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霧霾裡,遠處亭臺樓閣已經看不清。

冬季寒涼最忌下雨。

那種冷刺骨的疼,穿透心臟。

讓人全身發寒發冷。

洛婉寧依靠在床頭,眸子裡無光。

黑色的瞳仁上,蘊著渾濁的淚意。

不由的讓人心生憐憫。

容翠一臉優色,上前服侍。

她不知因為自已的話,卻害得兩人鬧矛盾。

“太太,對不起。”

容翠眼尾泛紅,心底生出一絲愧疚。

洛婉寧拍了拍她的臂彎,淺笑。

就算她不說,始終他也知道。

反正都有無數隻眼睛盯著。

從東南西北,再到四面八方。

微末細支,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無奈,自已沒有能力和他抗衡。

除了肚子裡的孩子,似乎在他眼裡,一切都不重要了。

洛婉寧低低垂眸,在心裡暗自思忖著。

稍微梳洗後,容翠扶著洛婉寧一同下樓用膳。

肚子裡一陣拳打腳踢。

的確有些餓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

邁著不太靈敏的步子。

下到閣樓,未迎來下人們的一聲問候。

而是異樣的眼光。

或許是臉上那一道剛結痂的口子。

也罷。

不在乎。

容翠見這種場面,心裡莫名難受。

她也剛來莊園不久,沒曾想大家如此勢利。

捧高踩低。

“太太,您請坐。”

容翠拉出椅子,示意洛婉寧。

洛婉寧撐著腰肢坐下。

豪華的水晶桌上,只剩下了一碗白米粥,卻有些難以下口。

真是夠了。

自已還沒死,就被下人們剋扣食物。

“我要吃燕窩……”

洛婉寧盯著紅玉,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

紅玉擺弄著剛塗了紅色的指甲,未搭理。

院子裡,也只有她才敢如此,仗著是跟了沈賀的老人。

洛婉寧起身,未帶半分遲疑的給了她一巴掌。

啪!

也不知是恨沈賀,還是恨她影子。

手上酸酸脹脹的,紅玉還未慌神,她自已卻先慌了。

她手放在背後,強裝鎮定。

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在紅玉臉上。

紅玉一愣愣地。

她咬牙切齒,但手上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只得瞪大眸子,兩隻鼻孔直直呼氣。

“給她燕窩。”

沈賀冷著臉,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聲音在耳邊環繞,但未曾看洛婉寧一眼。

同在一處屋簷,心卻分成了兩半。

隱隱痛感充斥在中間。

洛婉寧用完膳,便是出了門。

到了外面,她的心裡才暖上了幾分。

哪怕是在寒風冷冽的雪地裡。

都比待在那豪華的莊園要強。

沈賀不放心,派了一群人跟著。

畢竟肚子裡懷著雙胞胎。

哪怕如今關係鬧僵,互不信任。

他都不允,孩子出任何一點問題。

錦城最近風浪大。

他要和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玩玩。

“咳………”

沈賀擰著眉頭,隨即一口鮮血淋漓。

魏武在一旁,心裡忐忑。

“七爺,我馬上去將他做了?”

他望著沈賀,懇求應允。

“不可輕舉妄動。”

沈賀目光清冷,拿著手帕擦拭著嘴角。

魏武聞沈賀那樣說,他眼中劃過一絲不解。

“七爺,易家不足為懼,為何?”

為何?

沈賀冷笑一聲,他有自已的盤算。

“死了豈不是讓他痛快,留著他小命,讓他引火自焚?”

他嘴角弧度上揚,話有所指的暗示著。

魏武心領神會點頭。

很難得。

多年已經無人敢挑釁自已。

這些人好生有趣。

沈賀把弄著手裡的木紋柺杖。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

雨綿綿不絕,淋溼了易洋的衣衫。

實行計劃後,他會去找陳夢覆盤。

純情的男人。

如今心裡藏滿了陰謀詭計。

要了陳夢的資源,還想要她的身子。

那一夜後,他忘不掉。

也想要索取。

那種感覺似乎習以為常,似乎是在報復。

他要了自已的女人。

自已就佔有愛他的人。

一陣叮鈴噹啷的聲音。

撩撥著人心。

迷離的眼神,慵懶的髮絲順著浴室昏暗的燈光,打出一道扇形的陰影。

“…………”

陳夢美眸紅唇,帶著絲絲快意。

易洋俯身,吐出一口長長地粗氣。

浴缸裡兩件裹滿了水漬袍子,絲絲縷縷纏繞著。

似乎在訴說孤獨和寂寞。

和剛剛上一秒的,翻雲覆雨。

“聽紅玉說,洛婉寧被沈賀劃破了臉?”

陳夢吸著香菸,擺動著柔美地腰肢。

“他這麼狠?”

易洋眸色微沉,心裡湧出難以言喻的情緒。

“心疼了?”

陳夢托起下頜,帶著一絲調侃。

“疼了,所以你得加緊了。”

未等易洋回應,她鼻尖貼了過去,曖昧不清的氣息灌溉進他鼻腔。

好似如一波無形的指示,驅使著他的靈魂。

易洋雙手握拳,目光更加堅定。

兩人前胸貼著後背,繼續下一步籌謀。

白色屏風後面,一陣歡聲笑語。

他們好似提前獲取了勝利。

眼裡都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突來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平靜。

易洋起身,立馬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見西北方向,赤紅色的火焰,染紅了天際,直入雲霄。

那是自已家裡的方向。

爸爸!

爸爸今日休息,這個時辰一般都在茶廳喝茶。

易洋惶恐不安,往家的方向狂奔。