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紅袖招的彩色燈籠,掛滿了街道的兩側。
想起來了,今天是紅袖招的演出,好啊,這樣的場合肯定有酒,剛站起身頭卻暈了一下,身上沒什麼力氣,茶館小二跑過來:“七七,你睡醒了,一天沒吃東西,來,給你。”
小二掏出了一塊餅,我餓壞了,接過來就往嘴裡塞,還沒咬兩口就被噎住了:“水,給我水,”小二端起桌上的茶水遞過來,我一飲而盡,吃點喝點緩一會兒,好受點了,往紅袖招走去。
小二在身後說:“老闆,七七真是個孝順孩子。”
“廢話,養了他十五年,跟他爹一樣,就這麼死了,能不難受嗎?”
“也是,這麼晚了,他上哪兒去?”
“甭管他,萬事都有個過程,興許過幾天就好了。”
小二嘆了一口氣,拿起擦桌子的毛巾往肩頭上一搭,忙活著招呼客人。
吃了一口餅一口茶,身上有了點力氣,我現在沒心情聽曲,去紅袖招只是為了喝酒,葡萄酒,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酒,很多酒,喝醉自已,爛醉如泥才好呢!
萬一明天醒來,師父又活了過來多好,還是老樣子說一句,“可能要下雨,記得帶傘。”
紅袖招裡傳來了音樂聲,《女人花》,琵琶彈奏的,曲調悠揚,很有韻味,可惜少了點穿透力,但是聲音很吸引人,那些穿著錦衣華服的有錢人來了不少,阮媽媽在門口熱情的招呼著。
今天的紅袖招香氣宜人!少了些脂粉氣,多了些花香的味道,我從街道的陰暗處走向明亮的紅袖招時,阿紅第一個看到了我,驚叫道:“媽媽,媽媽,你看誰來了。”
阮媽媽看見我非常驚喜,“哎喲,我得親孃喲,大才子來了,快,快進去。”
阮媽媽又皺著眉頭道:“這孩子,怎麼蓬頭垢面的,怎麼拉,出什麼事了?”
我掏出阮媽媽給的布包,遞到阮媽媽手裡道:“阮媽媽,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問,給我拿酒,我要喝酒,葡萄酒。”
阮媽媽多聰明的一個人,給阿紅使了個顏色:“紅,帶七七去我房間,給他弄弄,你聞聞,身上都臭了,”
阿紅拽著我的胳臂就往裡帶,“紅姐,給我拿酒來,我要喝酒。”
“行,不就是喝酒嗎,我們多的是,走。”
大廳里人很多,四周的包廂裡,幾乎都坐滿了賓客,樓上也是腳步聲隆隆的,木地板被踩得嘎吱嘎吱響,姑娘們全體出動,招呼著客人。
大家都忙,沒人注意到我,看到桌上的酒壺,我伸手就想撈過來,阿紅硬是把我拉進了內廊的一間房,房間不大,普普通通,牆邊站滿了一排硃紅的衣櫃,靠裡面是一個大大的梳妝檯,梳妝檯一邊是一個側門,阿紅一直拉著我往側門走,“紅姐,你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想喝酒嗎?裡面有酒,”
“真的,不許騙我。”
“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果然是有不少的酒,不止有酒,還有很多酒,還有很多木質的大酒桶,這簡直是個超大號的酒窖。
我嘆道:“這,這麼多酒呀!”
“是呀,沒騙你吧,這些可都是阮媽媽的寶貝,你可不要亂動,”
“可是,這麼多,我喝哪一個?”
“這裡面的酒沒有阮媽媽的同意,哪個都不能喝,你現在呢,先洗個澡,懂嗎?”
“我不洗澡,我要喝酒,都讓我洗澡,咋了,我身上很臭嗎?”我聞了聞自已,是有點臭。
“七七,你看這是什麼?”阿紅指著地面上的水渠道。
我驚奇道:“怎麼這裡有個水渠,還有水在流?”
“趕緊洗吧,我去給你拿衣服,你太臭了。”
“在這裡洗呀?不好吧?”
阿紅笑著說:“就你有這個待遇,我想在這裡洗,媽媽還不讓呢,知足吧你!”
我脫掉身上的僧袍,一屁股坐在水渠裡,流水嘩啦啦的,從身上淌過去,因為我身體堵住了流淌的通道,來的水漸漸地堆滿了起來,我伸手拿起那件僧袍,放在水裡泡著。
這是師父穿過的,大號的改小了送我穿,後來我長高了,又接上了一截,再改大了。雖然破了幾個洞,但找了些其它一樣顏色的布條補上了,整體看不出差異。
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針線縫過的痕跡,那是師父一針一線連上的,我看著、看著,淚水又開始模糊了眼睛。
我小心的搓洗著衣服,清洗乾淨後,放在水渠後邊的橫杆上晾著,橫杆的另一邊還晾著阮媽媽的外衣。整個酒窖又大又寬敞,真舒服,還是阮媽媽會享受。
酒窖最基本的就是保持乾燥,當然太乾燥了也不行,木頭容器容易開裂,但有了這條天然的水渠,那就不一樣了,不僅解決了酒窖的問題,還解決了洗衣洗澡的問題,這種天才的設計,真是太牛了。
阿紅拿來了替換的衣服,青灰色的麻布衣,這種衣料是本地的特色品種。
用青麻和桑皮為原料,抽出纖維來,編織成布匹,然後染色晾曬,裁剪製衣,這種衣料唯一的好處,就是防水性強,南越國的天氣雖熱,但下雨也多,這種衣料不容易溼透,還耐髒,耐磨損,缺點也很明顯,偏硬、保暖性差,當然在南越這個地方,保不保暖的意義也不大。
阿紅徑直走過來,因為水渠離門比較遠,走過來時靜悄悄的,沒聽到一點腳步聲。
可我還光著屁股呢,看到她時,她已經站在我旁邊了,我用手捂著襠部:“紅姐,你這來了你也說一聲呀!”
“哎呀,你一個小孩還斤斤計較什麼,害羞啊!?”
我急忙說:“你,你,你趕緊轉過去。”
紅姐哈哈笑,笑的前仰後合:“行,我轉過去,衣服給你扔地上了。”
“哎呀,快走,快走。”
“切~就這小玩意,誰還沒見過。”
看著紅姐扭著她的大屁股,一點一點的離去,我使勁揪了一把頭髮,完了,我的青春。
裸體被女人看光了,心理上不能接受,此刻不接受也得接受,已經被動接受了,看紅姐走遠了,我趕緊把衣服穿上,輕手輕腳的推開側房的門。
好巧阮媽媽正好在裡面,我尷尬的笑著:“阮媽媽,這麼巧?”
“巧個屁呀!這是我房間。”
我‘啊!’了一聲:“我以為您還在門口招呼客人。”
我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過來。”
我扭捏的走到梳妝檯前。
“你還別說,這衣服穿你身上,比我那個死男人身上強多了。”
我更尷尬了,接過阮媽媽遞來的梳子,趕緊把頭髮,隨便梳理了幾下:“阮媽媽,今天來的人這麼多,您忙您的吧,我馬上就出去,不給您添麻煩了。”
阮媽媽將梳子奪過來:“麻煩什麼呀!你來,我不知道有多高興,一會打扮好,你去二樓,我在那裡給自已人留了個包間。”我點頭應:“好的。”
阮媽媽迅速的幫我把頭髮梳理好,說實話,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女人幫我梳頭,小時候都是師父幫我。
阮媽媽的手藝又好又快,最後在頭髮根處,繫了一根青色的髮帶,看上去更加的清秀、英俊。
阮媽媽不禁感嘆,“你這孩子,咋長了個漢人的模樣,你看咱們這兒的男人,都長的跟黑猴子精似的,還是七七好看。”
阮媽媽帶我出來,走在門外,指著二樓的一個角落,我知會了一聲,躲著人走向二樓,人太多了,樓梯上也沾滿了人,二樓的走廊上還好,只有幾個客人跟姑娘們聊天,我快步走到包間,把門關上。
桌子上擺了一盤糕點,一盤水果,我掃視了一下週圍,也沒有看到一壺酒,只好拿起桌上的糕點,先吃了幾個墊墊,真的餓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屋外亂哄哄的說話聲,吵的人心裡很煩躁。
正閒坐著無聊,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侍女端著一壺酒進來,侍女道:“七七哥,我叫小蝶,這是翠兒姐姐讓我送來的,她說她看見你來了特別開心,但她今天很忙,一會要上臺演出,所以讓我給你送來,你喜歡的葡萄酒。”
我急忙說:“還是翠姐懂我,那謝謝你了。”
“七七哥,你不用客氣,翠姐說了,我今天只伺候你,有什麼吩咐,告訴我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人,你多給我弄點酒來就行,我只想喝酒。”
“行呀,我給七七哥倒酒,”小蝶把我面前的酒杯幀滿了,還是昨天的葡萄酒,一樣的味道,一仰頭就喝了下去:“好喝,太解渴了。”
“七七哥,你慢點喝,翠姐說了,今天只能給你這一壺酒,她回頭唱紅塵夢,希望你能上臺做她舞伴,”
“不行!”我連忙拒絕。這哪兒跟哪兒,好歹我今天是客人,花了錢的,我只是來喝酒的,師父橫死,我又被趕出寺院,來這種地方喝酒,都已經對不起他老人家了,還敢上臺表演,那肯定不行。
小蝶有些為難,“小蝶,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薄了翠姐的面子,只是我真的不能去,因為昨晚師父去世了,心情不好,才來喝酒的,如果不讓喝酒,那我就走。”
小蝶急忙說:“哎呀!七七哥,我不知道呀,”
隨後小蝶哭了起來,我問他:“你哭啥?”
“大師父身體棒棒的,怎麼死了,我也認識大師父的,”
“你認識,你咋認識的?”
“寺裡不是救濟災民嗎?大師父給我家送過米糧,後來我娘死了,翠姐姐才留我在身邊,跟她學藝。”
摸著小蝶的頭髮,哎!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
“別哭了,小蝶,如果大師父知道,你哭的這麼傷心,會不開心的。”
小蝶抬著頭:“七七哥,你昨天走了之後,翠姐她們排了一晚上曲子,剛睡了沒多會,又起來排,阮媽媽說,今天是個大日子,以後紅袖招能不能大紅大紫,全看今晚的表現了。”
“哦,紅袖招肯定會好的,你放心吧!”我肯定道。
“翠姐姐說你人可好了,若以後見到你,要當面謝你,如果不是你,她也沒有這次上臺唱的機會,她心裡很感激你的。”
我擺擺手:“你跟她說,沒有必要,舉手之勞,她能紅的,我相信她有這個實力。”
“是呀,翠姐也說,這首詞能讓她紅一輩子,她今天一定要發揮好。”
我跟小蝶在屋裡聊天,屋外的噪音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七七哥,應該是要開場了,我們去看看。”
小蝶拉開門,我就趴在欄杆上往下看,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你是七七吧,咋變樣子了?”
“你,你是?”我左瞧右瞧,不認識這個男人啊,是有點面熟,人很清秀,但認不出來,突然他嘴角一笑,我驚詫的指著她道:“你是徐......?”
徐小姐直接把我嘴巴捂上了,“認出來了,你還說。”
我只好說:“徐大哥,你怎麼來了,桃子、那個、桃子哥來了嗎?”
“廢話,她當然來,這不在屋裡嗎?”
這時桃子正搬著一張板凳,一看到我,板凳都掉地上了,捂著嘴巴。
“有這麼大驚小怪的嗎?昨天剛見過。”
“不是的,七七、你脫了袍子,換了衣裳,都認不出來了,你小子還挺好看。”
我忙過去幫忙把板凳扶好,自已又進去搬了兩張,跟徐小姐坐一起。
“你們化了妝,我差點沒認出來。”
桃子自來熟,扶著我得肩膀道:“紅袖招發帖子,也發到船上了,原本是給周公子的,我們沒給他,自已過來看了。”
“原來是這樣。”
“你又怎麼來這裡了。”
“哎!被寺裡趕出來了,沒地方去,就隨便溜達,阮媽媽把我拉進來的,還給我洗澡換了身衣服,讓我在這裡看她們演出。”
“沒想到啊,這裡的老闆,心眼倒是挺好的,你跟老闆啥關係?”
“沒啥關係,打小就認識,我吃的第一塊糕點,就是阮媽媽給的。”
“那也不能對你這麼好,對了,你會醫術,咋了,救過人家的命嗎?”
“我哪有這麼厲害的醫術,《紅塵夢》的詞是我給她的。昨天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的兩首詞都給她們了。”
“啊!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徐小姐和桃子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我狐疑道:“咋了這是?”
“雖然還沒聽到這兩首歌唱詞,但是聽這個調子確實是精品。”
正聊著的時候,樓下已經開始了,阮媽媽的主持人,“大家好,我是阮玉,今天隆重的邀請到各位貴客,是我的榮幸,也是紅袖招的榮幸,來了不少本店的老顧客,也有不少新客人,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我紅袖招的貴客,在這裡,再一次感謝大家的光臨。”底下口哨聲一片。
“以前咱們館一直都是以唱㗰劇為主,但是今天,我們排了新的曲目《紅塵夢》,而且也請來了,這首名曲的創作人,七七,他此刻就在二樓,大家歡迎!”
這時候下面有個銅鏡,正把光對著我照了過來。
因為徐小姐和桃子聽不懂南越話,我正在這裡充當翻譯呢,誰知道底下說著說著,怎麼把話說到我這裡來了。
光一照過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趕緊站起身給大家打了個招呼?
但是觀眾反應一般,我接著坐了下去。
阮媽媽接著說道:“沒想到咱們河江縣,出了個這麼牛的詞作人,既然是詞,那肯定要唱才能展示它的魅力,所以我們排了兩個舞臺劇,第一個劇叫《女人花》,下面就請我們館中最漂亮的姑娘,商素素,來給大家表演,大家鼓掌。”
我們都是觀眾,有戲看,為什麼不鼓掌,大家哦哦聲不斷,所有的銅鏡燈,都照向中間圓圓的舞臺,一陣混響的音樂聲緩緩的響起來,優美而動聽。
桃子在我背上推搡了我一下:“七七,這歌真是你寫的,那你可太有才了。”
“真不是我寫的,一本書上整理出來的。”
“那你也有才,這調調真美呀!”
整場舞臺劇的劇情是:
一個男子從舞臺一側出來,跳了一段民族舞,彎腰、伸腿、旋轉動作流暢麻利挺好看。
這時候商素素了緩緩移步出來,害羞的看著對面的情郎,二人卿卿我我的,合跳了一段舞蹈,配合的天衣無縫,恩恩愛愛的好不令人羨慕。
誰知曲風一變,來了兩名官差打扮的人,把男人帶走了,臨走時一腳將商素素踹倒在地,商素素很悲痛,抱著男人的衣物嚶嚶的痛哭。
這時來了一個村長打扮的老人,帶來了一封信,商素素拆開後,聲音顫抖的念著,我親愛的妻......後來越念越哭,音樂聲突起,天空一聲炸雷,商素素攤到在地,燈光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半分鐘之後,舞臺上燈光亮了,音樂聲緩慢的響起來,正是琵琶彈奏的《女人花》的曲調,商素素不知怎麼的,換了一身的白衣,上方慢慢的漂下來一些白色的雪花,當然不是真的雪花,只是紙片而已,此刻大家都被吸引了,我倒是有點看懂了,這好像是改編自㗰劇的一個片段,不管從那裡擷取的,但好看就行了。
商素素緩慢的站了起來,跟著音樂唱:“我有花一朵,藏在紅塵中......”
這首歌讓商素素唱的人肝腸寸斷,我是真沒想過,這玩意還能這麼演,要是以前看過這樣的表演,我絕不會在本源寺,冒冒失失的唱那一出。
商素素演唱完畢,絕望的跪下,頭深深的埋在地上,直到曲終。
臺下安靜了好久,突然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扔的錢,反正有了第一個,後面,銀子就像雨點一般的往臺上扔。
徐小姐也掏出一錠銀子扔了下去,這時上來兩個小姑娘,在臺上鞠了一個躬,然後跑過去把錢撿起來。商素素還是趴在地上,這時候感覺有點不對了,已經結束了,為何女主角還沒起來致謝呢?
阮媽媽著急的跑到臺上去,將商素素拉了起來,此刻的她妝也花了,哭的是淚眼婆娑,不停地跟大家鞠躬致謝,阮媽媽攙著商素素,一起向大家鞠躬,這樣一段完美的表演,算是落幕了。
我明白表演就是要求個真實,後面這一段也是表演的範圍,演出後收錢,和演出前賣票是兩種不同的表演方式,事先賣票,演完了,演員就可以下臺了,事後收錢就不一樣了,演員站起來就走,觀眾們會感覺這錢花的不值,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商素素最後的表演,正是消除觀眾會後悔的,一種處理方法,演員都這樣了,你能說,那倆錢花的不值。
其實能到紅袖招來看演出的非富即貴,他們對於演出的要求也高,這些人看慣了以前的那些表演,突然看到了新鮮的劇目,顯得更突出,新鮮的當然更有吸引力。
接下來就是一段單人秀的舞蹈,當然這樣的舞蹈,也有人喜歡看,有些人就是喜歡看大長腿跳舞不行嗎,當然行。
大家還沉浸在商素素的表演中,剛才那美妙的藝術演出,讓人回味無窮,最起碼徐小姐這倆姑娘,看的是一直鼓掌。
徐小姐說:“七七,我雖然沒聽懂歌詞,但是表演我是看懂了,真是一段精彩的演出,沒白來,這麼漂亮的演出都是你弄的。”
我急忙擺手:“我哪有那本事,只是把詞曲給她們,其它的都是他們自已弄的,沒想到他們把這首歌弄得這麼好。”
“天下還有如此好聽的歌曲。”
“那當然,好聽的歌曲多了,只不過這幾首算是比較不錯的,可惜我沒有時間再弄了,以後有機會在整理了,假如以後老了,能再次回到藏經閣,我一定把裡面的好歌都給整理出來,回頭我一個一個的唱給姐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