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洋反應過來。

他牽著洛婉寧的小手,就打算溜走。

誰知被沈賀攔下。

他抬起柺杖碰了碰易洋的胳膊,硬生生的將兩人分開。

“怎麼聽不進話?”

“不是的,我打算送婉寧回家。”

易洋指了指路邊的腳踏車,忙解釋,他的神情略微有些緊張。

腳踏車?

沈賀一臉不屑。

“雪這麼大,摔了該如何?”

他目光清冷,聲音嚴厲似乎有幾分責備的意思。

他看向魏武示意將兩人帶上。

一輛黑色汽車停靠,魏武攙洛婉寧後排落座。

易洋也跟著上去。

“誒,坐前面去。”

他被沈賀叫住。

沈賀瞪了他一眼。

易洋只得順從坐在副駕駛。

魏武攙扶著沈賀坐在洛婉寧身旁。

關上車窗汽車行駛。

沈賀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冷嗎?”

“不冷。”

洛婉寧規規矩矩將手放在膝蓋,她不敢亂動,顯得十分拘謹。

哪怕她說不冷,沈賀依然將自已斗篷大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蓋上,暖和。”

他動作很輕,聲音也逐漸溫柔。

斗篷大衣上狐狸毛領,堆在脖頸上,讓她身體瞬間暖和。

但是心裡卻很反感。

她被迫說出“謝謝。”

輕輕兩個字,敲打著沈賀的耳膜,悅耳又動聽。

夜幕降臨,除了風雪的嘯嘯,車內非常安靜。

洛婉寧眨著眼,突然來了睡意。

她垂著小腦袋,靠在車窗休息。

看著歪歪靠著玻璃窗,眼眸合上的姑娘,睡相乖巧恬靜。

湊近,還能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

沈賀心裡暗喜,掖著嘴角上揚。

他小心翼翼將她的腦袋扶過來,靠在自已肩上。

到了洛公館。

沈賀下車,將熟睡的姑娘抱在懷中,走了進去。

他左腿雖然有隱疾,但是抱一個小姑娘還是沒問題。

他放輕腳下的步子,讓顛簸的自已更平衡一些。

他將洛婉寧安安穩穩放在床上。

轉身之際,回頭看了她一眼,才隨手帶上房門。

家裡的傭人張媽看見一驚。

不過見他這氣勢,她也不敢說甚。

陳清紅剛到家沒多久。

見沈賀,她忙上前招呼。

沈賀本不想理會。

他想了想,還是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嫂子,夜裡沒了軌車,我順道將婉寧送回來。”

“多謝!多謝小賀你。不是…是多謝七爺!”

陳清紅跟在身後,亦步亦趨,態度相當恭敬。

她竟然忘記了,還有他這個財神爺。

近些時日定是憂傷過度,腦子才不靈光。

“不客氣。”

沈賀點頭,轉身離去。

他沒有直接回穹麒,而是掉頭去了易家。

魏武提著黑色皮箱,直接推開大門。

沈賀坐回輪椅上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

宛若神祇的男人,強大的氣場。

易家下人都不敢多問,只得恭敬相迎。

畢竟錦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七爺的名號。

易川緩步上前,笑臉接待兩人。至客廳坐下。

“談事,談完就走,不必麻煩。”

沈賀冷冷道清來意。

聞他這般說,易川倒是有些緊張,額間地細汗直流。

“七爺,何事您講。”

“家中公子近些日子跟洛家丫頭走得太近,不好。”

沈賀聲音很平靜,但掩蓋不了眼中的戾色。

易川心中一怔,頓了頓,“那七爺您的意思?”

“走。”

沈賀不善言辭,從不願多說一字。

魏武拿出黑色箱子,擺放在易川跟前。

看著一箱子的錢,易川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他不知自已的傻兒子是惹了多大禍事。

忙求情。

“走?走去哪裡,七爺您開恩啊!”

沈賀不願作答,只是眉頭微皺。

魏武拿出一把尖刀,狠狠插在桌子上。

刀子鋒利無比,發出嗡嗡聲響。

易川也跟著一顫,這分明是在威脅。

“要麼走,要麼死。”

沈賀嗓音寡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必要的時候,他會採取強硬的手段。

他手指敲了敲輪椅,魏武推著他離去。

……………

大寒是錦城最冷的時候。

地上的雪積滿了厚厚一層。

一腳踩去,能覆過了小腿。

洛婉寧擺動著身體,艱難地上了軌車。

今日車次很少,等了許久,應是積雪原因導致。

昨夜的事情發生後也不知,易洋哥哥今日是否還能準時來接自已。

洛婉寧看著外面的雪,默默在心裡擔憂。

沈賀今日心情大好,一早起來就剃了兩鬢鬍鬚。

看起來整個人神采奕奕。

一件黑色的毛領大衣,一雙黑色皮鞋,和手裡面紅頭木紋的柺杖。

衣料描摹的輪廓下,是肩寬腰細腿長的好身材。

要是腿不殘,他的身形完全可以拍電影。

夜幕來臨天空漸漸變得深邃而神秘。

洛婉寧搓揉著手心,在寒風中等待易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