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房間,在我出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我。”我嚴肅地說道。
所謂“走陰”,就是靈魂暫時離開肉身,如果我的肉身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任何問題,我可能會永遠被困在那個幽暗的世界裡,無法返回。
“那個‘煞屋’該如何處理呢?”張茜帶著一絲恐懼,手指顫抖地指向了那個令人不安的地方。
我稍作思索後,從包裡拿出一張符咒。
“把這張符咒貼在煞屋的門上,然後找個亂墳崗燒了,白天去就行。”
雖然這個“煞屋”已經不再有使用價值,但它可以暫時為那些無家可歸的孤魂提供一個棲身之所,這也算是一種積德行善的行為,我們稱之為“功德屋”。
畢竟,這個三層的紙屋做工非常精細,如果就這樣丟棄,實在是有些可惜。
…
我走進了為我準備的房間,再次嚴肅地強調,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絕對不能打擾我。
等他們離開,我先去把窗簾拉上,以免陽光會照進屋子。
隨後我開始了“走陰”的準備工作。
在不同的地方,人們在進行“走陰”儀式前會有不同的習俗和儀式。
聽說在苗疆地區,會唱一種“過陰詞”的歌謠,據說能夠幫助靈魂順利穿越陰陽兩界。
還有一些地方的儀式更為複雜。
還有人認為,當靈魂下到陰間之後,溝通的方式會發生變化。
人們不再透過嘴巴說話,而是透過腹語,也就是用腹部發出聲音。
不過這種說法源自古老的民間傳說,早年間人們稱之為“肚子裡關亡”。
然而,這種做法也成了許多江湖騙術的一部分。一些不法之徒利用這種神秘的溝通方式,假裝自已能夠傳達神仙的旨意,或者死者的遺言,以此來騙取人們的信任和財物。
總而言之,不同流派有各自的走陰方法。
我的方法比較簡單,就是用幾張陰陽符折成油燈形狀的紙紮。
我將它們精心折疊,確保每一個摺痕都準確無誤,因為這關係到儀式的成功與否。
摺好後,我洗了個澡,這通常叫做“淨身”,但說實話,這更多的是心理安慰。
從浴室出來,我點燃了幾根香,讓它們的煙霧充滿整個房間,又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
我數了數剩下的陰陽符,確認足夠佈置一個保護我的肉身陣法。然後,我用符紙點燃了紙魂燈,雙腿盤坐在陣法中央。
我坐在陣法的中心,閉上眼睛,調整呼吸,讓自已進入一種冥想的狀態。
我必須在紙魂燈燒完前回來。它燃燒時發出的光芒和煙霧,是我在陰間行走時的指引和保護。
“天地清明,萬物安寧,得五道真君庇護,以燈為限,魂離肉胎,下陰尋魂,急急如律令!”唸完咒語,我眼前的場景立刻改變。
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然後一切變得模糊。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發現自已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
天空被厚重的陰雲覆蓋,只有微弱的綠光透出。這種綠光給人一種既神秘又不安的感覺。
兩側是乾枯的樹木,它們的枝丫扭曲成各種怪異的形狀,彷彿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陰森的怪石散佈在四周,它們的表面似乎在不斷變化,時而顯現出模糊的面孔,時而又恢復成普通的石頭。
偶爾傳來遠處淒厲的哀嚎,令人不寒而慄。
“淒涼”,“荒蕪”這一類的詞彙在這裡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遠處有條巨大的河流,我迅速走到河邊。
這河水深不見底,彷彿能吞噬所有光芒,河面寬廣,波光粼粼,但這不是陽光的反射,而是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光芒,讓我都有些失神,想直接跳入河中。
毫無疑問,這就是“忘川河”,地府裡唯一的河流。
這條河流是靈魂通往彼岸的必經之路,傳說中,河水中流淌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生與死的記憶,是過去和未來的交匯。
就在我即將落入水中的時候,紙魂燈散發出的霧氣突然化作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我。
回過神來的我,心中湧起一股後怕。如果剛才沒有被及時拉住,我可能會直直跳入河中,陷入無盡的記憶之中,最終成為這河流的一部分。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從懷裡取出“墨靈船”,將它輕輕地放在河面上。
不一會兒,“墨靈船”開始不斷變大,逐漸變成一艘能夠容納兩個人的小船。
我輕盈地躍上船,剛站穩,小船便自動朝著一個方向緩緩駛去。
墨靈船在忘川河上平穩地行駛著,周圍的氣氛依舊寧靜而神秘。
河岸兩旁的景象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光禿扭曲的樹幹上竟長出了翠綠的嫩葉,岸邊也開出了一些奇異的花朵。
隨著船的前行,一座山峰出現在眼前。這座山看上去極為特別,山頂處有一隻金色的大公雞,它昂首挺胸,彷彿在宣告著什麼。
山間雲霧繚繞,但這些雲霧並非陰冷沉重,而是帶著淡淡的金色光澤,彷彿是晨曦初照時的溫柔。
山中林木蔥鬱,但與陽間的樹木不同,這裡的樹木葉片呈現出淡淡的金色,每當微風吹過,便彷彿有金色的波光在葉間流轉。
墨靈船慢慢靠岸,我踏上陸地,朝著金雞山走去。
早就聽聞,這金雞山是地府為數不多風景異樣的地方,今天也算是讓我見識到了。
我拿出墨靈船,這東西的妙用可不止能讓我安全渡過那“忘川河”,墨靈船飄浮在空中,朝著金雞山的一個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