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婉心情舒暢極了,趙大柱一家轉危為安,化險為夷,救人的喜悅溢於言表。

“靖遠媳婦!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日我幾個老頭子算是折服了!”

“可不是!趙大柱一家多虧了你!雖然這過程有點重口,但實實在在的救人性命了!”

“今天我等是長見識了,哎,蘇家女娃子,了不得!”

蘇燕婉一出門,族老們都圍了過來,一聽族老們的恭維,不免覺得有些不自在。

“諸位老人家!你們太客氣了!論見識,我怎麼能跟諸位族老們比,族老們不僅僅是長輩,更是前輩!我只不過正好有爺爺的偏方!還有爺爺留下的解毒丸!碰巧能解此毒!若論見識,是個蘇燕婉也比不上族老們!如果剛才不是族老們給予鼓勵,燕婉也絕對不能救下大柱一家。”

族老們自然是各個心花怒放。

“這女娃子真會說話,一定不居功,也不自傲!”

“不知道誰亂嚼舌根,都說她胡攪蠻纏,蠻不講理,仗著婆婆的身份成天欺負兩個剛進門的小兒媳!”

“我看是道聽途說,這個女娃子雖然脾氣有那麼一些,但怎麼看都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對,我哥幾個瞧上眼的人,那自然是好人!”

里正也是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靖遠媳婦,這多虧有你了,你也辛苦了。”

蘇燕婉笑道:“都是趙家村的人,理應互相幫助,也算大柱一家福大命大,正巧碰上了我還有幾粒爺爺留下的壓箱底的解毒丹。”

蘇燕婉自然把功勞推到自已已經去世的爺爺身上,要知道,幾十年前的蘇老爺子是一個赫赫有名的遊醫,青牛鎮附近很多人都受過蘇老爺子的恩惠!只是蘇老爺子的衣缽,倒是中斷了,無論是蘇燕婉的父親,還是蘇燕婉的幾個哥哥,都沒有繼承這份醫術傳承。

蘇燕婉拜別眾人,就要回家看看,她要看看自已的兒子兒媳起來沒!蘇燕婉剛出大門,只顧低著頭,不成想與別人撞了個滿懷!

蘇燕婉抬起頭了,就見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太太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自已!小老太太六十多歲的年紀,滿頭白髮紮成一個懶散的髮髻,髮髻上插著一支起了綠鏽的青銅雙尖簪,頭戴一個洗的發白的灰色秀花抹額。

蘇燕婉傻眼了,這個不是別人,正是自已原身的婆婆!王金花!

老太婆也傻眼了,自顧自的低頭趕路來看看大柱家的情況,沒想到和自已的兒媳婦撞一起了。

兩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說話,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

蘇燕婉的原身是蘇家的小女兒,家世要比一般的農家還要上好一些,自已不但有一個童生身份的老爹,還有七個孔武有力的哥哥,是蘇家的心肝尖,從小被嬌生慣養,任性蠻橫!那一年,蘇燕婉第一次見到高大帥氣的趙靖遠,就不禁被他一股難以言明的氣勢深深的被吸引住了,心裡就認定這是自已未來的夫婿了。或許是原主的有意為之,蘇燕婉一不小心的落水了,是趙靖遠不顧危險跳入河水,將她救上岸!兩人就有了肌膚之親!趙靖遠上門提親,蘇燕婉順勢嫁做趙家婦!原本趙靖遠上面有一個腿腳殘疾的兄長,下有一個尚未及笄之年的妹子,偏偏這小姑子也是嬌生慣養之人。蘇燕婉與那小姑子倒成了一對冤家,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一旦撞上了就互相指責。小姑子說自已憊懶,自已說小姑子目無尊長,哪天都是大戰一場。有一次,自已氣不過忍不住,就上手打了小姑子一頓,婆婆忍不住先說了小姑子幾句,又說了蘇燕婉幾句。這幾句,算是捅破天了,蘇燕婉就鬧起分家。架不住成天成夜的鬧,趙靖遠只好分家離開了趙家!趙靖遠時不時的去看一眼父母,趙見賢跟趙思齊也偶爾看看祖父祖母!蘇燕婉十幾年了,就沒回過趙家的門,更別說看一眼自已的公婆了!

婆婆還是以前的婆婆,但是蘇燕婉卻不是從前的蘇燕婉了!上一世的蘇燕婉孤苦伶仃,自幼生活在孤兒院,一個親人都沒有!這一世的蘇燕婉,不但有父母身體健在,還有幾個護妹狂魔的哥哥,也有殘疾的大伯哥,更有一個嫁入鄰村的小姑子,也有為人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公婆。蘇燕婉心裡早就做了打算,無論如何,都要修復一下破損的關係!

“娘!”蘇燕婉囁嚅的叫了一聲。

“好!好!我的好兒媳!”王金花一時間竟然哽咽起來。

王金花也知道多長時間沒見到自已的兒媳了,之前也曾多次上門想要尋求蘇燕婉的諒解,都被蘇燕婉拒之門外了!

平日裡即使在村裡見到了,蘇燕婉也是一副不搭理自已的樣子,自已上趕著找兒媳說話,反而換來是兒媳冷冰冰的樣子,不但折面還被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後來老太太就躲著蘇燕婉走,只要有蘇燕婉的地方,王金花就不會出現!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沒想到與蘇燕婉撞個滿懷!

一句娘,瞬間讓王金花破防,一時間老淚縱橫,不由的哽咽起來。蘇燕婉卻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原來被人在意的感覺是這樣的。

“看,是趙老太太,這對婆媳是對冤家,難得啊,難得這對冤家今日同框了……同在門框外了!”

“聽說這個趙家的兒媳對這婆婆一點都不好,逢年過節的我就沒見過兒媳登過門,婆婆去兒媳家也被兒媳拒之門外!”

“可不是了,靖遠媳婦真不是一般人啊,上敢怒懟老婆婆,下敢欺負兩個兒媳,我真有點羨慕啊……痛恨啊。”

“切,誰不知道你,跟李老太太似的,年輕的時候被婆婆欺負的死去活來,可算熬出頭當婆婆了,又娶了個潑辣兒媳處處管制你……”

蘇燕婉一臉焦急:“娘,剛才沒撞疼你吧。”

“沒,二兒媳,怎麼會疼呢!”王金花上下打量著自已兒媳,總感覺自已的兒媳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哪裡不一樣,還有點說不上來

蘇燕婉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簪子,捧在雙手上,是從肥水縣買的那一支孔雀頭白玉簪子。

“娘,你的簪子都起鏽了,那個都用幾十年了,也傷頭髮了!這是我在肥水縣給你買的白玉簪子,你戴這個。”

“這……這也太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