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知道你恨我

姜南梔抿唇笑道：“沒關係，戰事要緊！”

“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姜南梔從衣袖內，拿出一個麒麟圖案的精緻香囊，“這是我昨晚連夜繡出來的，裡面放了凝神靜氣的藥草，送給你！”

顧玄知握住手中，散發著淡淡藥香的香囊，眸光繾綣的緊緊抱住姜南梔，閉著眼，聲音沙啞的說道：“南梔，等我！”

“等我取得赫赫戰功，換一個求娶你的機會！”

終於等到這句話，姜南梔回抱住他，顫聲應道：“好，我等你！”

直到顧玄知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再也看不見，麥冬才開口催促道：“公主，顧大公子已經走了，我們也回宮吧！”

姜南梔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好！”

霜華殿外，程禮探頭探腦的往裡張望著，於公公趕緊躬身行禮，“程小公子，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程禮胖乎乎的小身體，從殿外挪了進來，別捏道：“我就是想來看看漂亮姐姐。 ”

“二叔說漂亮姐姐有時間就會來看我，可是我等啊等，漂亮姐姐都沒來。”

“不好意思啊，程禮！”姜南梔正好從殿外回來，就看到程禮傷心的小模樣，蹲下身歉意道：“這幾天的確是有點忙，這樣，姐姐為了給你賠罪，今日做芙蓉糕給你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程禮拍手叫好，“我已經好久沒吃芙蓉糕了，漂亮姐姐你可得多做點。”

姜南梔點了點他的小鼻子，揶揄道：“知道了，保證你管夠！”

豔陽透過菱形的窗欞，暈散下幾縷金黃的光，奢華雅緻的宮殿內，掛滿了珍貴的字畫和擺設， 香氣縈繞間，輕輕飄動的帷帳內，傳來幾道輕不可聞的說話聲。

姜錦棠柔美的小臉上，結滿了愁緒，聲音又驚又喜，“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單獨見我了。”

站在窗邊的男子，半陷在光影裡，身上緋色的飛魚服，卻格外奪目耀眼。

程興轉過身來，陰柔邪氣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厭惡，他涼涼勾唇，“本督知道六公主是聰明人！”

“本督今日之所以來見你，是來傳達陛下的意思，六公主早已及芨，也是時候，為陛下多多分憂了。”

姜錦棠的身子猛地一僵，藏在廣袖下的雙手驀地攥緊了，她咬著唇瓣，眼底滿是不甘與委屈，“父皇這是打算將我分配給哪個世家，幫他拉攏這岌岌可危的皇權？”

接著自嘲道：“該不會想一步到位，讓我嫁給墨雲淮吧？”說完自已都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只是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水忍不住湧了出來。

程興望著姜錦棠這副瘋癲的模樣，瞳孔驟然一縮，語氣淡漠道：“陛下倒是想，可惜墨雲淮多年來不近女色，為人更是謹慎，心機深沉，可不是隨便哪個女子都能拿下的。”

姜錦棠看著他，突然斂下了嘴角的嘲笑，“所以，你是想說，連你都看不上我，更別痴心妄想的，想要嫁給墨雲淮了是嗎？”

程興不置可否，一向金尊玉貴的六公主竟似哀求般，伸出手去，只是她修剪精緻的指尖，還未碰到他冰冷的衣角，就被程興側身避開了。

姜錦棠望著落空的指尖，還有他眼底顯而易見的嫌惡，柔美的臉頰上突然閃過一抹決絕，她抽出頭上的纏金累珠玉簪，狠狠刺向自已的心口。

程興深邃陰戾的眉眼微眯，手掌微微一抬，姜錦棠手中的簪子就掉落在地，“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姜錦棠悲慼的控訴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六公主何必在本督面前，裝模作樣？”

“你若真的想死，那一夜就應該自裁在眠兒墳前，又何至於等到今日？”

時隔兩年，再次從程興嘴裡聽到蘇眠的名字，姜錦棠神情癲狂般的，嘶吼道：“我只是喜歡你，想讓你的心裡眼裡，只有我一個人，你告訴我，我有什麼錯？”

“蘇眠她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宮女，我可是金枝玉葉的六公主，憑什麼她能得到你的心，而我只能偷偷的喜歡你？”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整個宮殿內，程興渾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嗜血狠戾的氣息，伸手掐上姜錦棠纖細的脖頸，雙目猩紅的一字一句警告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如果你不是公主，現在的你，早已成了一抷爛泥！”

姜錦棠臉色逐漸漲紅，她感覺所有的呼吸都被瞬間奪走了，她拼命掙扎，胡亂拍打程興的手腕，卻絲毫無法撼動他的那雙鐵鉗。

“你為了給……她報仇，竟還是要殺了自小伺候的……小主子。”

一句久違的“小主子”讓程興的手指微頓，他的眼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陰鷙，猛地甩開姜錦棠，“殺你，本督嫌髒了自已的手！”

“咳咳咳……”

門外芷畫和芷音聽到殿內的爭執，剛靠近緊閉的殿門，就聽到殿內傳來姜錦棠，嘶啞的怒斥聲，“滾開！”

等到兩人離開後，姜錦棠捂著被打紅的臉頰，跪倒在程興的面前，卑微的扯著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當年折磨蘇眠，讓她死得悽慘，這兩年你對我冷若冰霜，視若無睹，可是現在，你真的任由父皇將我送給世家，鞏固權勢嗎？”

程興掏出手帕，擦了擦剛才掐姜錦棠的那隻手，語氣格外惡劣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六公主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對你對蕙貴妃和五皇子都好。”

“程興！”

姜錦棠抱住程興的大腿，痛哭流涕道：“可是我喜歡的人是你啊，我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那些骯髒的廢物呢？”

“六公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小時候也喜歡叫本督廢物的。”

“當時你以折磨本督為樂，只有眠兒會給受傷捱餓的本督，偷偷送藥送吃的。”

“不過本督還要多謝六公主，若不是有六公主百般刁難，折磨本督，本督也不可能爬到如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