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上前掄圓了給了裴蕙一巴掌。

裴蕙跌坐在地上,心下明白此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裴相對著婦人怒斥:“自今日始,你就不再是相府之人,你帶發去宏光寺修行吧。至於這不爭氣的女兒,送往雍州老家,此生不再相見就是。”

婦人聞此言,痛哭流涕:“夫君,你怎可如此狠心?”

裴相臉上無半分垂憐,反而全是不耐。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裴蕙笑了起來,眼神一片清明。

“母親,你求他做什麼?他若是心裡有我們,又何須我們來求。”

裴相怒目圓睜,又欲上前扇巴掌。

裴蕙搖晃著站起來,站在裴相面前:“父親向來偏心,去那偏僻荒蕪的雍州也就是了,我可管不住自已的嘴。”

裴相一直以為自已這位女兒只是驕縱了些,不曾想竟然是如此地不識大體,凝視母女二人片刻,似是做了某個決定,表情鬆動:“蕙兒原來一直對為父心存想法,此事確實是你的過錯,你且和你母親一同去雍州,等形式好些了,為父馬上再接你們回來。”

裴蕙沒有想到父親忽然緩和了態度,也立馬順著臺階下來:“父親說的可是真的?”

裴相將婦人攙扶起來,握緊兩人的手,好言好語地解釋:“此事實在是關係到相府的存亡,蕙兒你此事做得實在是莽撞,為父一時有些失控,你們且先去雍州老家,屆時等找到替罪羊一定把你們接回來。”

婦人趕緊帶著裴蕙下跪,一陣千恩萬謝。

皇宮。

德妃率眾妃嬪將流水般的補品送進長樂所在宮殿,想要和長樂聊聊天,但長樂一個也不想見。

“讓他們走吧,煩人的很。”

長樂將頭悶在被子裡,崔景山候在旁邊。

他寵溺地說:“我們的妜兒鬧小脾氣了。”

長樂探出頭來,看起來有幾分偷感。

好奇地問旁邊候著的男子:“你怎知我的乳名?”

崔景山愣住,咳嗽了一聲,將水杯遞到長樂嘴邊:“今日不是聽陛下喚你了嗎?”

“噢。”長樂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將嘴湊到水杯邊吮吸了一口。

“啊!”長樂腿上忽然一陣痙攣,劇痛無比。

崔景山一時擔憂,衝上前檢視,不小心將水杯裡的水露出大半倒在了長樂的胸口。

倒出的水不多,但長樂此時隻身著寢衣,薄薄的細綢本就遮不住春光,大片的肌膚貼在溼透的衣服上,崔景山眼睛都看直了。

長樂捂住胸口,害羞得尖叫:“你……你給我滾出去!”

崔景山趕緊收回目光,想到陛下的囑咐,紅著臉跪在長樂床前:“公主,微臣冒犯了,求公主懲罰。”

長樂心想,這會兒倒是惺惺作態了,之前在崖底發生過更尷尬的事也沒見他如此。

“你出去吧。”長樂嘆氣。

“恕微臣不能從命,陛下命我貼身照顧公主,微臣哪裡都不能去。”崔景山大聲說道。

長樂見他這副神情,怎麼感覺還有點驕傲的意思?

“還不將換的衣物拿過來,若是藍兒在就好了。”長樂嘀咕道。

崔景山起身,此時的他身穿黑色錦袍,轉身之時差點摔了一跤,傳侍女為長樂帶來換的寢衣。

父皇真是的,怎麼能讓男子來照顧自已的起居呢。

“公主,需要微臣來為您換嗎?”崔景山端著侍女送來的衣服佇立在一旁。

長樂抬頭望向男子,他向來是上位者,說著如此卑微的話眼神卻仍舊銳利,身材高大挺拔,貼身的黑色錦袍顯得腰腹勁瘦有力,長樂在山洞中不是沒見過男人的模樣,那肌肉,那大腿,就算她見過諸多美男子,崔景山也真算得上是人間尤物。

崔景山見女子想入非非的模樣,作為男人哪還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自已在邊疆多年,定然沒有那些小白臉們熟通風情,又不似嚴若水那般飽讀史書,不知,她對自已的身體是否滿意……

“妜兒,你喜歡嗎?”崔景山低頭,目光不敢再直視。

“喜歡啊。”長樂喃喃道。

“當真?”崔景山眼神亮亮的,像是一隻討好的大狗狗。

“當真啊,本公主的衣服可都是最好的,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件更好的了。”長樂順手拿起寢衣,撫摸著衣服的紋路。

崔景山聽到長樂的回答,眸子暗了暗:“公主請更衣吧。”說著走到屏風後迴避。

長樂心想,這男人,奇奇怪怪。

“我換好了。”長樂輕聲呼喚。

長樂端坐在床邊,新的寢衣將胸前的風光擋的嚴嚴實實,崔景山的腦子裡還仍是那些旖旎的畫面。

“長樂,我……我有話對你說。”崔景山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著,仍然如松一般站立。

長樂大致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靜靜地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我知道我們成婚是由於陛下的賜婚,賜婚那日陛下擔心你一時想不開,故命我前往邊疆,委屈你了。我雖是崔府男子,但我已經自立府邸,與他們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分。待成婚後將軍府的所有財物我都會一併交予你保管。我知道你看不上這點,你的眼光很好,這世間最好的男子才能堪堪與你相配,我多年征戰,身上多處傷痕,不甚美觀。”說著直接將黑色錦袍撕開露出後背,健碩的線條上好幾道陳年傷痕。

緊接著將衣服拉上,繼續說:“我也沒有那麼精通詩書,文采也不出眾。我會打仗,身體好,對你真心誠意,多年前我就早已對你傾心。崔府情況比較複雜,我定會好好護著你,還有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有三妻四妾,我定這輩子只有你一人。”

長樂望著男子認真的神情,透過那目光,他似乎在追溯什麼時光。

長樂一時不忿插嘴道:“你還想三妻四妾呢,身為駙馬三妻四妾可是重罪。”

崔景山雙膝跪地,懇切地凝視著長樂的雙眼,將長樂的雙手握在手中,手中沁出了些微汗:“所以,公主願意給我一個照顧餘生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