著笑意,“為父這是在鍛鍊你。”

清玉啞然,見顧父不是說笑,只能自已噘著嘴往前廳去。

許玉書來顧府自然是為了見心上人,雖然每次都是顧父接待,但他不願意放棄,因此今日還是來了。

然而當看見遠遠走來的佳人,許玉書一下站了起來,滿眼驚喜,“清玉?你終於肯見我了。”

這話聽著奇怪,清玉微微凝起眉頭,不遠不近地坐了下來,倨傲地冷哼一聲,“許將軍,您是清玉的長輩,但我只是回個孃家,長輩也不至於天天來說教我吧?”

再者,上次都說了,沒有禮物是不能請女子回去的,那當真是不看重女子臉面。

聽見“長輩”二字,許玉書面色有些僵硬,他扯了扯嘴角,試圖掙扎改變這種說辭。

“說起來……我還沒到做清玉父親的年紀呢……”

清玉撥動頭髮的手頓了頓,明眸看向許玉書,便見後者如孔雀開屏一般挺直背脊,試圖展示什麼……

她眼尾微微挑起,眼中凝起一抹興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將軍府想休了我?”

事實上,清玉心裡卻有些明白,這許玉書,大概是對自已存了心思。

只是沒想到這人當真是捨得了兒子,即使許其也不是他的親生子。

“怎麼會……”許玉書聲音說得極小,話是否定,可他的神色卻不像,眼中的糾結複雜聚集在一起,讓他看起來頗為古怪。

清玉不想去點明他的心思,便轉而說起其他事,“那天的賊人處理的如何了?”

這說的是尹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