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與元蘅蘅兩人隨意地坐在酒樓二樓一處靠窗的位置旁俯瞰遠處的馬兒在草地上馳騁。

“我每次來這邊玩最喜歡坐在這裡休息,這絕對是最好的觀賞位置。”

長樂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無邊無際,遠處的群山呈青色,還環繞著幾處白雲。

“確實不錯。”

一身著華服的妙齡女子也早早地注意到了長樂,與另外一位的女子一同坐在另一桌。

“長姐,那不是搶你崔將軍的那位公主嗎?”那女子輕聲問華服女子。

華服女子用眼神輕飄飄地看了長樂一眼,怒斥道:“在外面注意些言行,再這樣你就別出門了。”

“本來就是嘛,還不讓我說了。”女子不服。

華服女子不理,站起身走向長樂打招呼,欠身行了個禮:“臣女裴嫻見過公主殿下。”

長樂轉頭就見到嬌柔美麗的裴嫻,想到她愛慕崔景山,還能如此自在地與她打招呼,心底還有些佩服,不過她對這裴嫻也沒什麼好感,她和她那位宰相父親一般,做事情都帶有極強的目的性,一旦接近必是有所圖謀。

於是長樂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裴姐姐,你今日也來玩呀。”元蘅蘅高興的和裴嫻打招呼。

“是呀,真是湊巧呢。”裴嫻熟絡地牽起元蘅蘅的手,笑容滿面。

元蘅蘅見裴嫻身邊還有個女子,竟全然不知禮節,孤傲地站在裴嫻身後見到長樂也不知行禮。

“這位是誰呀,見到公主竟都不知行禮。”元蘅蘅意有所指地內涵。

“這位是我的胞妹,裴蕙,她不常出門,今日見這麼多人害羞慌神,失了禮數。”說罷便指責裴蕙:“裴嫻,還不快給公主行禮。”

“裴蕙給公主行禮。”女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行禮。

長樂見了可笑,這兩姐妹是在自已面前演戲呢。

“素聞宰相教女有方,裴小姐的孝名更是盛傳京城,沒想到裴府除了裴小姐這樣落落大方的淑女,還有……”長樂剩下的話沒說出來,只是嗤笑著看了一眼裴蕙。

“既然蕙小姐不知禮節,那日後還是少出門為好,以免……”長樂又真誠地看了一眼裴嫻。

“以免辱了裴府的名聲,還以為裴府只寵愛嫻小姐呢。”

裴蕙禁不住長樂的冷嘲熱諷,怒目圓瞪,氣急了,對著長樂破口大罵:“你是公主又怎麼樣?你是公主就可以搶男人了嗎?崔將軍明明是我長姐的,你這種人配得上崔將軍嗎!”

酒館中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許多人都聽見了。

裴蕙與裴嫻並不是一母所生,裴蕙的生母是當時宰相的寵妾,後來重病身亡,便由嫡母養著了。嫡母將她養大,卻不教她在高門深宅生存之法,裴嫻也一向只當她是消遣,誰知她竟沒腦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女子私下酸醋的話,裴嫻攔都攔不住。

“哦,蕙小姐的話我聽明白了,你是說你的長姐裴嫻與我的駙馬崔景山早就情投意合,是我橫插一腳?”長樂拿起酒杯,緩緩飲下,望著站在一旁震怒的裴蕙反問。

“那當然……”裴蕙的話還未說完,裴嫻就拉住了她,示意其住嘴。

隨即跪在長樂的面前,一臉歉意和謙卑:“小妹實在是不知從哪裡聽到的無稽之談,我與景山雖相談甚歡,但如今公主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還請公主原諒她的無心之失。”

此時周圍看熱鬧的人圍了上來,都在看這場鬧劇,議論紛紛。

“沒想到這長樂公主竟如此刁蠻,讓宰相之女當眾跪下,這讓宰相府的臉往哪兒擱啊!”

“是啊,聽說是公主搶了這位裴小姐的夫婿呢。”

“就是那位常勝將軍崔景山!”

“真的啊?”

“這也太過分了!”

“這仗著自已是公主也太囂張了!”

“聽說她養了好多身強體壯的面首呢。”

“啊,崔將軍給她做駙馬真是太可惜了。”

長樂在裴嫻跪下的那一剎那就知曉她想做什麼了,在深宮的女人中,綠茶她見多了,這點伎倆只是小意思。

長樂挑了挑桌上的點心,也不急著讓裴嫻起身,緩緩開口:“既然人都道裴小姐愛慕我家夫君,其實我也有所耳聞,之前我亦不相信出自宰相府的裴小姐怎會和遠在邊疆的崔將軍私相授受呢。今日見蕙小姐才知傳言看來實在不假。”

裴嫻臉色難堪到了極點,可長樂沒叫她起身她也不好起身想要開口辯解,長樂卻先開口:“既然如此,我就替我家夫君做個打算,我是父皇親自賜婚,方才不過兩月有餘,夫君實在不好休妻,不如裴小姐來崔府做妾吧。不知裴小姐而否為了崔將軍願意如此?”

長樂此言一出,圍觀諸人更驚訝了,這不是純純地侮辱人嗎,這公主真是太囂張了!

裴蕙更是怒上加怒,但顧及到長樂的身份,只是哭著扶起仍在跪著的裴嫻,裴嫻甩開裴蕙的手,厭惡的瞥了裴蕙一眼,抑制住自已顫抖的聲音:“公主,公主何苦如此?我與崔將軍從未越矩,從此更不會相見,公主實在不必如此折煞臣女。”

“別呀,你們想見就見,我絕不干涉。”長樂豁達地說。

裴嫻也沒想到長樂是如此回應,此時圍觀的人實在是有點多,眼睛一紅,淚眼朦朧地哭著跑出去,裴蕙瞪了長樂一眼也追了出去。

長樂見圍觀眾人,笑著說:“戲都看完了,諸位還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還有人想做崔將軍的小妾?”

眾人聽了快速做鳥獸散。

頓時偌大的二樓只剩下長樂和元蘅蘅二人。

元蘅蘅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印象當中的裴嫻一向都是溫婉如玉的,她因著元敬宇的關係見過崔景山多次,他們幾人從未提及過她,崔將軍怎麼會和她有情呢。

元蘅蘅有些尷尬:“對不起啊,長樂,若不是我帶你來這兒,就不會鬧得這麼不愉快了。”

但長樂卻不以為意。

這樣的把戲她小時候在宮裡就看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