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而來的一群人剛好目睹了這一幕,一群人衝上前去,神色各異。

梁王的臉色很難看,顧載俯身低瞰,山谷深幽,對身旁的深鎖眉頭的梁王說:“殿下,長樂公主怕是……”

“住嘴!還不派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梁王怒斥著,狠狠地盯著谷底的方向。

元敬宇見崔景山竟然直接跳下去,又見梁王發令,片刻也不敢耽誤,隨即組織人前去谷底親自尋人。

那名男子也被抬了下去重點控制。

易崇直與元蘅蘅來得稍稍晚一點,聽說公主被歹徒扔下懸崖,嚇得腿都軟了,易崇直趁手撈住了她。

“公主,都怪我讓公主一個人在那裡,如果我們在一起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易崇直想要安慰元蘅蘅,但是見梁王的臉色如此難看,崔景山也跟著跳了下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長樂公主的地位是皇帝最為寵愛的女兒,崔兄是本朝最驍勇善戰的將軍,兩人一起墜落懸崖,背後主使的下場可想而知。

究竟是誰如此惡毒,竟然敢殘害千尊萬貴的公主和鎮守邊疆的重臣良將?

顧載看著這一場景心有戚然,他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子,沒想到如今竟這麼短命,竟然還沒到手就香消玉殞。

罷了,此行崔景山也墜崖了,也算是為他消除了一個極大的障礙。

元敬宇看著這一切,心有所悲,但他也很擔憂皇上會不會將這一切遷怒於元家?

而在悲傷與驚訝的眾人當中,有兩人則顯得格格不入。

後趕來的裴蕙望著被抬下去的裴府侍衛,面如死灰。

他怎麼竟被抓住了???

裴蕙求救似地望向裴嫻,本以為這是一場天衣無縫的計劃。

即使有人證那也證明不了什麼。

還可以說裴府侍衛為了救公主,不顧安危,可最終仍未能成功才導致公主墜崖。

可是他竟被崔景山撞見而自刎,自刎也就罷了,還被趕來的諸多人看見了!屍體也被梁王控制了,查出他的身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裴嫻像看傻子似地看了裴蕙一眼,父親怎麼會有如此蠢笨的女兒,和她母親一樣。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崔景山,若是和公主共度餘生便罷了,誰知他敬愛公主到了如此痴迷的地步。公主墜崖,他竟也要殉情?

如此不知輕重的男子,她裴嫻不稀罕。

世上好男子如此之多,自然不只有一個崔景山。

她乃堂堂宰相之女,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

哼,真是不知好歹!

他,一個從小被父母遺棄的孤兒,還如此不知好歹看上一個廢物公主。

一時之間這貴族園林發生的事情人盡皆知,最尊貴的公主殿下與她的夫君雙雙墜崖,整個京城一時風聲鶴唳。

當皇帝得知此事一度將近暈厥,更是直接揚言要將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處以極刑。

朝堂之上皇帝的反應才使眾人恍然大悟,原來皇上並沒有放棄公主殿下。

雖然長樂公主曾經犯過大錯,可是他終究是皇家血脈。

之前那些見風使舵的人想到曾經對長樂的態度更是一陣後怕。

特別是裴家,皇帝對裴家大發雷霆,眾人雖然沒有看見是崔府侍衛推長樂下懸崖,但是崔景山跳下去之時只有崔裴府侍衛倒在地上,自然難辭其咎。

但追查下去,發現那男子表面上是裴府的暗衛,但實則這暗衛的父母曾經均因盜竊案被裴相所殺,如此一來,這暗衛的行為似乎也代表不了裴府的意志。因此這個事件仍然沒有查出個結果來。

裴家兩姐妹終日惶恐度日,那日回來後裴嫻想將緣由告知裴相,但又擔心裴相將二人罵個狗血淋頭,於是兩人均默契將此事瞞了下來。

兩人均在感嘆,幸好長樂公主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皇帝派了多隊金吾衛去崖底尋了個3天3夜。只尋得幾件掉落的首飾。

崔景山、長樂,甚至是那隻馬匹,一個也搜尋不到了

裴家兩人也逐漸的放心了下來,裴蕙曾想告訴他的父親裴宰相事情的實情,但裴嫻勸告裴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的擔憂。如今公主已然殞身,此事便也不需其他人知曉。

崖底。

長樂捂著頭,忍著劇痛驚醒。

長樂發覺自已在一個山洞當中,衣服也已經被山崖的樹枝颳得破爛了。

回想掉下來之前的場景,此事大機率是由於裴家而起。

此事莫非是崔景山和裴嫻一手策劃?

不對!掉下來之前,似乎看到崔景山也跳下山崖了。

可如今,他在何處?

長樂想起身尋找崔景山,卻發現腿劇痛,已經受傷無處挪動。

長樂驚呼:“有沒有人?救命啊。”

但除了山洞的回應外根本無人回應。

長樂心想,看來她只能葬身於崖底了。

長樂忽然想到曾經與嚴若水的約定,兩人約定曾要去洞庭水鄉,感受山川菏澤之美。如今,他在這裡也感受到了洞中流水淙淙,洞壁奇花異草遍放,陽光從洞口透下來,她正躺在陽光中間的一處平坦的石頭上。

她深感絕望,望著洞口外呢喃:“顏若水,看來我只能爽約了。”

此時不遠處腳步聲傳來,只見一男子帶著野果走進洞口。

男子高大魁梧,長樂背光看不清他的臉,當他走近,長樂才發現竟是崔景山。

長樂此時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的望著崔景山:“你,你怎麼會跳下來?”

崔景山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怎麼,你想跟隨一起下來的是誰?是你的青梅竹馬顏若水,還是你想要我的表兄弟沐浴呢?看到我是失望還是如何?”

長樂聽崔景山一頓輸出,一臉茫然。

此時她感受到了滿滿的安全感,只要有崔景山在,相信他們定能走出這崖底。

崔景山冷著臉走過來,掀開了長樂的褲角。

長樂驚呼:“你想幹什麼?”生怕崔景山對他做什麼。

崔景山什麼都沒說,只張了張嘴,將找來的草藥在嘴裡嚼碎,敷在長樂掀開的腿上,嚼碎的藥膏敷在長樂的大腿處,溼熱的感受讓長樂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崔景山暗自起身:“不想變成瘸子,就給我閉嘴。”

長樂卻想問:“你為何要跳下來?”

崔景山蹲在溪水旁邊,洗著摘來的野果,冷淡開口:“第一,我不想成親三月就被世人安上克妻的惡名,成為鰥夫。第二您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您要是出事,世人必定會認為是我謀害妻子。謀求高位。因此。微臣定不會讓公主出事。”

長樂聽見男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嘴裡嗤笑道:“此事本就是因你而起。”

男人側目,冷意問道:“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