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孩子的錢都騙

許剛進到物資科時，辦公室裡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三，其他科員早就完成了這個月的任務，估計正排隊在供銷社裡辦年貨呢。

穿過辦公區，許剛走到孫科長辦公室門口，心裡盤算了一下，從系統裡拿出那六斤豬肉，又花了一積分買了四斤蘋果。

現在是冬天，水果稀缺，能搞到紅彤彤的大蘋果可不容易。

系統倒是挺靠譜，不但貨源不斷，而且價格實惠。

要是外頭買，一斤蘋果少說也得四毛五，還不一定有貨。

“砰砰砰，砰砰砰。”許剛輕輕敲了敲門。

“進。”孫科長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來，帶著幾分意外。

今天物資科里人都沒了影，其他人都在忙著年末的事兒，不知道誰會來找他。

他心裡估摸著許剛今天會來，不過那小子向來直接闖，不敲門，這次倒還真少見。

許剛推開門，笑眯眯地走了進去。

辦公室不大，十五六平米，進門是一張辦公桌，後面靠牆立著一扇上了鎖的雙開門書櫃。

右手邊則是沙發和茶几，茶几上擺著一套白瓷茶具，是孫科長從家裡帶來用來招待客人的。

“科長，我來了。”許剛滿臉堆笑，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在孫科長對面。

孫科長一見是他，臉上的好奇頓時消失：“許剛，今天來得倒早啊？”

“嘿嘿，科長，不早不早，讓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許剛陪著笑說道，心裡已經猜到了接下來孫科長會說什麼。

“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不好意思？我等你等的時間還少嗎？趕緊的，別廢話，帶上你的東西滾蛋吧！”孫科長一臉不耐煩。

這小子本以為是個好苗子，誰知道這麼不成器，真是浪費了不少精力和資源。

許剛嘿嘿一笑，沒在意孫科長的冷言冷語，陪著笑臉把手裡的豬肉和蘋果放在桌上：“科長，我今天來是給您賠罪的。這六斤豬肉是我上交的任務，還有這四斤蘋果，是給文浩和文莉弟弟妹妹買的。”

文浩和文莉是孫科長的一雙兒女，文浩上初中，文莉上小學，都是學業出眾的好苗子。

孫科長一看桌上那六斤肥瘦相間的豬肉，再看到那七顆紅彤彤的大蘋果，頓時愣住了。

這年頭，豬肉尚且不容易搞到，蘋果更是稀罕物。

“許剛，你……你哪兒弄來的這些？”話一出口，孫科長就覺得自已失言了。

物資科的科員各有自已的渠道，哪來的貨他這個科長不該多問，只要任務完成，交貨就是了。

許剛明白這個規矩，笑了笑，沒有回答。

孫科長自知失言，也不再追問，只看了一眼桌上的豬肉和蘋果，點了點頭：“行，既然你把這個月的份額交上來了，那明天繼續來上班吧。”

“多謝科長。”許剛道了謝，依舊滿臉熱切地看著孫科長，像是還有事要說。

孫科長一看他這表情，心裡警惕起來，笑容也收了回去：“你小子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再也不借錢給你了。”

他本來覺得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前前後後借了他三十幾塊錢，沒少費心。

“嘿嘿，科長，您放心，我許剛不是那樣的人。”許剛心裡苦笑，原主欠的債，自已還得背鍋。

“哼，你不是那樣的人？那你先把欠我的36塊錢還了吧。”孫科長冷哼一聲。

這錢其實早就被許大茂替他還了，但孫科長實在是對這小子失望，忍不住擠兌他兩句。

“科長，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給您還。”許剛一本正經地保證道，隨後試探著問：“科長，如果我下個月超額完成任務，能不能給我批輛腳踏車？”

物資科的採購員們經常要下鄉跑物資，所以科裡給每人配了一輛腳踏車。

孫科長一聽，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許剛一臉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挑了挑眉，說道：“你該不會是打算拿廠裡的腳踏車拆了賣錢吧？”

許剛聽到這話，頓時被氣笑了：“科長，我再不懂事，也不至於偷廠裡的公共財產吧？您覺得我像是窮得活不下去，要去吃牢飯的人嗎？”

孫科長一本正經地點頭：“像。”

許剛愣了一下：“……科長，您這麼當著我的面說，合適嗎？”

孫科長一臉嚴肅：“那就得看你能搞到什麼物資了。”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可別想空手套白狼。

許剛嘿嘿一笑：“成，您等著，我星期六就來拿腳踏車。”

說完，他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哎，蘋果……”孫科長看著桌上的蘋果，叫住了許剛。

現在天氣冷，蘋果能存得住，下個月交任務的時候還能用。

“給文浩弟弟和文莉妹子吃了吧，上個月我跟他們借了一毛錢沒還。”許剛已經出了辦公室，但聲音卻飄了進來。

孫科長頓時無語：“……”

這小子，連小孩子的錢都敢借，真不是個好東西！

走出物資科，許剛開始盤算怎麼才能搞到錢。

物資他現在不愁，關鍵是他沒系統幣買啊。

想著這些，許剛慢悠悠地往外走。

這個時候，軋鋼廠裡沒什麼人，工人們都在車間忙活，坐辦公室的也各有各的事，整個廠區看起來就他一個閒人。

走到廠門口，他又碰見了值崗的劉兵和許支東。

“哎呦，這不是物資科的許剛嗎？下個月還能來上班不？”劉兵滿臉不屑，想著這小子居然還敢要回矮櫃和樟木箱，真是做夢。

他巴不得許剛從物資科滾蛋，那些東西就能徹底歸自已了。

許支東倒是沒跟劉兵一樣落井下石，反而正色說道：“剛子，真有困難的話，做兄弟的可以幫你一把。這才星期一，這周才剛開始，還有機會。”

許剛有些意外地看了許支東一眼，原以為他跟劉兵是一路貨色，沒想到竟然還有點良心。

“東子，不用了，物資我已經交了，不過謝謝你。下個月發工資了請你喝酒。”許剛客氣地回道。

老話說，落難時才能看清誰是人誰是鬼。

雖然他知道許支東不會白幫忙，但在自已可能要被開除的情況下還能主動提幫忙，說明這人還是值得一交的。

“那成，我就等著你的酒了！”許支東笑著點點頭。

走出軋鋼廠的大門，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許剛心頭升起了一股迷茫感。

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搞到第一桶金。

正想著，遠遠看見許大茂正朝軋鋼廠走來，看樣子是來廠裡辦事。

許剛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熱切地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